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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京

“明全师傅,不知这盏茶与宋地的茶相较是否有同样的甘香?在我幼年居住的木幡,农夫会将野浆果晒干泡在水里,在夏天拿来喝,这茶让我忆起了那时候的惬意。”

“应该是一样的吧,道元。”

明全补充道:“这茶是自明州带回的种子,据说宇治[1]和明州[2]的风貌很像所以茶也相当好吃。”

“真是憧憬啊,大宋明州的水和山,还有佛法。”道元接着说:“荣西法师[3]能去宋土取回那样多的经典,还能遍访名山河川真是幸运啊。我们如果也能有这样的机会去见一见就好了。”

“道元,你早年在比叡山[4]修习了那么多密法,在我们那么多人当中,已经是早享了殊胜,乃至于高野山能修习那么多的人也没几个。”明全捧起盏饮完了茶:“一味禅[5]圆满。”

“啊,可多少还是想去见见宋的妙法呢,廓然无圣。”道元也将盏中的茶吃尽。

两人坐在回廊,望向庭院布满苔藓石洲上的佛幢,不语。

明全和道元亦友亦师,两人均师从日本临济宗的开山祖师明庵荣西修习律宗,自从七年前荣西迁化后,明全就成了道元实际上的导师。这位道元和尚出身公家,十三岁在日本三大灵场之一的比叡山出家修持天台宗兼修台密。比叡山离京不远,在现京都东北方,位于京都和琵琶湖之间,是自平安时代以来就一直作为守护京城和皇室并镇守东北鬼门的所在。比叡山遵东土天台山为本山,初祖最澄曾为遣唐僧,自天台修得禅宗密法开创了比叡山延历寺。因为出身公家的缘故,道元除了日常的修行,经常往来京城和比叡山。十四岁时,道元第一次到建仁寺谒荣西,之后就经常至建仁寺[6]学法,直到荣西禅师圆寂后,道元便正式拜明全为法兄正式入了临济宗。明全较道元长十六岁,在古时这已可以作为父辈,然而不知是出于对于这位二十多岁小师傅的期许还是照顾,明全经常是以一种待友的方式在和这位小师弟一同修行,完全没有当时日本佛教盛行的公门架子,这也为道元在建仁寺的生活平添了许多趣味。

夏日的午后,艳阳如炎炙烤着庭院里的松树,晒得树上的蝉在不断地发出鸣叫。

“明全师傅,这天可真是太热了,我听说街市上最近新酒卖得很好而且大有流行乡野之势。”

“酒可是昂贵的东西呢,道元,你知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去酿酒的地方劳作过?”

“哦?愿闻其详。”

“因为酒是很多地方用来奉纳神祇权现之物,年轻时候我便曾去酿酒的地方帮过忙。”

“哦,这确也是侍奉的劳作呢。”

“但你知道吗?道元,每当有这样机会的时候我总会很开心,因为有这样的机会,说明今年黎民们不用饿肚子了,有多出的粮食可以酿酒了。”

“确也是件好事呢。”

“但千光荣西大师却坚持不要饮酒,要戒酒,我们持戒的自然不饮酒,但对于俗世的人究竟饮不饮酒,我着实没有想明白。”

“明全师傅,你是在为饮酒或许对于修行不是好事,但俗世能饮酒了却也说明了正当丰收时的情形所困扰吧?”

“是的。”

“正如因和果看似无关,但却是表里的显现,这时候我们当劝诫人们该不该饮酒?”

“啊,道元你说得很明白。”

“我觉得究其根本,并非论酒是污物还是净食,而是人心,酒的存在不是不好,但每个人对酒的表现却不一样,你可知大唐的李太白每每饮酒便能诗出佳句,但这样的谪仙一般的人物却是少有的。劝诫只是种具象的修习,我在比叡山修行时,曾经看到最澄大师向天台本山决疑的抄录,将那些不甚明了的仪轨和公案自天台取得唐决。”

“啊,你这样一说,我也有些想到东土佛国去看看呢,世人均言在这个末法时代,天竺已无法脉,只有宋土可求得正法。”

两位僧人所居留的建仁寺位于京五条坊门小路东,鸭川东岸,从平安时代起鸭川就时常泛滥肆虐,两岸芒草丛生,日暮后便很少有人渡川到京城外,因有传言京都每月夜间常会有百鬼夜行,即便是在宫内夜里也会遇到妖异的事,盗匪也在太阳落山后出来作恶,凶险异常,故建仁寺虽是京禅宗大寺为公家所欣赏,但平日里频繁来去走动的人却不多。

“道元,你有否想过成为殿上人[7]?”

“你是在说我那位即将成为正二位大纳言的通具[8]叔父吧?你的消息很灵通啊。”

“你若不出家,想必现在也已经是殿上人了呢。”

“我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什么样的人?”

“不是那种为了仙籍[9]围绕在丰乐院[10]的人。”

“但你是皇族的近人,出身公家,这点无法改变。”

“现在真正决定一切的是武家,京已经开始凋败,位列仙班的大纳言们却仍旧只知道咏俳争执,庶民也还在动荡中惶惶度日。”

“是啊,人世间的无常真是叫人无可奈何啊。”

“明全师傅,我一直想习得可以让庶民也得以解脱的妙法,这是我修行各宗法的原因。”

“道元啊,我比你长十多年岁,你以事师待我,我很欣然。”明全接着说道:“我幼年时正逢源平之争,清盛入道[11]生时造业太多,平家一门灭绝。大将军赖朝[12]过世后,现下源氏又有倾折的样子,执权北条氏日见壮大。未来如何,尚无定数。”

“是呐!先将军实朝[13]厚待佛法,还在镰仓建了寿佛寺,有传言他听了平城京大华严寺宋匠人陈和卿[14]的话已预备赴宋,可惜世事无常,遭刺无后,将军之位也空悬至今。”

明全抬眼望着院外:“世人皆知现下右京权大夫[15]是一国之主,几位被囚禁的上皇不知将来如何。退位的仲恭天皇和今上后堀河都尚且年幼,行助入道亲王却还常不知世事般在御前和公卿有所争执。”

“在这乱世能幸存就已是好事了,还记得我刚和你说的新酒流行乡野吗?六波罗[16]现在全是北条的人,倒已是乱后暂且的安定了。洛[17]中今后如何,也非吾等能料想的了。”

“这也便如我等修行,常参话头却不常念佛号一样。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庶民的根本,是生存下来。”

道元叹惋道:“嗯,谢明全师傅的指点,似有悟大智慧。”道元说:“出世入世,曾到过明州的宋相王安石尝有言有取总灾危,我等于末法乱世,度人即度已,度己即度世啊。”

“村村桑拓绿浮空,春日莺啼谷几风,二十里松林欲尽,青山捧出梵王宫。”明全双手合十:“是为乐土。善哉,善哉!”

道元合上手中的书笺,“明全师傅,是时候到京中走一走了。”道元喃喃道:“昨日东寺托人送来信,请求我们到东寺走一趟,说是有急事要商议。”

“千光大师曾在东寺营建修理过,但之后和我们并无太多来往,东寺有什么事要商议?”

“信里没说,但这位师傅是我母亲的远亲,信里说事情紧急,我们姑且走一次吧。”

“好的,我准备下,明日我们一同前往。”

说罢,两僧继续缄口打坐。

彼时四条鸭川上桥梁已经为源平合战所焚毁,在浅水时人们往往淌水过河,公卿贵族则能雇请民夫背负过川。此外,河岸两侧还有几条捕鱼兼作摆渡的小舟,以供平民和女眷过川,日间的光景倒也热闹。鸭川是平日人们来去左京和比叡山的必经之处,因有了安排,次日一早,明全和道元这一老一壮年便腿上绑起了绷带,出寺门朝被称为东寺的教王护国寺行去。等过了鸭川,经过五条通折向油小路,人渐渐多了起来,道路上民夫背着货物喊着:“嘿嗦,嘿嗦。”快速跑过。

“你想过东寺这次邀我们前往,是何用意吗?”明全问。

“东寺是弘法大师空海营建的,常修真言、密二宗,但除了这一层关系,并无其他关联,而且作为镇护皇族的寺院,应该不会想在佛法上与我们研习吧,我也有耳闻近来京中常有异象,巨椋池、山科一带的恶党时有下山侵扰,东寺因有僧兵守护无大碍,但也不堪其扰,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道元不言是否,领着明全一路快步行进。待至路上已能看见四五坊远的路人了,不知不觉两位僧人已走了一个时辰,路旁熟悉的东寺界桩上的“护国寺界”字样也变得清晰可见起来。

走近山门,已有一个小僧人在门柱旁等候。

“两位师傅请跟我来,师傅正在等你们。”小僧人恭敬地将两位访客接进寺内。

“看来还真不是小事呢。”道元抿嘴一笑。

三人穿过大门和中门,经过金堂周旋绕过钟楼和经藏,转过一个回廊,来到一个不大的院落,只见一位身形瘦小的老和尚已站在那,似已等候多时。

“公庆师傅,已有许多年未见了。”道元问候老和尚。

“道元,你已经是个正正堂堂的僧人了呢。”交谈间,老和尚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这位是明全师傅,是我在建仁寺的事师,也是千光大师的弟子。”明全伸出双手施礼向公庆引荐。

“南无阿弥陀佛,明全师傅您好。”

公庆将明全、道元迎请进院内小斋,在榻上坐下。奉上饮水,寒暄了几句,坐定开始说道:“这次请两位过来,是因一桩疑案。东寺有一尊御赐供奉的不动明王法像,是寺内的密宝,一直没有示过人。此尊法像不知是何年由宫内自大唐请回,宫内每隔几月都会有内侍前来护摩[18]。”老僧人攥着手,“大内十分看重对这尊不动明王的供奉,因为据称这尊法相曾由惠果法师[19]亲自开光,祈愿极为灵验,几位上皇还在京都时,若患病只消向不动明王奉纳没有多久就痊愈了。”

公庆压低了声音:“然而就在三天前,三天前是我值夜,原本天空月净,突然间就起了大风,尘土飞扬,我急着去把大殿周围的帘子拉起来,但等我收拾停当,法座上的明王像却不见了,就这么不见了!”公庆显得有些忿然旋即脸上又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却多了一尊足踏米袋的三面大黑天像,并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想找回佛像吗?询东山试试吧’。我们遍寻寺内,毫无踪迹,连院墙和守护的僧兵也未见任何异常。”

明全低语问:“这事主持怎么看?”

“当日我即呈告主持,但因这事有蹊跷,主持怕外传有损本寺声誉,而且……”公庆顿了顿,“主持怕是有内贼,因此当看到字条,既然盗拓留字建仁寺山号东山,就让我悄悄联络你,想问问有什么端倪。”

“如此。”

“这尊法相,据言未善奉就会召致灾祸,前几日刚举办过法会,宫里还不知道,但到下月,宫里若遣使来谒发现法相被盗必会怪罪下来。”公庆说,“这可如何是好?”

道元打断公庆想继续抱怨的话头:“你知道京西的野宫神社吗,供奉着著名的野宫大黑天,是掌管财富的财神呢。但在天竺,大黑天的样貌可不是我们常见的和蔼样,而是眦目护法战神,而且大黑天有时又是大黑天、毗沙门天、辩才天三面相的结合。”

公庆问:“这!这与本案有关联?”

“公庆师傅,这关系可不小,且听我分辨与尔。”道元继续介绍道,“野宫神社是斋宫[20]的暂居地,供奉三面大黑天,或许也是有守护皇女的意思。我曾听说昔日大宋天童景德禅寺除了供奉阿罗汉外,还会供奉布袋和尚,因被认为是弥勒佛之应化身,类似的道理,嵯峨野的野宫大黑天会被供奉,是因大黑天同时也是大国主命,是大黑天的应化,是日本这片国度的开创者。东山与野宫颇有源流,东寺侍奉的神祇与野宫神佛相通,我料想,这大黑天或许与此有关。”

“至于为什么会留下询山号东山的字条,我还没想明白。”道元托袖一比划,“我想到野宫去看看,但首先我想先顺道去同在岚山的弘法大师[21]的化野念佛寺走一趟,或许能给我们点线索。”

道元接着说:“公庆师傅,我们今日借宿一晚,明日一早便赴野宫探究一下,你也留在东寺内帮忙继续调查,如何?”

“好,道元,明全师傅,今天就请住下吧,我也先领你们看看寺内供奉不动明王的地方,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的新发现。”

当日晚些,三位师傅一同用完斋饭便入了僧坊坐禅。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月亮已经升到天空正中,几丝薄云飘浮在月亮和星星之间,鸣虫和似为猫头鹰或是其他鸟的咕咕叫声间接响起,此起彼伏。公庆提着灯盏在前引路,经过金堂,穿过僧坊和一片小池塘,从五重塔旁向北绕过一条回廊,将道元和明全引到右侧的庭院,来到一座有池水环绕的古殿前。道元左右观察了一番,只见殿旁一只石灵龟背驮尊胜咒轮,碑础满满刻着梵文的佛顶尊胜陀罗尼咒,另一侧矗立着一座宝箧印塔。

“明全师傅,道元。”公庆指了下灵龟,“这咒法,俩位应该很熟悉吧?”

明全答道:“诚然,公庆师傅,这佛顶尊胜陀罗尼咒据传是天竺高僧佛陀波利于震旦[22]五台文殊菩萨亲授,又返天竺取了真经咒言上奏唐土高宗皇帝,是禅修的妙咒。”

“说得好,虽然我们东寺是兼修多宗的,但密宗最为有名,这陀罗尼咒结手印有助于大圆满,弘法大师空海在东寺时也曾致力推广,能拔除一切罪业。不动明王护持众生驱离邪魔,这咒文供奉在这殿旁虽不知是先有这灵龟还是先有这殿宇,但总的来说,此处当为本寺法力最为净涤所在,却还是遭了盗贼了,实在可惜。”

京夏日的夜间不如早间炎热,因寒气自鞍马山[23]阴下降,竟还会让人感到有一丝凉意,道元将双手对插入袖子,说道:“公庆师傅,我一直在考虑,贼人盗取不动明王像究竟有何用意?”

见公庆未答,道元侧转身子又问道:“明全师傅,你怎么看?”夜间寺院内不够明亮,但借着庭院内似自观音净瓶向下洒着荧荧甘露般的月光,不难看出道元脸上露出的疑惑表情。

“我也是很奇怪,要是为了钱财,这不动明王虽为古物,但并不能随意买卖。要说是为了独享不动明王的尊像,这不动明王原为护法神,遇不法则忿怒异常,是普通人众无法承受的,应没有这个胆量。”明全如是回答。

“两位师傅,我们先进去看看吧。”公庆一低头,将明全、道元带往佛殿。

拾级而上,木屐踩在木板上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公庆引着两位师傅来到殿前的屋檐下,脱了屐子整理袖口轻轻推开殿门,娴熟地抬起着足袋的脚跨进大殿在前引路。道元看到,殿内还燃着烛火,随着大殿木门的打开,烛火晃动了几下,令殿中央站立着的三面黑天映在殿檐的影子也扭动了起来。大殿的中央是个护摩坛,周围则按曼陀罗仪轨供奉着各类法器。

三位僧人仔细瞧看,这尊三面黑天面露慈祥,衣袖柔顺足踏米袋,着实也非轻易可见的雕像。道元揣着手仔细端详着突然发出:“哦!?”的一声。

“道元你看出什么端倪了?”明全问。

“公庆、明全师傅,你们看。”道元手心向上指向三面黑天像,“你们觉得有什么不太一样吗?”

“恕我眼拙并无特别啊!”明全说。

“我虽修禅但对三面黑天亦有知解,的确没什么特殊的,道元有什么你就说吧。”公庆也回答。

“你们看这三面黑天,踩着米袋,但他的左手拿的却不是什么米袋,而是颗珠子。这样子的三面黑天我只在三个地方看到和听说过。我在延历寺时曾见有供奉此样的大黑天,据说是传灯法师最澄依大唐原样所作,其手中所持的是如意宝珠又称摩尼宝珠,这样的大黑天只有在秘法供奉的地方才有,延历寺是一处,一处是浪速[24]的四天王寺,还有一处便是京西嵯峨野野宫了。”

道元顿了顿对公庆说:“其实我早有所察觉,那张字条让你来找东山,实则就是为了引我们去嵯峨野,因为留这张字条的人知道建仁寺兼修禅密,真识得这依唐土式样大黑天的人不多,只有曾在延历寺、四天王寺或野宫修习过的僧人或神官才识得,若要引东寺的诸人去延历寺,那只管留言询比叡山即可,四天王寺亦是。”道元双手合十对着公庆一鞠躬,“野宫神社,历来受嵯峨院大觉寺的照护,大觉寺为真言大本山,本尊不动明王,我隐隐觉得似乎是与我有所渊源。看来不知是吉是凶,这野宫必要走一趟了。”

“事实便如五十岭川般的清澈,但若你不跨过便得不到通晓的机会,我愿随你走一趟。”明全回答。

公庆微微点头:“那就有劳二位了。”

[1]宇治,位于京都东南部,以盛产茶叶闻名。

[2]明州,即今浙江宁波。

[3]荣西,日本临济宗创始人,建仁寺开山主持。

[4]比叡山,位于京都东北方即艮位,山上建有延历寺,自古即被视为镇护京都的圣山。

[5]一味禅,佛学术语,即顿悟禅。

[6]建仁寺,位于京都东侧城外,临济宗建仁寺派大本山。

[7]殿上人,指准许登殿朝谒天皇的大臣,通常官职为从五位上。

[8]通具,源通具(1171~1227),镰仓时代公卿,《新古今和歌集》编撰者之一。

[9]仙籍,可入殿朝见天皇者需登记在册,故称为仙籍。

[10]丰乐院,位于平安宫(大内里)太极殿西侧,是天皇宴请宾客和举办活动的所在。

[11]清盛入道,亦称入道相国,平清盛(1118~1181),平氏首领,日本武家政权的开创者。

[12]赖朝,即源赖朝(1147~1199),日本镰仓幕府首任征夷大将军,因在源平合战中击败平氏夺得天下。

[13]实朝,即源实朝(1192~1219),镰仓幕府第三代将军,初代将军源赖朝和北条政子的次子。

[14]陈和卿,南宋时中国佛像雕塑家,赴日后专司雕铸佛像和建筑修筑,曾参与东大寺的复建。

[15]右京权大夫,即北条义时(1163~1224),镰仓幕府二代执权。

[16]六波罗,指京都六波罗寺地区。

[17]洛,即京都。

[18]护摩,即火供,佛教修行仪式。

[19]惠果(743~805),唐朝密宗高僧,曾传法空海。

[20]斋宫,指在伊势神宫等皇家神宫担任主祭的未婚皇女,通常斋宫特指伊势神宫的主祭皇女。

[21]弘法大师,即空海。

[22]震旦,古代印度佛经中对中国的称呼。

[23]鞍马山,位于京都正北。

[24]浪速,即今大阪。

版权:创世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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