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北风暖

刚过完破五，小贾就拉着行李，踏上了东去的火车。

摆好马扎，掏出一本红宝书，复习起上面的单词。

眨眼的功夫，他就已把绿皮车厢里吵杂声，全部给屏蔽掉了。

……

去年跟小贾一起，办理新入职的大学生有十几个。

在年前，嚷嚷着要辞职去魔都闯荡的也有八九个。

但是直到今天，只有小贾踏上了东去的火车。

……

当小贾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时，她第一次动手打了小贾。

而老贾，只是一如既往地坐在木墩上，抽着他的红塔山。

憋了半天，老贾最后还是松口了：

“年轻时候不要怕！年老了不要悔！”

说完，老贾就取下挂在墙上的锄头，像往常一样下地去了。

活了大半辈子，老贾感觉自己这一世生，只做成了一件事：那就是把“农民”当纯粹了。

母亲看着老贾烂泥扶上墙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哇地哭得更伤心了。

“小贾！你这是不想要这个家了吗？你是不想要娘了吗？你个没良心的王八羔子啊！”

“哇……”

“哇……”

“早知道你是这个样子，我就不应该让你上学！”

“哇……”

“哇……”

“咱们高山市这么大！市里里那么繁华！咋就盛不下一个你了？”

小贾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带上了院子的木门。

“你今天要是真敢走，你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小贾脚步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那棵光秃秃的大枣树。

大枣树，还是小贾记事起的那个样子。

……

“老乡，你也是去魔都的吧？”

一位身穿红色羽绒服的女孩子，微笑着，白净的鹅蛋脸上露出一对浅浅的小酒窝。

小贾快速地打量了一下红衣女孩，红着脸点了点头。

“GRE？”酒窝女孩眼前一亮，追问道，“你是在备考？”

小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来我这做一会吧，我腰酸背疼的。”

话音刚落，酒窝女孩就站起身，伸展了一下挺拔的腰肢。

“不用了！谢谢！”

小贾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憨笑了一声：“车厢里真热。”

酒窝女孩点了点头，看着小贾这位即腼腆又害羞的帅哥，又追问了一句：

“你准备报考哪所大学的研究生？”

“没……没想过……我是去魔都找工作的。”

小贾不想欺骗酒窝女孩，实话实说道。

酒窝女孩忙用右手轻轻地掩住了自己的嘴巴，“咯咯”地笑出了声来。

小贾瞥了她一眼，长出了一口气，无处安放地右手，轻轻地扶了扶自己的马扎。

这一路，小贾除了挤厕所，再也不曾说过一句话。

……

小贾走出魔都车站时，天刚蒙蒙亮。

此时，除了熟悉的脉搏，其他的一切都那么陌生。

连熟悉的北风，都好像沾染了一丝魔幻的气息。

就在这时，有人轻轻地碰触了一下小贾的后背。

还不等小贾回头，他就听到一声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老乡，魔都的北风冷吗？”

【滴，宿主如果回答对了，将激活“神豪”系统。】

小贾胸口立刻怦怦直跳，手足无措道：“暖暖的……”

【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