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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秀水村

儿时总是从娘亲那里听到过许多传说:那些不同种类的动物哪怕是植物,活的久了就变成了修炼,而修炼的久了,就都幻化成了人的模样。

在这片大陆上的人、蛇两族,一直和平的相处着。

秀水村,因地势两面环山一面靠水,交通不免有些闭塞。然而靠着隐居在山里的蛇族,人们的出入也还算自由。若想走水路出村,村民们就会献出自家养的鸡鸭牲畜,以此交换,让蛇族之人帮忙渡过江去。

蛇族,便是生长多年体型巨大的蛇蟒,虽未有人形但通晓人性,甚至能吐人言。

起初人们见到他们也甚是恐惧,但相处的时日久了,彼此间互不侵扰还能得到帮助。久而久之,人们也就不再畏惧,二者便这样相依相伴平安度日。

然而宁静祥和的日子,一旦裂开了口子,翻涌而出的,便是任谁也无法承担的后果。

“好了小宝,咱们快回去吧,娘亲要给爹爹做饭了。”

傍晚余辉下的小道旁,一个妇人将刚刚编好点缀着小花的草绳,戴在面前正在蹒跚学步的孩童手上。

“明日娘亲再带你来玩,好不好?爹爹做了一天的农活,现在的肚子跟小宝的一样,饿的咕咕叫呢。咱们先回去给爹爹做饭吃。”

妇人抱起正满眼好奇的盯着指间瓢虫的孩子起身。

“大牛?你家的孩子可找到了?”

妇人刚起身,便遇到了满脸沮丧的大牛。

“哎,还没呢。都四天了,今天天还没亮俺就出去了,别说孩子了,连一点消息都没找到。”

那个被唤作大牛的中年男子挠了挠头。

“这回去,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的娘交代。”

他捂着脸蹲了下去。

大牛今年四十多了,和自己的妻子虽然恩爱,可是一直没有孩子。五年前,期盼了多年的夫妇终于有了一个。

就在前几天自己跟往常一样带着五岁的儿子去田里劳作,到了傍晚回家的时候却不见了孩子,本以为是跟同村的几个孩子玩去了,可是却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大牛用粗糙的双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乌黑的两个眼圈也因没日没夜的焦急,而深深的塌陷了下去。

“咱们村子向来安宁,怎么好端端的就会丢了孩子?今天俺听说隔壁村子好像也丢了俩。”

妇人皱起眉头,抱着孩子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谁知道,怕是村子里混进什么坏人了。小宝娘,你也赶紧回去吧,这天快黑了,要是村子里真有坏人怕是不安全。”

大牛说着,两只噙着泪的眼,一点精神也没有。

“好,你也别太焦心。明天俺家田里的活就能干完了,俺让小宝爹带着兄弟一起帮你出村子找,实在不行就多献上几只畜生,请山里的仙人渡江出去找找。”

秀水村的村民们大多都识不得几个字,但他们知道邻里有困难了,能帮的,就不能把手缩回去。

大牛刚强忍回去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好,明天天亮俺就在村口等着。”

又抹了把泪,大牛在妇人担忧的目光中走向家去。

孩子丢了家也得回,自己是家中的顶梁柱,心里再着急再无助也得忍着,不能让媳妇连唯一的依仗都没有。

一阵微风,小宝指尖的瓢虫振了振翅膀飞了出去,胖嫩的小手笨拙的挥舞了几下,终究还是没能抓住。

“小宝爹,地里的活忙完了吗?”

衬着有些昏暗的烛光,妇人将勺中吹凉的米粥喂到怀中孩子的嘴里。

“忙完了,不然能这么晚回来么。”

啃了口手里的糙面馒头,男人嘟囔到。

这一天的农活干下来他的腰都快累折了,肚子更是早就在打鼓。眼下除了吃饭,哪还有时间去管别的。

“你发啥牢骚嘛,俺要跟你说正事。”

妇人顿了顿手里小木勺。

“大牛家的孩子丢了好几天了都没找着,你明日也出去帮着大牛找找。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盼了个孩子,可不能就这么丢了。”

“这都几天了,还没找着呢?”

男人夹了一大口寡淡无油的菜,看了眼媳妇。

“可不嘛,今天听说隔壁村儿又丢了俩。”妇人皱了皱眉头。

“行,明天叫上大哥二哥跟俺一起出去找找。”

男人将碗底的粥喝个精光,抹了抹嘴逗弄起眼前的孩子。

“这些天你没事别老带着孩子出去瞎晃悠,咱孩子要是没了,我可饶不了你。”

小宝刚满周岁,白嫩的脸蛋圆溜溜的。被父亲这么一逗便咯咯地笑了起来,露出几颗小小的乳牙。他伸出白胖的小手抓着父亲的手,便往他的怀里扑去。

那妇人白了他一眼,一把将孩子塞给了他,就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去了。

入夜熄了灯,还未入睡的人轻轻摇着手中的蒲扇。

衬着月光,草地里不知名的虫儿似乎也放低了叫声。潺潺的溪水悄悄的流淌,男人拦着怀中的妻儿沉沉的睡去。

“啊~~~!”

一声凄厉的喊叫,将熟睡的人们惊醒。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方才那个声音继续嘶吼着。

小宝娘听到后,还未睁开眼便摸向身旁的孩子

可是除了丈夫的手臂,什么也没有。

“哎呀,一大早你这干啥呢!”男人不耐烦的打去女人的手。

女人猛的睁开眼坐了起来,可是床上哪还有孩子的身影。

她跳下床看了看床底,又在屋里四处不停的翻找。

“俺说你这一大早的是要干啥?!”

男人被声音吵的无法入睡极为恼火,当即坐了起来半睁着眼向女人呵骂着。

“小宝,小宝没了!”

床下光着脚的妇人惊恐的瞪着双眼。

还未完全清醒的男人不解的盯着自己的妻子,也起身下了床。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大贺,大贺,快起来,村里丢孩子了!快看看你家小宝还在不在!”

大贺今年二十六岁,一年前媳妇给自己生了这么个白白胖胖的小子,他别提多高兴了。这怎么睡的好好的,一夜之间孩子就不见了?

大贺懵着脑子赶紧打开门,正对上了门外老刘焦急的目光。

“俺家小宝,没了…”

老刘听到瘫坐在地:“没了?俺家的小山也没了…昨儿晚上俺明明搂着他睡的好好的,俺这双手搂的紧紧的。可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找不着了…”

说完,老刘抹起泪来。

本就不大的村子在破晓时分沸腾了起来,几乎所有村民都围了过来。

从最开始的大强、阿辉家,到后来的大牛、老郑家,再到现在的大贺跟老刘两家。再加上临近的村子,前前后后莫名消失的孩子将近有二十多个了。

大批孩子莫名的失踪,村民们即愤怒又慌张,担心下一个丢孩子的会不会就是自己家。

而就在此刻,人群中传出因恐惧而颤抖的声音。

“是...是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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