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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狗

第一次来到这里,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我从未曾想到,只是这么偶然的相遇,却足以改变了很多人的一生。

再次回到这座城市,我已经二十八岁了,刚刚拿到我人生中写成的第一本小说的稿费。想要走遍大江南北,寻访能够栖下我这颗梦想未来,追求艺术的滚烫的心。

此时自诩作家的我,蓬松的长发,胡乱的穿搭,还有那肆意妄为,野蛮生长的胡须。说实在的,说我是艺术家的模样也可以,说我是流浪汉的模样则更加准确。我游历在各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寻访城市周边的古老而神秘的地段,想要追随乌托邦的步伐找寻一处可以寄托我灵魂的港湾。

此时的南城小雨淋漓,正应了古文中那句脍炙人口的名言:“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风雨是有的,此处却没有浊浪,因为并不靠近任何的江河。我这个人向来是没有带伞的习惯,反正是小雨。本着那颇为自豪的大男子主义,我便漫步雨中,偶尔得意时,还哼唱两句“淋雨一起走,是道阳光就该暖和”。阳光,并没有。行人,也没有。若是此处有些许个行人,恐怕都会被我这种漫天跑调的歌声吓跑。

拐角的地方,传来了两声犬吠。或许它也是为我的歌声所折服,冲我嚷道:“快别唱了,狗耳朵都被你唱聋了。”我停下脚步,向那处望去。一条很是帅气的咖啡色边牧立在一个遍布绿植的小院子里,又朝着我笑着吠叫了两声,仿佛在说:进来躲躲雨啊。那院子的上面有一个挡雨棚,所以这条边牧浑身并无一点湿润之处,倒是我这个人浑身打湿,雨滴自袖子裤腿上不断的滴落下来。这落魄的模样竟还不如一条狗,我不禁在心里自嘲道。

这个院子是一个小型咖啡馆的门口,咖啡馆的牌子上有一个硕大的狗头,上面写着五个大字“天狗咖啡馆”。这条狗的名字有够霸气的,竟然叫天狗。此时,我这么想着。院子里硕大的龟背竹将那一面面大叶子伸出雨棚外,肆意的接受着雨水的冲刷。在风吹雨打下,这大叶子竟如同和我打招呼一般,向我频频招手,仿佛在说:“来嘛,来嘛,过来里面坐坐啊。”

看向门口,门旁立着个小黑板,一个粉笔报样的字体写着:“凡是艺术家,均可来本店免费饮咖啡一杯。”我自嘲的笑了笑:“艺术家?我应该也算是吧。”于是,迈着坚毅而自豪的步伐,迈进了这家天狗咖啡馆。

这家咖啡馆虽然面积不大,可是装潢却是极好的。一派英伦装修,座位不多,只有一个大厅,四个卡座。每个卡座旁配着两张沙发,就算每张沙发能做三个人,那么这家咖啡馆最大的容客量也不过是二十四人而已。如果有人不介意站在吧台边上喝咖啡的话,那么还能再多容纳一点客人。

我向吧台看去,一个短头金发的女生正站在吧台里微笑着对我说:“先生你好,可以进来避避雨。”说是女生,其实可能不太准确,不过我习惯性的会尊称女性为女生,这样可以显得年纪小一点,或许女生都会喜欢别人这么叫自己吧。这位女生眼看着有三十多岁,生得好像一朵绽放开来的玫瑰,并不是说她长得老,而是一股成熟女人的韵味,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欲罢不能。她穿着一个浅棕色的围裙,想必就是这家店面的咖啡师了。

吧台的里侧有一个小女生,这个是真的小女生。看起来也就十多岁,不到二十岁的样子,还在那里玩着手机,看见我进来,这才放下手机,表情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但是马上一副职业的微笑便跃上了她的脸庞,连忙招呼我去一张桌子那里坐下,并递给了我一本酒水单。其实我也不知道写满咖啡和鸡尾酒的单子应该叫什么,大概是叫酒水单吧,总不能叫菜单吧。

一旁桌子还有一个年轻的帅小伙,坐在那里正在品味着一壶单品咖啡。一个小壶,一个小杯子,不断地往杯子里自己添咖啡,再一杯一杯的去饮用。环顾四周,只有这一个客人。另一边是一个小型的舞台,舞台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套架子鼓,雅马哈的商标格外醒目。

我看了看酒水单,咖啡大多是三十多四十多的价位,而鸡尾酒大多是六十多到一百零几块的价位。我问了问那个服务员:“那位帅哥喝得是什么咖啡?”服务员瞥了一眼,小声说:“那是曼特宁,比较贵,八十八一壶的。”我心想,她莫不是看我这个模样,以为我喝不起咖啡吧。于是我笑着问她:“不是说艺术家可以免费喝一杯咖啡吗?”服务员疑惑地看了看我,然后转身朝旁边那桌的帅气男生说道:“老板,这个人说他是艺术家。”

哦,原来那个人是老板,也不是客人。这么一来,我就成了这家店里唯一的客人了。不过也很正常,这种下雨天,还是工作日,确实很少有人会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喝咖啡的。

老板“哦?”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我,眼中竟迸射出别样的光彩。此时我才看清这个老板的模样。长得宛如画中走出来的一样,星眼剑眉,面如羊脂,这等模样在我心中便是古代潘安,宋玉,卫玠之流的样子。他先是表现出了轻微的讶异,然后端起他的那壶曼特宁,便直接落座在了我的对面,朝服务员说了一声:“叫恩佐给客人泡一壶黄金曼特宁。”恩佐,这名字我记下了,眼神瞟向吧台,见那个美女咖啡师已经在用机器磨豆了。于是我知道了,恩佐便是这个美女咖啡师的名字。

见老板将手伸了出来,我连忙把手递了过去,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您好您好,我是这家咖啡馆的老板,从小我就敬仰艺术大师的。”老板竟然开心的手足无措。我连忙善意的笑了笑,说道:“也用不上您字了,这我可受用不起。说起来,我也不是什么艺术大师,只不过是努力奔向艺术殿堂的一个小学生而已。”

老板连忙问道:“请问先生如何称呼?是涉猎哪一个领域的艺术呢?”我心中明了,老板这是怕遇见冒充的骗子啊,便笑着从我的背包里拿出了那头版印刷的作品说道:“我叫卞良,笔名九头幺鸡。这是我刚出版的小说,老板您要是有兴趣,可以读一下,多提宝贵意见哈。”老板见了,连忙站起身来,双手将书接了过去,看了一眼封皮,嬉笑着说:“让大作家说您字,我更是承受不起了。我叫刘梦德。”老板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给自己起了个艺名叫做天狗,就是这个天狗咖啡馆的天狗。”

哈?听得我一头雾水。“天狗咖啡馆?是你的艺名?我还以为。”剩下半截话还没说出口来,刘梦德听了却哈哈大笑起来:“你还以为是它?”说着,一指咖啡色边牧道:“他叫二斗。”说着,轻唤了一声“二斗”。只见那只咖啡色边牧乐呵呵的跑了过来,在主人的身上各种起腻。刘梦德一脸慈爱的抚摸着他的爱狗。

这时候,服务生将我的曼特宁端了上来,递在了我的面前,不太情愿的轻声道:“请慢用。”然后风也似的跑开了。“尝尝,尝尝。我们家恩佐可是水平极高的咖啡大师,大作家你来尝尝她的手艺。”刘梦德连忙热情的招呼我来喝咖啡。我便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事,轻舒了口气,缓缓的喝了一口咖啡。

出入口甘甜无比,紧接着是浓厚的咖啡的醇香,然后香气往牙床两侧一点一点的滋润了过去。慢慢的,口腔里产生了一种想流口水的润津感。紧接着,那种感觉有如一道线,顺着我的面颊向上攀爬,划过面颊直直爬到了太阳穴的位置。到了太阳穴还不算,略过头皮,直直上了脑袋,最后于脑顶上融会贯通了。有句成语叫做醍醐灌顶,我此时的感受就是这个成语所描述的样子。脑子里炸开了一个字“爽”。这样奇异而独特的感觉,让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刘梦德见我呆住了,连忙有些期许的问道:“大作家,感觉怎么样?”“这感觉经能够融会贯通于脑顶,真是一杯好咖啡,好滋味啊。”我不由的赞叹了一声。侧身望向吧台,只见恩佐也是一副颇为得意的表情。她看见我望了过来,朝我竖起一个大拇指,大大方方的夸赞道:“先生了不起,竟能品味出这咖啡的个中滋味。”我笑了笑道:“实在是这咖啡做得极佳,叫人喝了情不自禁啊。”恩佐笑道:“也是先生会喝,不然的话,再好的咖啡,也只能是对牛弹琴了。”我笑了笑,说道:“对啊,正所谓高山流水觅知音。做得出好东西,还需要懂的人来欣赏啊。”

刘梦德见我谈吐不凡,一副遇到知音的模样,兴高采烈的说着:“大作家,你可是我这咖啡馆遇见的第一个艺术家啊。你不知道,平日里来冒充的人不计其数,可一番攀谈下来,就都露了狐狸尾巴了。”还朝恩佐挥了挥我的小说道:“恩佐,你看看,这就是这位大作家写的小说。”

我听他说“大作家”时,实在是别扭的不得了。于是我笑着跟他说:“别再说什么大作家了,臊的我脸都要红了。”刘梦德连忙改口叫:“那我叫你卞哥吧。”我连忙说道:“打住打住,我这个姓不太好。这样吧,我笔名叫九头幺鸡,你就叫我一声九哥好了。对了,你今年多大,别叫我叫错了大小啊。”

刘梦德一脸自信的说:“叫不错的,九哥。弟弟我今年才二十八岁。”这话吓了我一跳:“你等会。你是几月的?”刘梦德一脸懵:“我是十一月的,咋了九哥?”我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那还好叫对了,我也二十八啊,咱俩同年。不过我是五月份的,大你半年。”“哈?”刘梦德一脸的不可置信。“九哥你这就玩笑了。”

看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我只好打着哈哈笑着说:“没办法,艺术家都是这样的。”刘梦德如同小白一样,懵懵懂懂的看着我,认真的点了点头。实在是太好笑了,若不是还有几分不错的自制力,我当时恐怕就要笑出来了。“倒是你,为啥这么向往艺术家啊?”我问出了心中的疑虑。说实话,自打接触了文学这条道路,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现实生活中有这么向往艺术的人。

“我?”刘梦德缓缓的讲来:“我小时候家里没有那个条件送我去学艺术。我也就只能自己看看书,看看电视,倒是了解了一些画画啊,歌曲方面的知识。上大学的时候也是去到了图书馆,看了很多相关的书籍,当然了,其中也有一些文学作品的。”

“哦?”我渐渐对刘梦德有了些许的兴趣:“那你都喜欢看一些什么书籍呢?”

刘梦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古典的肯定是首推四大名著了。近现代的,小说还是比较喜欢巴金、老舍的,散文比较喜欢朱自清、丰子恺的。国外的话呢,比较有趣味性的像法尔纳、马克吐温这样的我也看,比较有内涵引人深思的像托尔斯泰、雨果的我也读。中短篇小说的话,我倒是还蛮喜欢爱伦坡和萨基的。”

“现在能读的进去这类小说名著的年轻人恐怕不多了吧?”听到了这么一串泰斗级别的作家名字,不由得让我肃然起敬,这个刘梦德的涉猎还真是十足的文学化。这让我不禁问道:“你是学中文的吗?”

刘梦德苦笑着说:“还真不是。从小信了父母的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高中是理科,大学是工科。不过我并不喜欢,上了大学离了家里人的约束,就放飞任自由了。不学习,天天泡在图书馆,看书,欣赏。我那时候就如同一块浸入大海的海绵,尽情的吮吸着艺术殿堂的养分,好让自己的见识更加丰富一些。九哥,看你这文采,你应该是学中文的吧?”

我又喝了一口咖啡,直将那一杯咖啡的最后一滴倾入喉咙里,再把咖啡杯填满咖啡,笑盈盈地说:“这不是巧了吗?我跟你一样,也是学工科的。”

“你也是工科生?看来我们工科生里出人才啊。”刘梦德哈哈大笑着说。

“那你又是因为什么,来开的这家咖啡馆呢?”我不禁问出了心中所想。

“没什么原因。一来是我喜欢喝咖啡,二来是我也向往着咖啡文化。咖啡文化虽然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艺术,但是总还是一个饮食文化吧。”顿了顿,刘梦德又继续说道:“第三个原因是我也不会别的。当时在学校没好好学习,也没有拿到毕业证。荒废了四年,本专业的知识又都不会,只能出来重新学门手艺,搞点别的了。”

听刘梦德说着他的经历,我竟然觉得和我倒是有几分相同。都是向往艺术道路的年轻人,都有着一腔热血。只不过我们所做的方式不同,我是埋头苦干,自己开始写小说,尝试着往艺术道路进发。而他是开了个咖啡馆,寻找志同道合的人。我见他的那壶咖啡已经见底了,便伸手将我这壶里的咖啡倒给了刘梦德一杯。

只见刘梦德微抬起右手的三根手指轻叩了三下。我见了这般动作,不禁笑了起来:“刘兄,你这喝茶的礼节怎么还用在咖啡上了?”刘梦德笑了笑:“习惯了。九哥,你也不要叫我什么刘兄了,听着怪别扭的,跟古代人似的。你就叫我天狗就好了,这里的人都管我叫天狗的。”心中不禁感到奇怪,还有人乐意别人管自己叫狗的?

见他执拗的让我这么叫,我也只好勉强的叫了一声:“天狗。”没想到,他竟然笑得乐不可支,一副心满意得的样子。连带着二斗也兴奋的跟着叫了一声。

正在这时,外面的雨突然大了起来,我抬头望向窗外,苦笑了一声:“看这雨。”刘梦德笑着接话道:“九哥你一时半会儿算是走不了了。”“是啊,看来只好在你这里多坐会了。你这里有什么吃的吗?”“吃的有甜品,水果,还有一些油炸食品。”“有主食吗?”于是,我要了一个忘了什么馅的三明治,也一份鸡排,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哈哈,我还以为你们艺术家都只吃风月,不吃粮食呢。”眼见雨越下越大,估计也没有客人来了,恩佐也端着一杯咖啡,坐在了我的对面。“你猜猜我九哥多大?”刘梦德笑着问恩佐。

瞟了我一眼,恩佐微笑着说:“这我可猜不出来,除非你叫你九哥把胡子刮了。不然实在是显得有些老成了。”“想叫我刮胡子,除非遇到不可抗力。”我开玩笑的说。

恩佐笑着说:“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艺术家的脑子里都想着什么。”

刘梦德却一脸坏笑的问我:“九哥,你猜猜恩佐多大了?”

这种得罪人的问题,我怎么能轻易的说出来?我笑嘻嘻的说:“看面相的话估计二十,看咖啡水平的话呢,估计七老八十了。”

恩佐笑得跟一朵花一样:“九哥,想说我老,你就直说呗。”一双手狠狠的撸在了二斗的头上。

“哈哈,二十岁的老艺术家,这还不好?”“认真的说,你到底觉得我有多少岁呢?”“二十二,不能再多了。”看恩佐笑得和花一样,我心里也在暗暗窃笑。

“二十二?”刘梦德大笑着说:“你这是足足说小了一轮啊,大作家,怪不得你戴眼镜,原来是眼神真不好啊。”刘梦德的调侃,引来了恩佐一个大大的白眼,还有一个娇羞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刘梦德的肩上。看着两个人无意间的举动,我甚至在恩佐的眼里看见了星星,那么的明亮,那么的动人心弦。

看着一旁的服务生靠在吧台上玩手机,刘梦德皱了皱眉,轻碰了一下恩佐:“下雨天,反正也没有客人,你带蓉儿去多做几杯咖啡,拉几杯花。”恩佐轻“嗯”了一声,便起身,朝我歉意一笑。我说:“没事,你去忙吧。”

转头看见恩佐在吧台开始磨粉压粉再到拉花,一气呵成。紧接着她笑盈盈的把一杯咖啡端送到了我的身前,一个千层心的图样。“这是给蓉儿演示的,算是我请你喝的一杯咖啡。”“好,这杯咖啡,肯定是很好喝的。”其实,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喝奶咖,但是这一杯奶咖,我却喝到了无比的香甜。

看着恩佐回到吧台,指导蓉儿做咖啡。我笑着跟刘梦德说:“你们这里厉害啊,卧虎藏龙啊?还有个蓉儿,怎么没见靖哥哥?”刘梦德笑着说:“她叫田蓉,所以我们都叫她蓉儿,那她男朋友可不就是靖哥哥嘛。”“她男朋友要真是郭大侠那样的人物,你能请蓉儿给你打工,那你可是了不得啊。”

我和刘梦德都各自哈哈一笑,看来双方还都是个金迷。于是砍天说地的,我们说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时分,雨渐渐小了。打从屋外进来了一个打着黑雨伞的中年男人,还带着一股浓郁的泥土的芬芳。只见这个男人把伞放在门口,就朝里面嚷道:“天狗,给我来个三明治,再加一杯摩卡。”

恩佐已经在吧台忙碌了。刘梦德站起身来,笑着说:“老古,快来,给你介绍个作家。”“作家?”老古迟疑了一下,一脸疑问的看向我。这个人四方脸,身穿着一个皮夹克,那个瘦小的身材,显得头格外的大。

“老古是吧,你好,我叫卞良。也不算是什么作家,就是闲暇时间写了点东西。”两个男人的手狠狠的握在了一起。老古推了推他的金边眼镜,笑着说:“天狗这家伙,每天就嚷嚷着要认识艺术家,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了。”老古坐在了我身旁的位子上。

“老卞,你是常在这边住的,还是过来游玩的?”老古一脸正经的问。“叫我老九就行了,我的笔名叫九头幺鸡。”我笑着说:“我常住游玩都可以,不过也是才来这个城市。”

“九头幺鸡?”老古一脸惊异的问:“你是不是在网上有连载过一个古文小说?”

我笑着回答道:“是啊,其实也不是古文小说了。半文言文半白话文,跟四大名著一个类型的。”

老古连忙说:“你好,我叫古月,你叫我老古就行。”看我一脸的诧异,老古又说:“我有看过你的小说。我一个大学室友超级喜欢看这种类型的小说,他还跟我打赌,说这个肯定不是作者本人写的。要是现代人写的这种小说,那可真是绝了。我回头就跟他说,不仅是现代人写的,而且作者还就在我眼前。不过,说真的,你这种小说,写在网络上,估计是没什么人看的。”

我连忙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不过,你说对了,我的小说却是没有什么人看,在网上没啥热度。所以,我把它打印出来了。”说着,我从书包里又拿出来一本头版的小说。

老古连忙两眼放光:“你这书多少钱?能卖我一本,给我签个名吗?”

我笑了笑:“卖你干嘛,这么有缘分,送你一本得了。”

刘梦德连忙说:“我吧台有笔,你也给我签个名得了。”

我笑了笑,从书包里拿出来一根圆珠笔:“开什么玩笑,一个写作为生的人,怎么可能身边没有笔呢。”不仅拿出来笔,我还从书包里拿出来一块印章,上面印着的正是我笔名“九头幺鸡”这四个大字。刘梦德和老古看见印章后,都感觉特别的惊奇,好像是从来没有见过有人随身携带印章似的。“对嘛,这才有艺术家的范。”刘梦德一脸羡慕的说。

“对了,那你来这里有地方住了吗?”老古一脸关切的问。“还没有,不过我这人随遇而安,不在乎这个的。”我笑着回答,又把用完的印章和笔放回了书包里。

正说着,蓉儿就把老古的摩卡咖啡和三明治端了上来。我看见老古的三明治,于是对蓉儿说道:“蓉儿,也给我来一个三明治吧。”蓉儿端起盘子问我:“先生,您是要鸡肉,火腿煎蛋,牛排,玉米金枪鱼,还是三文鱼的呢?”我问老古:“老古,你吃的是什么口味的啊?”

老古嘿嘿一笑:“我吃的是牛排加三文鱼的,牛肉味和鱼肉味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是我的最爱。也是这个店里唯一一个有这种享受的顾客。”

“那完了,你马上就不是唯一了。”我跟蓉儿说:“叫恩佐照着老古的,给我做一份一模一样的三明治。”蓉儿笑着去了吧台。

我喝了一口咖啡,这时候咖啡已经凉了,完全没有刚喝时候的好口感。老古于是朝恩佐喊道:“恩佐,给我九哥再来一杯咖啡,我请了。”又连忙跟我说:“怎么能叫我九哥喝凉咖啡呢。”看了看我杯子里剩余的咖啡,又朝恩佐喊了声:“还是卡布奇诺。”

我连忙跟老古说:“还是美式吧。”老古一脸不乐意:“怎么的,这点咖啡钱我还是请得起的。”我不太好意思的说:“也不是,主要是我其实不太喝奶咖的。”老古又连忙朝恩佐喊道:“不要卡布了,换成美式。”恩佐回了一声:“知道了,那么大声干嘛?”

刘梦德笑了笑:“对啊,九哥。你可以去跟老古住啊。老古住的是个小独门,你要是去了,老古也算是有个伴。”“行,我再考虑考虑。”我打着哈哈说。

不一会功夫,我的三明治和美式也端了上来。我笑着拿来了糖包和奶油球,开玩笑,喝美式的人怎么可能喜欢这个东西。

不一会功夫,刘梦德又去了吧台调了三杯鸡尾酒。我们三个人同桌饮酒聊了一会天,客人便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刘梦德,恩佐还有蓉儿都开始忙忙碌碌了起来。一对小情侣来点了两杯鸡尾酒,几个小青年凑了一桌桌游一人点了一杯奶茶,还有三个小姐妹,点了一桌子水果拼盘一瓶红酒。

我看着周边的灯红酒绿,和下午时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家咖啡馆,喝奶茶果汁的人比喝咖啡的人多,晚上也有一些喝鸡尾酒的。”老古显然对这里的环境了如指掌,看我露出疑虑,便给我充当了一下讲解员。

每人两打龙舌兰下肚,我只能无奈的承认,别看老古人矮矮瘦瘦的,可这酒量还真是比我强多了。于是,我告别了老古,刘梦德,恩佐,还有蓉儿,一个人浪迹在南城的雨后小巷。

伸手拍打着侵湿的柳树树干,回味着空气中湿漉漉的芳草气息。我不禁笑了笑,找了个拐角处的宾馆,开了间房,便倒头大睡去了。沉睡中,我仿佛看见天上的月亮被天狗一口一口咬去了大半。圆圆的月亮变成了弯弯的月牙,月牙里突然跳出来一个天狗,冲我咧嘴笑,笑得别提有多灿烂了。

版权:起点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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