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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病情无好转

全川市第一人民医院。

脑神经科一室,一个身穿白色短袖T恤,黑色牛仔短裤的女孩,坐在早就褪了色的灰白色木头板凳上,看着对面身穿大褂经验老道的老医师。

“大夫,过去这么久,为什么我还是想不起当时发生的事?”

女孩名叫徐嘉雨,今年15岁,是一名刚上高一的学生,今天是周日学校不上课,也是她每个月都要来医院复诊的日子。

老医师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片子,对于徐嘉雨这样的病例并不陌生,可想要彻底让她记起5岁发生的事情,确实很困难。

“你当年年纪太小了,本来5岁的孩子也不会全部记得以前的记忆,你又因为刺激过大昏迷了好几天,这是身体对自身的保护,你看到了那样的场景,想起来无疑是折磨,既然还不能想起,那就是没到时候。”

放下手里的片子,老医师语重心长。

事情都过去了十年,虽然老医师不是十年前为徐嘉雨进行诊断的医生,可跟徐嘉雨的渊源也有大几年的时间。

15岁的少女,还是承担不起想起全部记忆的痛苦。

老医师的建议,是彻底遗忘。

生活已经继续,何必再想起呢?

“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想起?”

老医师说出心里的疑惑,在前几年,徐嘉雨都没有这么迫切的愿望,可随着时间流逝,她开始越发的着急。

“我……”

徐嘉雨低下头,有点为难。

“我只是害怕以后时间越长,越想不起来。”徐嘉雨找了个借口。“既然还是这样,我就先回去了……”

看着徐嘉雨着急起身离开的样子,老医师重重的叹了口气。

青春期的女孩都有所隐瞒,老医师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他们的关系只存在于治病救人。

多余的,无法做。

徐嘉雨逃离一般的离开医院,因为跑的太快,在医院外面的时候,她忍不住弯下腰,双手支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肺部因为突如其来这么多的空气,微微有些刺痛,她的身体从小就不是很好,尤其是受到了那次打击以后。

10年前,徐嘉雨5岁的时候,疼爱她的父亲因为意外去世。当时她跟父亲两个人在家里,她只记得有人前门,父亲打开了门,然后记忆就切断了,之后就是她从医院醒过来,知道父亲死去的消息。

她的父亲打开门口,因为什么原因被人杀死了。

她是这起案件唯一的目击证人,她见到了发生的一切,可是因为巨大的冲击昏倒,而是去了这段记忆。

10年来,她一直试图想起,却一直不奏效。

最后父亲的死被定义为是凶手的正当防卫,据说当时是凌晨三点,母亲远在外地出差,给每天都在家里熬夜的父亲点外卖,这是他们夫妻恩爱的一个习惯,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的脾气出乎意料的差。

外卖员在门口敲了很久的门,父亲去开门的时候已经是怒火冲天,跟外卖员吵了起来。

在吵架的过程中,两人发生了争执,父亲先动手,外卖员觉得危险还手,不小心杀死了父亲。

只是这些,都是这10年来,她一点一点拼凑的,失去了本该拥有的记忆,她觉得对父亲很愧疚。

原本徐嘉雨也不是很着急想起来,也知道有一天一定会想起来。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只因为她的母亲王彩霞女士,再过一个月就要跟别人结婚了,跟那个父亲死后一年多出现在她家的叔叔结婚。

徐嘉雨害怕随着母亲的结婚,父亲曾经存在过的事实就会永远的消亡,她想想起当初的事情,来祭奠自己可怜的父亲。

而更重要的是,她的心里产生了疑惑。

在父亲死去的十年里,徐嘉雨没有看到王彩霞对父亲的任何悼念,甚至没有去看望过父亲的坟墓。

虽然王彩霞一直都说是因为父亲那边的爷爷奶奶在父亲死后,把父亲过世的原因认定是母亲点外卖的行为上,把他们从原本生活的城市给赶了出来,不让他们回去上坟。

可如果是那么恩爱的父母,母亲为什么没有用自己的手段为父亲悼念过?

他们真的有那么恩爱吗?

如果一切都是假象,那当年母亲为什么要在那么晚给父亲点外卖,只是因为习惯吗?

这些想法在徐嘉雨的脑子里不停的交杂,她非常的痛苦,只想响起当初的情况弄清楚,否则她无法跟母亲还有那个陌生的叔叔一起生活。

叮咚叮咚……

悦耳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徐嘉雨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手机屏幕上是母亲的名字,电话是王彩霞打来的。

“妈……”

徐嘉雨干巴巴的喊着,母女俩之间的关系,随着王彩霞要跟别人结婚,开始变的尴尬。

知道他们要结婚是再一个月之前的事情,虽然王彩霞跟那个男人已经住在一起整整9年,徐嘉雨跟那个男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了9年,可在徐嘉雨的心里,从来都没想过他们会结婚。

同在一个屋檐下,就等同于是结婚。

不过是一张纸,有没有都无所谓。

徐嘉雨一直以为王彩霞是这么想的,才会在得知他们要结婚的时候,感觉到了浓厚的背叛。

这个可能害死了她父亲的女人,现在又要背叛她,彻底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

“小雨,你在哪?我跟你肖叔叔已经在店里等你了,医院那边还没结束吗?医生怎么说?”

王彩霞担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徐嘉雨有点心虚的看了一下手表,原来她在医院楼下,居然胡思乱想了小半个小时。

他们约定了要在医院附近的婚纱店碰面,等徐嘉雨看完医生就过去汇合,为王彩霞挑选婚纱。

“没,没有什么问题,是医生今天太忙了,我排队用了好长时间。”

徐嘉雨脱口而出的说了谎,好在王彩霞也没在意。

王彩霞的全部心思,都已经放在如何做一个好新娘上。

“那你赶快来,这边的婚纱都很好看,妈妈等你帮我选!”

“好,我就来。”

徐嘉雨冷漠的回应,挂断了电话,隔绝了王彩霞快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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