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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风云惊变

在蜀西南通往南诏国的一个小镇上,太阳西落时,来了女扮男装的三个主仆。看上去,主人是个眉清目秀,仪态万方,更显雍容典雅的姑娘,看上去大约二十四五岁,其举止投足之间透露出大家闺秀的气息。跟着她的两个青衣女童,年约十八九岁,显得温柔活泼,可爱惹人。她们有说有笑地住进了小镇上一家背靠山崖的小客栈里。

这是一个人烟稀少更显偏僻的小镇,到了晚上,更觉冷冷清清。三人住下后,叫店小二把马拴好,又点了些饭菜,围桌吃了起来。

饭间,一女童笑着开口道:“小姐,我们到南诏国还有几天路呀?看把你急得……”

“小姑娘家快吃饭,不要问那么多。”女主人嗔怒着骂道。

另一女童道:“不是吗?赶了一天的路,累得我们都散架了,看您却还不知疲惫,是不是在想你的意中人了?”说完,对着女主人比了个鬼脸。

女主人瞪了她一眼,嗔骂道:“就你小萍美话多,吃不了苦,那你回家伺候老爷和老夫人好了。”

这叫萍美的丫鬟噘嘴回道:“想得美,您找到姑爷就想不理我,办不到,我是跟定您了!”

她们边吃饭边笑闹。饭毕,已是掌灯时分,倦意袭来,女主人站起来说道:“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翠凤,萍美,我们该早睡,明儿好赶路。”两位丫鬟已经很困了,只听见其回答了小姐一声“嗯”,便进入房间入睡去了。

初春时节的晚上,凉丝丝的,十八的明月,照在这个三面环山的小镇上,让小镇更显得清静幽深,而人们早已进入甜甜梦乡……

天,说变就变,本是皓月当空的夜晚,交更十分,忽然风沙大作,天际间乌云密布。紧接着,雷声滚滚,山上枝叶被吹折得到处乱飞,整个小镇好似颤动起来,拍打着窗户的风早已把人们惊醒。

不一会儿,大雨下了起来。白天来这家客栈投宿的女主人披着睡衣爬了起来,点亮了台前的灯,走到窗边,伸出芊芊玉手将窗户打开,随着吟出一曲:“太匆匆,林花谢,春又红,无奈夜来寒雨,冰雪冻,暮春雨,又暮东风……”声音悠扬婉转。

此姑娘,便是川东邢家庄武林世家“四海游客”邢仁遗的独女,她既天资聪慧又能吃苦耐劳,自幼跟母亲学琴棋书画,跟父亲学习剑术,十五岁便已将邢家快剑“梅花落英剑法”习得炉火纯青。她天生傲骨,却也善解人意,江湖人称“绝世奇花”。

此时,电闪雷鸣,暴雨把小镇笼罩在恐怖的黑暗中,邢梦琴凝视着房后的树木,听着檐下的雨滴“滴答滴答”。良久良久,只听她自语道:“阿敏哥,你说去南诏国帮南诏王办事,少则三月,多则半载,现今都快一年了,为何还未收到你的来信?难道我们的海誓山盟你忘了,或是又有何未完之事?”过了一久,她又喃喃道:“阿敏哥,你知道梦琴是逃婚来找你的吗?父母要我嫁入洪家,可是我不能违背我们的誓言,你也知道,我的心早已是你的了,你能听到梦琴的心声吗?”

这时,风已经小了很多,雨依旧哗哗地下着。面对父母的逼婚,自己的海誓山盟,洪宫南的豪言壮语,诸葛敏的恩爱情长,邢梦琴第一次感到人生的选择是很痛苦的,她心中思索了很久,长长地叹了口气:“爹,娘,请你们原谅女儿,南兄,也请你理解梦琴苦衷。”

翠凤见小姐房内亮着灯,轻轻走进道:“小姐,下雨天,天气很冷,你站在床边,风那么大,会冻坏身子的,想那么多干嘛?回房睡觉吧!”

主仆两人又闲聊了许久,翠凤见小姐房间熄了灯,才回到自己房间睡下。

天亮了,邢梦琴起床洗漱完毕,看看天色好转,回屋叫起两人,待三人料理好,店小二早已把饭菜摆好。饭间,俏皮的丫鬟萍美开始发话起来:“小姐啊,我们偷偷出来,不知老爷夫人怎么答复洪家?我看呐,那个洪公子啊,好像对您痴迷得很,老夫人都说已将你许配给她们,可他还三番五次叫他母亲来提亲,逼得老爷夫人无奈答应,逼得您离家出走。”

话音刚落,邢梦琴就听到店主与客人谈话的声音,好熟悉,内心一惊:“洪宫南”,她忙用手扯住萍美。这时,传来了外面的问话声:“店家,这三匹马的主人可在屋里?”

店主人应道:“在啊,是三个女扮男装的姑娘,正在店里用饭,不知四位公子爷要找的可是她们?”

其中一人道:“正是她们!”正说着,人早已三步并作两步向屋里。“蒋孝”邢梦琴轻呼了一声,随即默默低下头来。此时,这叫蒋孝的壮汉把雨衣挂好,“扑通”跪在邢梦琴面前:“家主小姐,您叫蒋孝找得好苦啊!”说罢,泪如泉涌。

蒋孝,是邢仁遗二十年前收的养子,人生性耿直,又对邢梦琴百般尊爱,故常尊称邢梦琴为”家主小姐”。

邢梦琴虽是邢家小姐,却也不摆架子,一直都把他当做自己的哥哥来看待,见他跪在自己面前哭泣,忙伸手将他扶起道:“孝哥,你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你这样做是折煞小妹了。”

这时,洪宫南走进店里,见两人扶着手刚刚站起,长叹一声,开口道:“梦琴,这又是何苦呢?这么大的雨天,要不是老夫人生了病,我也不会打搅你去找诸葛敏兄了。可今天,哎,你还是先回家看看老夫人吧。”说话间,他默默低下了头。

洪宫南,江湖号称“金玉神剑”高大雄壮,身材修长,容貌俊秀。邢梦琴听他说完,心情沉重地回答道:“南兄,梦琴心里五味杂陈,非常感谢对梦琴的厚爱,今生注定了诸葛兄,若梦琴移情别恋,如何面对世人的话?”

此时的蒋孝,找到邢梦琴后高兴异常,双手向外合什道:“老爷,老夫人,家主小姐终于被孝儿找到了,请你们放心吧,很快小姐就能回到家了。”

邢梦琴低着头问到:“孝哥,我母亲真的病得严重吗?是不是老爷叫你来的?”

其实老夫人并没有生病,只不过老爷叫他这样说罢了,蒋孝本就老实不会撒谎,便答道:“家主小姐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回到家里,老夫人的病自然会好起来的。”

邢梦琴听到母亲没病,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她对蒋孝说道:“孝哥,你就回家跟母亲说,等我找到阿敏哥,我会带他回家孝敬他们,就说我今生注定是阿敏哥的人,梦琴无法更改,请他们原谅好了。”

蒋孝急着说道:“你这样说,实在为难了我,老爷说叫您必须回去的啊!”

邢梦琴道:“梦琴是父母所生,但心已属于阿敏哥,若父母不同意,梦琴只好把此身还给父母好了。”话毕,泪如泉涌,就要挥剑自行了结。

洪宫南见状,忙按下她拔剑的手道:“梦琴,我也是响当当的七尺男儿,一生执着的人也就只有你一人,我也知道,你与诸葛敏兄两情相悦,曾订下海誓山盟,但你也知道的,我对你的爱不亚于诸葛兄,我也曾发誓,梦琴,我洪宫南除了你,我是不会娶别人的,既然你选定诸葛兄,我自会带着郑南冯北浪迹江湖。其次我母亲对你也百般喜爱,我只想说,诸葛兄去南诏也近一年,也不知道他现今状况如何,倒不如在家陪伴父母等他,这样跋山涉水,想……”

“不说了,南兄,你能原谅梦琴,梦琴很是感谢,至于家中父母,梦琴自会请孝哥帮忙解释。对于洪老夫人,梦琴在这里向她叩拜,南兄,梦琴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们确实没有缘分。”说话间,泪水簌簌地落下。

“既然如此,但愿你早日与诸葛兄相遇!”洪宫南说罢,双手抱拳,向邢梦琴一揖,便带着郑南,冯北拉着马向门外走去。

蒋孝见状,又向邢梦琴跪了下去:“小姐,您竟……”一时间蒋孝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邢梦琴又忙把他拉起,说道:“孝哥,你真的要逼死小妹吗?”

正当两人谈话间,又听门外的郑南道:“公子,那不是“追踪神眼”白泰英吗?看那心急火燎的样子,好像是除了什么事一样。”听到这,邢梦琴推开蒋孝,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天已经转晴了,看东边的太阳冒出山头。邢梦琴走出大门,见洪宫南山人望着小镇东北方向。只见一人骑着快马,踏着泥泞的道路,马蹄之处,泥浆四溅,好似八百里加急,如飞而来。

邢梦琴看这阵势,内心一惊:“阿英,你这是怎么了?”转眼间,白泰英便来到她们面前。

白泰英,江湖人称“追踪神眼”,是如今江湖四秀中最小的一人,他为人正直,义气干云,尤其他那俊秀脸上的双眼,目光如电,炯炯有神,此时,满身衣服湿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泥浆溅得人马全身模糊不清,正怒视着众人。

邢梦琴被他那怒视的目光吓到了,不禁的打了个寒颤,带她气息稳定下来,开声问道:“阿英,你这是怎么啦?”

白泰英并未作答,只见他纵身下马,拉着她的手走向十丈开外的一株大树下,两人对视着。邢梦琴看得出,白泰英的面部表情正发生变化,愤怒变成同情,怜惜,接着眼泪跟着流出,她更是胆战心惊,不敢开口说话,而且觉得一定发生了不好的事。

白泰英自然也看出她心理状况,只有先用好言安慰道:“梦琴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白泰英永远都是你的后盾,只有我们有共同的力量,才能为邢老爷,老夫人报仇。”

邢梦琴越听越糊涂,急忙问道:“阿英,我父母到底怎么了?”

白泰英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和不住发抖的身子,沉默一会,回答道:“全遇难了。”

“嗡”晴天一声霹雳,邢梦琴两眼一黑,天旋地转,仰面倒下,白泰英见状连忙伸手把她扶住。

众人看到,首先翠凤萍美冲出:“小姐,小姐……”两人连忙掐人中,咬脚跟。

洪宫南急忙跑故去,大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白泰英挥泪答道:“邢家庄被人血洗了。”

“什么人干的”

“我怎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走出邢家的那晚。”

“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有,你自己回家看看吧。”

洪宫南拔出佩剑,往大树猛插去,怒声道:“邢老爷,老夫人,洪宫南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出凶手为你们报仇。”随即带着郑南,冯北向北骑去。蒋孝看了邢梦琴一眼,嘱咐丫鬟照顾好邢梦琴,道了声:“家主小姐,您要保重,蒋孝先走一步。”说完,骑上马,转眼便跟上三人。

邢梦琴在翠凤,萍美的治疗下,渐渐苏醒了过来,眼角满是泪水。她含泪问道:“阿英,你告诉我,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或者你怀疑是什么人?”

白泰英听她问话,知她情绪稳定了许多,才回道:“我先问问你,你此番前去找诸葛兄,可有他的信息吗?”

“没有。”

“洪宫南在你心目中形象如何?”

“我知道他很爱我,关心我,我也很尊重他,但是我与阿敏哥订婚在先,我怎么能抛弃阿敏哥呢?”

“我听说洪宫南曾发过誓,非你不娶。”

“这该是他对我的抱怨话,不过我觉得他还是光明磊落的。”

“你与诸葛兄,邢老爷是知道的啊,他为什么还要逼迫你与洪宫南结婚呢?”

“我也不知道,他为了痴恋我,曾让其母亲四次提亲,最后我见洪老夫人出门还留着泪。”

“就是最后一次,邢老爷才逼你的?”

“是啊,早期父母都听从我的意见,我也曾给洪夫人叩过头,把我与诸葛敏的山盟海誓都告诉过她,看她还是同情我的,并说回家要好好劝告洪宫南不要在拆散我们。”

“那最后一次邢老爷逼婚的理由是什么?”

“父母说诸葛敏不负责任,说好的三月半载,现在都近一年了,也不见个来信,可能是另有新欢,那就是个薄情寡义之徒,既然洪宫南那么痴情于我,而且洪家人缘广,洪夫人又是那样的温柔体贴,那也是世上难找的好婆婆,我为什么不答应呢。”

白泰英沉思良久,望了望邢梦琴几眼:“这桩血案是预谋很久的,邢老爷在临终前告诉我们说是诸葛敏干的,梦琴姐,你相信吗?”

“诸葛敏,不,不可能,我不相信。”邢梦琴显得有些情绪失控。

“可是,这是邢老爷目睹的。”白泰英说道。

“不,绝不可能,这一定是父亲看走眼了。”

“梦琴姐,你能怀疑洪宫南吗?”

“你说什么?我父母对他那么好,他怎能下得了手。再说,洪夫人是不允许的,一个信佛的老人,她不会允许洪宫南这样做的。”

“反正我对他们两人都有质疑。”

“你说说看!”

白泰英顿了一会:“诸葛敏恐他听到邢老爷将你许配给洪宫南,徒生厌恨,又加上近一年杳无音信,怕是他的心早已变了。”

邢梦琴摇摇头:“我是相信阿敏哥的。”

“洪宫南,他曾发过誓,非你不娶,而且你说洪夫人曾劝过洪宫南,可她还非要再向邢老爷提亲,这不是有意难为邢老爷吗?”

“洪宫南那是气话,洪夫人倒是真的很爱我,可她也不会强迫我嫁入他家的。若洪宫南爱我不得,也不至于加害我的父母。”

白泰英道:“可邢老爷指证的诸葛敏,难不成谁与他有仇,想用你替他杀人,且这桩血案,并非一人所为,难道直接与老爷有关?”

邢梦琴擦干泪水,在翠凤,萍美的挽扶下站起:“反正我不敢相信是他们两人干的,我们先回家看看再说。”四人上马,飞快的往邢家庄赶去。

这正是:千里相寻梦里路,家中惨情是夫情。

版权:起点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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