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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地下通道

华灯初上,灯火辉煌。

结束一天课程的李卉玄背着吉他走出校园,准备重新找个地方支摊卖唱。

学校附近的广场被她首先排除在外,因为她深知自己的音乐素养连个二把刀都算不上,在大学城这种藏龙卧虎的地方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当然,这种谦虚并不是与身俱来的,而是有一次自己正在卖唱时,被一群路过的音乐学院在读学长群嘲不专业之后,总结出的血淋淋的教训。

之前自己常去的那几个天桥和广场最近是不能去了,通过摊友发来的消息得知,最近那里时常有蓝精灵出没,不宜出摊。

眼下没了去处的她,准备重新物色一个不但人流量要大而且还要鲜有蓝精灵出没的场所。

“叮咚……”

“卉玄,宜山路这边有个地下通道人还挺多的,也没有蓝精灵,要不要过来凑凑热闹?我给你占了个好位置!”

“宜山路?”

李卉玄抬头看了看贴在车窗上的地铁线路图,宜山路距离此刻地铁停靠的站点只有九站距离。

“王哥发个定位,我这就来!”

“好嘞!有好几天没听你唱歌了,我这心里头总觉得空荡荡的!”

“那王哥待会就多听会儿!”

接到王哥发来的定位之后,李卉玄笑着把手机揣回兜里。

既然已经有人帮自己选好位置,那就省得自己重新物色地方。

想想那帮摊友,还真是一群有趣的人呀!

很快到了宜山路地铁站,李卉玄顺着导航还没有走多远,就找到王哥口中所说的地下通道。

远远的看着王哥对着自己招手,李卉玄不免有些脸黑。

怪不得他说此地没有蓝精灵,原来他们几个把摊直接摆在了3号线转9号线的长长过道里,连地铁都没有出去。

“王哥!你这不是耍我嘛?我这吉他刚一响,我们几个不得全部玩完?”

李卉玄环顾四周,这里的人流量确实很大,但是被撵走的风险简直不要太高。

“没事没事!我们几个的货都已经卖的差不多了。此情此景心里高兴,就差来一美女整两首吉他弹唱助助兴了。”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看着王哥一副厚颜无耻的样子,李卉玄差点没把吉他抡起来拍他脸上。不过既然都已经来了,不搞点钱怎么对得起自己大老远跑来一趟呢?

于是在几位摊友的怂恿下,李卉玄还是取出吉他,顺手将包放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地面。

“怎么还不唱呢?”王哥闭目许久,耳边始终没有声音传来,睁开眼睛诧异地看着还在准备的李卉玄。

“你投币了吗?”李卉玄白了一眼王哥,反而将吉他抱在怀中,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

“小姑娘生意都做到我这里来了?”

“就属你听的最多,而且每次还又把投的币给拿回去,你好意思吗?”

与其他的几位摊主相互对视一眼,王哥无奈一笑,从钱包里取出一张20元上前丢到吉他包里。在钞票离手的一刹那,王哥脸上的表情就好比割肉一般。

“才20?王哥你也拿得出手?”李卉玄看着包里皱巴巴的钞票有些嫌弃。

“20不少了!我得卖80双袜子才能赚回20来。”

“不可能,你一双袜子少说挣两块钱!就算有人搞价,打死卖个十五双也就回来了!”

“这你都知道……”被拆穿的王哥尴尬一笑,只好又从钱包里取出20元,犹豫片刻还是转身和其他的几个摊主众筹了一些,随后一起丢进吉他包里。

“这回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

李卉玄探着头瞟了一眼吉他包里的具体钱数,方才满意地闭上眼睛,弹响第一个和弦。

优美的歌声加上狭长通道所产生的独特渲染,使得李卉玄原本就空灵的声音变得更加通透。

很快便有不是着急赶路的行人驻足停留,观看聆听。而本场演出最大的托——王哥则表现出一副如痴如醉,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的神情。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李卉玄缓缓地睁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对着围观的众人微一施礼。而王哥在此刻也自动升格为氛围组,鼓掌的同时带头开始往吉他包里投币打赏。

在他的带动下,一些围观的路人也从自己兜里纷纷把零钱取出,上前丢在吉他包里。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此情此景此佳人,加上此音只应天上有人生难得几回闻的天籁加成,不单单惹得成年男子宠宠欲动不想离开,就连老幼妇孺都忍不住驻足停留,不忍马上离开。

很快通道里围上一圈人,比以往在天桥广场上围观的人群多上太多。

李卉玄心中有些紧张,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如此多的人群,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方才开始弹唱今天的第二首曲目。

一首自己的原创,一首自己最为满意的涂鸦之作。作为一个汉语言文学专业出身的她,对于作词还是很有心得的,至于做曲……

“这是什么歌?小姐姐唱出来好好听呀!”

“我也是第一次听到!简直惊艳有没有!”

正当众人七嘴八舌小声讨论之际,地铁安保人员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本来想马上清场的他们看到李卉玄惊为天人的容颜后,竟然有些不忍心打断,而是选择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候,直到她把整首歌曲唱完,才对着她轻声何止:

“这里不允许摆摊卖艺,赶紧走吧,以后都不要过来了!”

“好嘞好嘞!”

李卉玄睁开眼睛,看到安保人员就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也顾不得杂乱的钱币,直接把吉他塞在包里,拉好拉链,对着他们连鞠几躬之后,背起吉他落荒而逃。

围观众人见状,也只好纷纷散去,不过李卉玄的歌声却给他们留下了巨大的震撼力,离开许久各奔他处的他们依旧讨论着宜山路地铁站的见闻。

“卉玄,你跑慢点,没人追你!”

“王哥呀!我胆小!以后你千万不要推荐我来这种地方!太吓人了!”

“行行行!下次一定给你物色一个更好的地方怎么样?快把我的钱还给我!”

“对对对!这次是多少?”

“两张50,还有一张10块!”

李卉玄警觉地左右查看,确认安全之后才放心地将吉他取出放到一旁,开始清点包里面的零钱。把属于王哥打赏的那部分如数奉还之外居然还有两百之多,于是兴奋地把钱全部揣到自己兜里。

“当拖很累的,没有点辛苦费吗?”

“小本生意呀王哥!要不请你吃个刀削面吧!”

“行吧行吧!要不是看在你漂亮的份儿上……”

“你是想说我秀色可餐吗?”

“不不不,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长得好看归好看声音好听归好听但又不是我的!我也总不能把你给吃了吧,那叫暴……暴什么来着!”

“暴殄天物!”

“对,就是这个!”王哥哈哈大笑,随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卉玄,我觉得你可以试着参加参加选秀之类的节目,天天走街串巷唱歌给我们这种人听,那才叫真的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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