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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御子妻

是夜,寒风夹杂着雪花呼啸着穿梭在山林之中。这里是天朝北域的雪山,天朝的最北边。常年积雪的山脉,高耸入云。而原本人迹罕至的这里,此刻却甚是喧嚣。一伙穿着加绒道袍的道士,手持宝剑,正疾风般的往前奔驰,口中不时的喊着“站住!”“贼子休走!”之类的话语。

而在百米外的前方,一席白衣如雪的少年,从容的奔跑着,他回头看一眼跟在身后持剑追杀的道士心道:“看来他们差不多了,乾坤门的轻功不过如此。”

他突然加快了步伐,那白色的身影,转瞬间与原本跟在身后百米开外的追杀者们拉开了距离,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忠行山脉,天朝北域山脉,连绵千里,山峰林立,高耸入云者笔笔皆是。而江湖中少有的全是女子的门派,寒霜阁,便是立户与此。掌门是位道姑,道号寒霜子,无人知其本名。武功修为深不可测。当年突然出现在江湖之中,在那年的武林大会中击败了当时武林盟主的首席大弟子,夺得魁首。犹如平地惊雷,风光一时无两。又因其容貌倾国,被世人奉为寒霜仙子,位列仙香榜第一。当时江湖之中各大门派稍微有点资历身份的人都穷极一切心思妄图得其芳心,但全都无果而终。四年后寒霜子宣布出家,立寒霜阁,天下女子,皆可入门。

因为寒霜子武功高强,无上功法寒天决又最适合女子修炼。故而前来拜师的女子众多。几年之间,寒霜阁便成为了江湖大派,赫然立于天朝北方。

“什么人!敢闯我寒霜阁!”山门外,十几名守门弟子跟一伙道士对峙着。寒霜阁位于雪山,地缘偏僻,少有访客。若有,也会提前拜帖,更不可能深夜之中仗剑而来。

所以一看到这伙道士,守山值夜的几名寒霜阁的弟子,就将其拦在了山门以外。那伙道士喘着粗气,脸色煞白,听闻对方怒喝,觉得自己这帮人确实莽撞了。

为首那人行了一个道家礼,喘气道:“我等乃是乾坤门弟子,并非有意冲撞。只是我等一心追捕凶徒,这才失了礼数,多有得罪。”那守山的女弟子听闻,眉头一蹙:“凶徒?凶徒与我寒霜阁有何干系?”

那道士一惊,连忙解释道:“贫道并不是这个意思,近几日,家师尘平子带着我等在北域采药,夜间突然出现一名白衣蒙面的凶徒。事发突然,我等疏于防范,家师被其所伤,我等一路尾随而来,片刻间还有踪迹,现在却是没了,想必一定是躲进了寒霜阁。姑娘最好快点搜查,这凶徒身手了得。哦,对了,凶徒是个男子。”

寒霜阁全是女子,平日从不让男子出入。听闻有男子闯入,还是行凶之人。为首的女弟子看了一眼旁边的人,那女子会意点头,快步向山上跑去。“各位乾坤门的师兄稍待,若是真有凶徒闯入,我寒霜阁绝不姑息。”

那女子目光冰冷,语气散发着寒意。那为首的道士喘着气:“不知能否讨杯热茶喝,疾行一天一夜,实在口渴。”女子一惊,又看了眼身边的同伴,对方眼中也满是惊讶,就连不远处刚去报信的那女子也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

“一天?”

“一天一夜。”道士苦着脸。

掌门卧房内,寒霜子坐在桌旁,手中拿着茶杯:“一天?”

“回师父,那道士说是追了一天一夜。”女子双手交叠放于小腹前,恭敬的答道。

“一天一夜?嚯,乾坤门现在的弟子轻功这么好了?”寒霜子颇有兴趣的站了起来,似是询问:“那你说,那凶徒轻功岂不更加了得?”

那报信的女弟子有点不明白,门派之中进了一个男子,这本是大事,那人又是行凶之人,就更是危险,师父说他轻功了得,本是加大了忧患才对,为什么看起来,师父反而有点兴致昂扬的感觉。

“让雪儿带人找。哦,对了,若是寻得踪迹,你速来报我。”寒霜子说完,挥退了报信的弟子,心中若有所思,随即闭上了双眸。原本大雪的天气,此刻,似乎又冷了几分。

退回一炷香的时辰。寒霜阁中的一座三层阁楼内,女子褪去了衣物,迈出纤足踏入浴桶内,缓缓的坐了进去,将整个身体埋入水中。

她做了一次深呼吸,闭目冥思着今日里的修行感悟。事实上,这是她每天都会做的事情。她叫御子妻,她跟她的双胞胎姐姐,御子晴。十九年前被人放在当时的寒霜阁门口。

那时的寒霜阁还没有现在的规模,要说起来,大概是如今寒霜阁山门以内,第二座前殿的位置。守夜的弟子听到林中孩提的哭声,寻声而去,发现了被放在树下,那还在襁褓之中的姐妹俩。寒霜子收养了她们,将她们养大,教她们习武。取名妹妹御子妻,姐姐御子晴。

而姐妹俩天资聪慧,悟性远高于常人,加上修行刻苦。虽小小年纪,却在几年前便已赶上众多师姐,成为寒霜阁中,掌门寒霜子座下第一高手。御子妻御子晴,相貌相同,眉宇间神似师父寒霜子,武学修为也完全相同。

或许是因为她们俩由寒霜子亲手带大,她们的性格跟寒霜子也很像,几乎可以说是一样,都是那样的清冷孤傲。

虽说两人是双胞胎,但是除了这类似于寒霜子的个性外,两个人又都有着各自本身的性格特质。姐姐御子晴虽然个性温婉,但往往在某些时候稍显偏执,在孤傲强势这一面更像师父寒霜子一些。

而妹妹御子妻却并非如此。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两片冰水,一片恬静柔美,虽然飘散着丝丝寒意,但是却让人心旷神怡。另一片虽然也是,但水波之中偶有带刺冰凌混在其中。姐妹俩的个性,便是如此了。

御子妻御子晴从小在寒霜阁中长大,少有外出,从懂事开始,每日修习武学,从未间断。而每日临睡前,洗澡时的冥思,也成为了她的必修课。此时的她,就如同往日一般。

忽然间,她猛地睁开了双眼。那是屋内窗户打开引起的空气流动。而这空气流动,就意味着,有人进来了。

“什么人!”御子妻冷道。电光火石间,女子下意识的伸手扯过放在浴桶旁的衣物,稍一运气,从浴桶中轻跃了出来,同时用衣物将身体裹住。

她环伺四周,着眼之处却并无异样。但她修为不凡,刚才的那一丝冷风已经让她确信有人进屋。于是催动真气,屋内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片刻间,原本冒着热气的浴水,竟然生生结成了冰。就连屋内事物,墙壁表面,也都结出了冰花。

就在整个屋内的温度下降,万物结霜的瞬间,原本湿透的身体中凝出数百水珠,汇集在她身体的右上方,她眉目一凌,那在空中列阵的数百水珠,竟化作带尖的冰凌飞蝗,朝着瞄准的方向带着破空之势齐齐飞去。

冰凌所往之处,人影骤现。身着白衣的蒙面男子突然从黑暗的房梁角落里跃了出来,身法诡异而快速。竟然躲过了疾驰而来的冰凌阵列。然后在空中用脚轻踏墙面,改变了方向,朝着御子妻攻了过去。

御子妻先是对他先前躲过自己冰凌阵列的事感到惊讶,随即发现他在空中转势而来,惊讶之余不能多想,催动内力。她的身体周遭突然聚起白中透蓝的光芒,那光芒如梦似幻的将她身体包裹起来。同时光芒凝结成了三根由冰幻化而成的尖刺,仿似离弦之箭,朝着男子射了过去。

那男子朝着自己径直而来,之前有墙面让他借力转向,如今在空中没有丝毫立足之地。

她看着他,他看着冰凌。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停止,好似下一刻,那带刺的冰凌,便会无情的将他整个身体贯穿。而就在这个时候,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只见,男子用手掌快速的往前拍下,借着拍中第一根飞来冰凌的力道,竟然在空中做了一个往上的翻滚。

而后面紧随而来的两根冰凌带着破空之音,狠狠的钉在了不远处的墙面上。御子妻大惊,她修为不凡,武功高强。整个寒霜阁,除师父以外,无人能敌,就算是自己的亲姐姐,也拿自己没有办法,最多也只能将将逼平自己。

寒霜阁女子门派,平日里没有男子出入,就算有访客,也只是在山门前殿坐坐,自己的阁楼位于后山,属于门派私密之所,此时深夜,却有男子蒙面进屋,又是在自己洗澡的时候,她本羞恼,想要制服眼前这人,问罪与他,列出冰凌飞蝗,虽然杀伤力很大,但她控制了力道,飞蝗虽多,却不致命,但眼见对方轻松躲过,慌乱间运起了内力,催动凌霜诀,而刚才那三道冰凌,自己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但是,让自己震惊的事情,又发生了,那男子在空中并无立足之地,原本已是死路一条,竟然用手拍打冰凌借力,躲开了她致命的一击。用手拍?那冰凌是什么速度,她心中自然有数。那人是要做怎样的预判,才能做到?又或者说,其实对方的修为远高于自己?

震惊之中,却见那男子借着往上的力道,在空中做完一个翻滚之后,伸脚在房梁上猛踩一脚,身形陡然加速,再朝自己而来。御子妻急忙朝后一退,挥手在身前幻出一整排的冰凌,她心中知道,如果这次再失手,那就是真的要被那男子近身了。

要说平时是不怕的,只是现在自己裸着身子,全靠一只手固定着衣物将身体裹住,若被近身,估算着对方刚才表现出的身手,自己一只手又哪里敌得过他。

内力正要催动,冰凌还未成型,却见那男子另一脚踏了一下侧面桌上的盆栽,那结霜的花朵却只是微微摇晃,便是连那粘在花瓣上的冰霜都未掉落,心道“此人轻功竟已至化境!”

那男子的身影借着反向力又一次改变了方向。与此同时冰凌成型,射了出去........

御子妻凤目圆睁,知道上当了,对手快自己一步,冰凌已出。一股凄然之意涌了出来。

男子转向之后,终于落地,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个箭步,瞬身到了御子妻的身前。御子妻抬手一掌,似是最后一搏。却被男子伸手挡开,接触的一瞬,触感传来,却没有任何肢体相击的痛感。

与此同时,男子身体又是一瞬,陡然间站到了她的身后,另一只手握住了她迎击的那手手掌,就这样握着她的手掌,抵在了她的脖子上。而另一只手朝她腰间一搂,将她身体牢牢箍住,贴在他的胸前。

一时间,御子妻竟是被那人从身后搂在了怀里。而她被控制的整个过程,却是没有经受一丝痛感。

她还来不及思考,却突然发现,周围的温度回升了。自己的内力虽然没有发生异样,却是被压制在了体内,怎么都冲不出来。

原本围绕着自己的淡蓝真气,也慢慢的消失,转而变成了一层薄薄的金色真气,那真气焕发着炽热的能量,一股暖意将她包围着。而那炽热的化冰之气,正是从身后的那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没有痛苦,那暖意轻柔,舒缓了她因练功而早已习惯的寒意,但是一丝绝望却由心而生,她想要挣扎,却被男子强而有力的劲道给压制了回来。

抵着脖子的手,或者说是自己的手,稍稍一紧,让她稍感压迫,对方在她腰间的那只手,还紧紧的贴着。她心知已无力抵抗,恼怒中带着羞意开口了,话语之间透露着凄凉:“登徒子......”

“姑娘莫怕。我不伤你,也不害你。只是被人追杀,借你房间躲一下,少时便走。”身后的男子开口道,嗓音低沉而轻柔。听他说完,正要发问,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师父,怎么了?”

女子的声音透着关心,即便如此,却也并没有直接推门而入,对御子妻的恭敬之意犹然可见。男子并未惊慌,只是双手下意识之间,紧了紧,想必是控制了力道,自始至终都没有弄疼她。

御子妻此时狼狈,片刻间心中转过好几次念头。最终沉稳了心神:“心竹,我没事,你去睡吧。”门外叫做心竹的女弟子“哦”了一声,迈步离开了。

男子偏过头,看了眼御子妻,似是玩笑般的问道:“你有弟子?”

御子妻偏头皱眉看他,但偏偏两人此时挨的很近,四目相对,虽然对方蒙着面巾,但还是让她的羞恼之意多了几分:“我技不如人,但阁下也不必如此戏谑。”

男子愣了一下,随即解释:“哦,我不是这个意思,寒霜阁天下闻名,似姑娘这等年级,便能收弟子,按寒霜阁的实力,想必姑娘武学修为颇深。”

这话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个节骨眼,他口中的这位武学修为颇深的姑娘,正被他牢牢的搂在怀中,毫无招架之力。此时此景,这话就有点变味了。

似有不甘,但事实如此,她扭过头去:“阁下,似乎也长不了我几岁,修为不也如此了得。”

“呃.......姑娘,如果我现在放开你,你能不出手打我么?”男子话语轻柔,似有讨饶之意。御子妻此时各方面都被牢牢压制哪里还有什么条件可讲,心中只想快点结束这让人羞臊至极的境地,微微点头:“嗯。”

随即男子缓缓松开了双手。她快步向前,拉开距离,转身的时候,却见男子将面巾拉至额头,遮住了双眼,然后双手缚于身后,同时转过了身去。

御子妻心中稍暖,连忙穿起衣物。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过后,她开口道:“好了。”

男子拉回面巾,转身回来,此刻的他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似乎又觉得不妥。尴尬的咳了一声,自顾自的走向桌边坐下,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碗茶。

御子妻此刻心中无数个念头,思绪复杂。不自觉间双手抱着自己,左手贴着右肋,右手握着左臂,不时的上下抚着。这是她下意识间做出的动作,也是从来没有过的。

寒霜子虽然出家为道,但是寒霜阁并不是什么尼姑庵,道姑院。多年以来,寒霜阁的弟子外嫁是很正常的,跟普通人家没什么区别。

婚嫁之事寒霜子甚至都不过问太多,弟子若是有了情投意合之人,对方若来提亲,她从不干涉。因此,寒霜阁的弟子,向来婚姻自由。

但即便弟子们不是出家人,却也是与天下女子一般。洗澡的时候被看光了身子,她的清白怎么算?

寒霜阁从来没有男子入过后山,她也从来没想过会有男子会入后山,更别说进自己的闺房,更别说看到自己洗澡。

她原本以为进来的是某个女子,甚至是同门,从没想过会有男子进屋的事,所以起初只是想打伤对方,然后交于师父问罪。

但后来陡然发现,来者竟是个男子,于是有心杀了这轻薄之人,却发现对方修为远高于自己。

偏偏这人态度极好,待自己也和善,甚至她能感受到对方刻意把握了出手的分寸,从头到尾竟是没有伤她分毫,便是连一丝疼痛的感觉都没有过,那隐隐的爱护之意,她是能明白的......甚至放开自己后,他竟然遮住双眼,缚手转身。

他竟不担心自己突然出手.........种种的一切,让她没有办法,也没有立场再动手了。但是,自己的身子总归是被对方看去了,受欺负的明明是自己,女子贞洁与性命无异,但她又能怎么办!

男子将手伸进面巾之中,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偏头看向她,发现她正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落寞的抱着自己,甚是凄凉可怜。

他微微一愣,随即有点不知所措的起身拱手:“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人散漫惯了,先前是误会,实在是误会,并非有意冲撞姑娘。”

他顿了一顿:“在下被人追杀,途径贵派,本想寻一处躲避。贵派高手如云,巡查弟子众多,辗转之际,偶然寻得机会,闯到了这里,不想正撞见姑娘在......”

他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说下去。他修为了得,若是想与她不利,早已得逞,用不着骗她,所以他说的,她是信的。只是好奇,以他的身手,能追杀他的人,究竟是谁。

“你看到了。”御子妻的语气淡然,说不清楚的羞意与无奈。

“没有.......”男子说了句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

眼泪无声的从她眼中流下,让此刻的她更显凄楚。女子的心理活动,他哪能不知,那种委屈,那种无奈.........男子叹了口气,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女子这般模样,连忙往前走了一步。

御子妻却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些。他停住身形,微举双手,做投降状。然后坐回了凳子上:“姑娘,我......姑娘若是不忿,我便随姑娘打骂,只是求姑娘留我一条性命,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打你又有什么用,你口口声声是误会,可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是谁,长什么样。”她脸上挂泪,语气却平静了起来。

男子恍然,随即开口请求:“我愿以面示人,也愿自报家门。只是姑娘还请保密今日之事。毕竟我初入江湖,便闯了点小祸,以后还想在江湖中混呢。”

他说的自然之前打伤尘平子的事。而她却以为,他说的是眼前这事。也没等御子妻应承,他便将面巾取了下来。面巾之下是一张无比俊秀的脸,御子妻眼前一亮,胸口稍有起伏,转瞬即逝。

“在下白星幕。家师乃一散修,隐世于东海,并不在江湖之中。”他拱手道。

御子妻听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如此便好,我也能知道,今日命归于谁。”

说罢竟是运起全部内力,陡然间屋内气温骤降。白星幕大呼不好,电光火石之际,箭步向前,来到她的身边,双手快速的点向她身上的几个穴道。

同时也是运足了内力,将那冰冷彻骨的内息牢牢的压了回去,整个屋子瞬间金光大作。他内力所化的金光,竟是充满了整个房间。

原来,她失了清白,知是误会,加上之前种种,便没有立场杀他。却不想那男子将自己的名节看的那么重。

不光没有给她交代,还暗示她将此事保密。她不能杀他,就只能自尽。

时间线这时回到了正轨。

寒霜阁,弟子刚出门,寒霜子便在屋内闭目运功,她武道修为早已化境,寒天决功法运用自如,以内力幻出领域,寒天境。

所谓寒天境,是寒天决里的上乘武学,以内力为媒介,朝周围环境铺开的一种领域性的武学,在这个领域里的一切风吹草动都能被释放者所感知。

能很好的辅佐寒天决中的攻击型功法,凌霜决,凝霜决。

配合自身功法,寒天境能起到自动索敌,精准打击的效果。

而寒天境这样的武学,江湖之中只此一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寒天境领域的范围大小是根据释放者的修为决定的,修习寒天决那人的修为越高,寒天境范围越广。

而寒天境对内力修为要求特别高,一般的修习者是掌握不了的。多年来,能够掌握的寒霜阁弟子,也只有寥寥几人。而御子妻之前在屋内张开的那个领域,就是寒天境。所以她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原本已经隐逸了气息,躲在角落里的白星幕。

此时,寒霜子将寒天境运作到了极致,竟是将范围扩大到了半径三里地的境界。三里地啊!整整一千五百米!

以她为中心,直径三千米的范围内,一切风吹草动,哪怕是动物的呼吸,树叶的摆动,都能被她感知到。这不光是对内力的要求,还有对定力的要求。

定力不足的人,一下子接收了那么多的讯息,常人怕是早就精神崩溃了。而恐怖的是,她微妙的控制这领域的强度,那会影响到领域内温度的内力,竟被她刻意的压抑住,让那内力变的稀薄,若有似无,常人根本感觉不到。宗师化境,恐怖如斯。

忽然,她猛一睁眼,身影飘动,消失在了屋内,去的便是那御子妻所住的阁楼。这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她一直在不停的搜索着,判断这领域内有无异常,却一直无果,直到刚才,她感知到了御子妻屋内的异样。

那先是御子妻意图自杀所散发出来的内力,然后就是那浑厚到她都惊讶不已的金色内息。来者是个高手,不亚于自己的高手,她确信着!

但是这样宗师境界的内息世上少有,所有宗师,她都知道,也都认识,却没有一个人是这样纯金色的内息。普天之下,也只有前任少林寺方丈,年过百余的觉海禅师能有类似的内息,但那也是佛家的金黄色,并不是这样纯金色的光。

更何况,老人家十年前就闭关参佛,不问世事了。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弟子有危险,第二个念头是,此人修为在自己之上。第三个念头,来者会不会是........思绪间却陡然发现,弟子没死,仿佛是被对方阻止了。抱着疑惑,她加快了速度。

画面回到御子妻的屋中。

御子妻软坐在地上,上半身靠在白星幕怀里,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刚刚运起全部内力,差点自逆经脉,散功而死。

此刻内力在她体内翻涌,近乎失控。白星幕一手绕过她的后背,握着她的右臂,左手贴住她的丹田,正缓缓将内息渡了过去。慢慢的,御子妻的内息平稳了下来。

御子妻浑身不能动弹,软在他的怀里。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疑惑的看着他:“你.....你怎知我寒天决的脉门?”

白星幕的额头见汗,刚才的那一瞬间真的是把他吓了一跳。自己若是慢一点点,哪怕一点点,眼前的女子便就消香玉陨。

原来,她竟早已报了死志.............

见她提问,也不回答,只道:“姑娘何至于此?白某无心之失,冒犯了姑娘,白某愿一肩承担。姑娘,何苦自寻短见!”

他突然抬头朝一个方向望去,口中喃喃道:“时间不多了..........”他语速稍急:“我实有未了之事..........你今日若因我而死,白某良心何安?”

他顿了顿:“我应承你,等我该做的事情做完,便来找你。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两个人的脸此刻贴的有些近。他俊美的脸上透着之前从没有过的严肃与阴沉:“你不准死,听到了吗?”

人若是寻死,那得是一鼓作气的事情。比如有个人上吊,上吊一半,没死成,被人救了,那人一般就不敢再寻死了,因为经历过死前的恐惧以及痛苦,很少有人的心志能坚定到那份上。

就算有,也不会用在死这件事上。毕竟人的本能是想活着。御子妻刚就经历了鬼门关,心中满是恐惧跟后怕,心乱如麻的她,又对白星幕知道寒天决脉门的事特别疑惑,还有他的内息,怎能强到如此地步?

这已经不是能压制她内力的境界了。要知道自己刚刚是散功啊,不是在运功啊,内力毫无把控的从身体内四散而去,竟然被他用他的内力,将那些已经被她散于体外的内力包住,然后生生的压了回去。

此刻的她神情有点恍惚,却听见白星幕似是命令般的话语:“你不准死!等我来找你,听到了没!”她看着他的脸,神情略有恍惚,讷讷的点了点头。

见她内息恢复平稳,白星幕又抬头朝那个方向望去,神情间略显焦急,“我得走了。”

随即白星幕低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抱起,把她放到床上。然后转身欲夺窗而出,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浑身无力,正艰难的想要起身,此时一只手肘撑着床面,看着他的离去。被他突然的这么一问,似有羞意,脸上微红,答道:“御子妻。”

一道寒风悄然入屋,眼前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版权:起点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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