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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夜悄悄到来了,浓墨般的天空,出现了一轮圆月,皎洁如水的月色弥漫了整座城市,但车水马龙的喧嚣中,没有多少人去感受和欣赏,他们的眼睛都被色彩多样、炽烈的霓虹灯遮盖,每日里为生活的柴米油盐来回奔波,渐渐地没有那双发现的眼睛和心情

李锦年在画室完成了一幅作品,把颜料盘、画笔带去洗漱间洗干净,放回原位,收拾好东西,带上包,关灯离开画廊,正在锁门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她快速转动钥匙、扯出,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屏幕是赵晨打来的。

“喂、、、、、、嗯,赵晨,周六,好,可以。”挂了手机,她似乎都能感受到赵晨在她答应的时候,心情的愉悦,心里叹了口气。

她毕业不到二年,周围渐渐出现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同事、生意伙伴、合作对象,但她就是没有那种悸动,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她经常梦见一个人,每次从梦里醒来,心脏的快速跳动仿佛还在重复年少的那份动心、苦涩、无奈。 

阳光从浅蓝色的窗帘缝隙处闯了进来,李锦年从梦中醒来,她又做梦了,有些模糊的梦境里,除了那个男孩,她仿佛被一群看不清面容的同学追着问“你有病吗?会不会传染?你会打人吗?”嘲笑、讥讽的表情围着她,一张张模糊的脸不时闪现,随处可见,逃无可逃,直到睁眼,紊乱的心跳似乎还停留在那个时候。

李锦年有些恍惚的起床,叠好被子,洗漱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杏眼、鹅蛋脸、翘鼻,英气的眉毛,综合在一起清纯又夹杂一丝英气,是一张很特别的脸;一米六,九十二斤的身材很完美,加上经常健身整个人洋溢着一种自信开朗,和高中的她完全像是两个人!

梳洗打扮好,出门前,李锦年接到闺蜜王忆文的电话;“咋了,今天我和一个朋友要去博物馆逛逛,不能陪你,不是说好了吗?”,电话里传来了一阵撒娇的语气;“知道啊,只能约你周日了,重色亲友的家伙,哼”,李锦年歉意一笑:“嗯,明天一定好好陪你,陪你吃你最喜欢的臭豆腐。”,挂了电话,她仔细看着镜子里因为适当装扮而显得容色出众的脸,点了点头,拿上包,出门。

李锦年下车眼光一扫,就看见赵晨站在博物馆门前低着头看手机,她走向赵晨,他似乎看屏幕有些入迷,没感受到身边有人。

李锦年看着眼前身材高大,沉稳踏实、有责任心、工作能力强的男人,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没一会儿,赵晨抬眼就看见了她,手机顺手放进裤兜,合身的衬衣显得他更加挺拔精神。

“我已经买好票了,在我手上,我们直接进去,不知道为啥,你喜欢这样的环境,这段时间忙得心烦意乱,正好,我也需要在静谧的氛围里去去浮躁。”赵晨很自然开启了话题,看见李锦年笑着说;“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学校图书馆,当时你在记笔记,特别乖巧的学生坐姿,让人一下子就感觉是乖乖女,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转眼我们都变了好多。”

李锦年侧身转过头看着赵晨,意有所指的说;“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食堂吗?你还追着我要微信呢,原来不是啊!”赵晨摸了一下鼻子,耳朵有点红,神情也有点尴尬,快速转了一个话题;“我们认识差不多四年了,感觉你喜欢的地方不是美术馆就是博物馆,吃的菜就鱼香肉丝和木耳炒肉二个菜,其实你可以尝试和朋友们一起去野炊、徒步、手工制陶,也可以吃火锅、烤肉、烧烤,生活很多时候不需要一成不变,有些人可能想呆在自己的舒适区,没有跳出去的勇气,改变对你来说不是坏事,不管是喜欢的地点还是菜,或者是人。”

李锦年直视前方,神情虽然自然,右手却握紧了很多,甚至感觉到指甲有点割肉的疼,内心有点触动,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就是不知道接话,庆幸赵晨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边看展品边有的没的轻声交流着自己的看法,气氛渐渐融洽,也就没了尴尬的感觉。

中午,两人去了一家川菜馆,赵晨早就在网上订好了位置,到门面就说了号码,两人就被热情的服务员领进包间,赵晨从包里拿出纸巾,先擦了一下桌椅,才让李锦年坐下,他一直那么绅士。

李锦年像以前一样勾了一个鱼香肉丝和木耳炒肉,停顿了一下,再加上了一个酸菜鱼,把菜单递给赵晨,他看着菜单,有点诧异的抬眼看了下她,严肃不苟言笑的脸,悄然有了一丝弧度;“没想到你有注意过我爱吃的菜,谢谢了,那我再加个紫菜汤”。

这时,李锦年包里的手机响了,是陌生的来电提醒,号码却无比熟悉,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不真实,眨了眨眼睛,看着号码,心脏忽然停顿了一秒,血液似乎也在那一瞬间凝固了,她迟缓的点开收听;“你好吗?最近怎么样?”熟悉到仿佛融入血液的声音,还是有让她恍惚的力量。李锦年不知道怎么张嘴,很多情绪忽然闯进她的脑海里,却说不出一句话,下意识挂掉了电话。

李锦年放下手机,对着对面的人说到:“赵······赵晨,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先走了,不好意思,很抱歉。”

出了菜馆,她忽然想回复那个电话,尝试了一下,右手似乎没了力气,不太听使唤,就放弃了,她无意识,全身都失去力气般地走在街上,看见街角有一颗很大很茂盛的银杏树,走了过去,慢慢蹲下身体,吐了口气出来,又企图吸入一些湿润的空气缓解心脏的酸涩,明明那么久了,心脏似乎还是有那种感觉,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思维却清晰得可怕呼吸道和鼻腔因为剧烈的情绪和不由自主的眼泪,有点酸痛。

有没有人曾经因为时间的流走,渐渐地对一些事情释怀,生活也像白开水一般,无滋无味,不过就是重复再重复的流动着,不向往今后,也不曾贪恋着往昔,曾经有一段时间李锦年找不到理由去释怀,可能现在内心还是做不到,毕竟年少品过呛喉咙的烈酒,怎么能畅饮一杯清水。

真的不知道啊,为什么有的人即使很长时间不曾见面和联系,突然的消息就可以让平淡如死水的日子,荡起涟漪,一层一层波纹,扰乱平静。

她努力让自己站起来,走向最近的座椅,无力地坐下,张开嘴,胸腔里面压抑许久的哽咽抑制不住,成了路人奇怪的嚎啕大哭,视线是模糊的,曾经的画面是清晰的,在她脑海里连成一串。

快乐的欢声笑语,无辜地委屈质问,甚至决裂的恶语相向,尤其是那一句“丑人多作怪”,她一直以为那个签名是她苦苦挽留之后的王予墨忍不住的犀利吐槽,耿耿于怀一直忘不掉,也从来没有问过,怕答案是自己所想。

人对于太想控制的事物,总会一头乱,毫无头绪,因为太渴望,所以太较真,即使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的结局会成为那样,李锦年还是一直忘不掉那个人。

后来又遇见过一些人,经历了一些事,她才知道忘不掉的是那份小心翼翼的呵护、珍惜、疼爱,全部的温柔和真心,是她太过执拗,太过敏感,察觉不到少年的不安、忐忑,没有好好的留住他眼里只属于她的温柔。

山河远阔,人间烟火,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有的人突然闯进生命里就是让人无法释怀的,不是因为他独一无二,仅仅只是在时间的无涯中,于千千万万人之中,刚好遇见,不早不晚。

当年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只有、、、、、、

版权:红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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