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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西洲之约

春柳一排排,恰是舞女的蕾丝裙,在冰冷的水泥栏杆上边磨蹭…

霞光似一道金鞭,从天边一路刷红了粉水,给小西北顾城,镀上了一层金辉。

粉水岸,这个夕日的荒滩变成了霓虹广场。

一架旧时千孔桥倒映在粉水里,汇入汉水并入长江。

广场上的肖何夫人温婉慈爱,庇护着智慧的顾城儿女,也守护着“汾水澄清”的美誉。

此时河水像一根绸带静静地舞动,和岸上的欢歌嬉闹缠绕一起流向远方…

茶桌成为一道风景——人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品茗着玉皇剑,窃窃私语着儿女情…

路北是拔地而起的君山水岸豪宅,它是顾城最智能化的高层建筑。整条粉水堤岸都是这样的高层住宅楼群,装点了顾城金水湾新格局。

苏越、章子山从家里步行,经过这里,边溜达边欣赏着家乡的巨变。

忽然,苏越接到章晓纯打来的电话:“爸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怀上二胎了?”

章子山俊脸微皱,“啊…”了一声,那意思是:一孩都养不起,还敢要二胎?

苏越撂给他一眼不屑,小瞧了你女儿!立马欢呼到,“好,好消息!”

国家号召岂能不响应,多一个人就多一名战士。但她从来不强求谁,毕竟成本有点高…但如果真生二胎,自己还是要亲自去照顾的。

苏越是一个与时俱进的人,女儿更是明智开朗活泼的女孩。

想法藏在心里很久了…这一下子突然就来个大惊喜…满满的期待感哟!

原来他们女儿在H省西南边城的西洲工作。

西洲是一个大山区,从前只有飞机可以抵达。著名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诗句,就说的是那里的大巴山。

大巴山像一面屏障,阻隔了平原和丘陵的开阔,把超大山区的深涧峡谷一应遮挡在绝壁之内。

海拔一千五百米以上,遇雨就起雾;十年前除飞机之外,只有一条漫长曲折的壁挂路。

据章晓纯同学西放讲——现在已经是西楚的爸了,每次去西北文理大学上学,一走就是一天的时间…车在山上摇,云彩在耳边飘,晕的想吐五谷。

这是什么神秘的仙境…苏越是一个爱山爱水的浪漫人,光听着就能沉醉。

不过,现在的观光高速路,通过高架桥、隧洞,实现了——车跑山尖,人穿山腰,早发午至,天险变通途,天涯咫尺间。

章子山叹气,突然把眼光一转,“当年,是不是你鼓捣让她报名,考那里的老师?”

苏越狡辩到:“我也没想到她会一举考中呀!”

考试是八年前的事了,如今章晓纯已经成为山区的一名小学教师,并生了一个女儿西楚。

章子山多年来心里极不平静,不就是教个书吗!家乡也需要呀,何必跑这么远。

西洲大峡谷,全国5A级景点。疫情过后敞开大门,免门票欢迎各省民众游览。

很多人络绎不绝,从华夏各地奔往此地打卡拍照。

看吧!一柱香,挺拔俊秀,傲视苍穹而不倒,经受了大自然几十亿年的考验。

章子山慢步留连,猛的眼眶发酸…看着那奇景跟苏越气愤地说,“我们家也有杰作——那就是你一手造成…”

章子山和苏越都是六十年代人,今天观大峡谷并不是第一次。

眼看章晓纯快生了,就急匆匆地赶来。

这一次来,又是章子山送妻子苏越来的。因为时间还早,就再次重游大峡谷。

他们只有一个独生女儿,没想到一次无意的报名老师招聘,却从此把家安在大山区。

那年章暁纯考中后,不得不辞去在老家城里的工作,来到山区从教。

想起这事章子山深深愧疚!没有安排好女儿的工作,却让她从此远离家乡。

西洲离章子山的家乡足有1000多华里,每次来,自驾得跑一天的时间,几年来是来一次抱怨一次。

当他们老俩在景区游览时,苏越鄙视到,“老古董,你不懂,这是年轻人的浪漫。你女儿是受了——神话西洲的诱惑才来的!”

神话西洲——是西洲初期制作的宣传片。从那时起,仙境般的西洲就在她心里扎下了根。当然也是妈妈的鼓励第一志愿就报了西洲,所以女儿章暁纯就这样,铁板钉钉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山区小学教师。

最苦的是,从海拔1800多米的大树沟教学点开始。这艰苦的教书生涯…那种置身度外孤立无援的绝境,是如何撑过来的。

而女婿是一个IT工程师,则在城里上班。章子山就因为这个,越法心里生气…

2020年疫情期间,女儿女婿都没有上班,本着为人类做贡献的朴素想法要了第二胎。于是麻烦来了。老大五岁多要上学,这二胎月子里护理,姥姥是必选人物。

姥姥苏越都近六十了,还得像个新手。生孩子的事离自己那会儿相去甚远,都陌生了,不得不依靠网络书本知识备课。那感情如临大考一般。

但章子山和苏越非常重视,比女儿生第一个还要慎重,生怕哪里做的不好,特别是各种关系处理,稍有不慎就会如临大敌一样,内心忐忑不安。

女儿婆家是少数民族,婆婆龙华已退休,公公西戎还在上班。

老大西楚正在上学前班,非常重要,这看护坐月子的事就自然落在姥姥身上。

天下又有哪一个故事,能说清爱情为什么有那么神奇的魔力?

白龙洞里激光秀,正上演白龙和幺妹的爱情传说。那振聋发聩的龙宫的咆哮声,又岂能阻止爱情的步伐。神话传说岂能诠释得清——爱情的魅力,也只有在现实生活中找到答案。

任何力量也撼动不了年轻人奔往爱情的力量,舞台上演绎着土家风情歌舞,【龙船调】、【摆手舞】、【六口茶】的异域文化,也使章子山慢慢接受了现实。

在现实家庭生活中没有那么多的浪漫,有的只是繁琐。像这种坐月子的事要牵扯三个家庭,一时间矛盾跌出,明里是娃娃哇哇大哭,暗地里是各种人物伤神费脑,忍着忍着就会爆发战争…

苏越想起来之前的章子山拷问,觉得这个人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还是那么细腻,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土司城是那么威严,古朴的木楼建筑,也处处都闪耀着精雕细琢的民族匠人的聪慧。

窗户格子上雕的是飞龙游凤和十二生肖传奇造型。苏越想起女儿女婿属虎,与白虎的传说何等的相似…

女儿城每天都在上演王老虎抢亲的剧情。大红花轿在吹吹打打的乐声中颠簸舞蹈,巴人鼓敲的铮铮响,彻夜灯火通明的“巴人堂”大厅摔碗酒,就像有一场永远也喝不散的喜酒。

憨厚耿直的土家人与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推杯问盏,喝到尽兴使劲摔碗,只听“噼噼啪啪”地响了一地。

一个帅哥朝着幺妹奔去…穿着红裙,扭着细腰的妹子,手里抱着一大摞酒碗和帅哥对上了。

“我说那个哥,一碗不是酒…啪!二碗不上头,啪!三碗喝完你莫走,倾听出题好喝酒,啪,我来说你来猜:幺妹子住的什么楼?什么舂打年糕?什么米做烧酒?什么火上架水壶…”

只见那个帅哥萌萌的猜不出,几个幺妹围上来按着喝酒,连喝了五碗,打着酒隔,腿发飘…第六碗就是不喝,反而耍赖要出题考幺妹…

幺妹则爽朗地说,“五碗心不慌,啪!六碗腿不晃,啪…”吓得那帅哥拔腿就跑,另一个幺妹子上前一把捉住…

苏越看到幺妹陪帅哥喝酒,行酒令,一对一,你一碗,我一碗,喝完就把酒碗扔地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个热情豪放的民族,连女孩子都那么野…

章子山看别人喝的爽,自己也喝得高兴,看女儿婆家一家的盛情也不再说什么了,红着脸跟亲家频频举杯,一切话语融进酒杯慢慢地吞了…

旅游结束,言归正传。

苏越一心挂念那月子餐是不是都准备好了…

版权:云起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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