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证指凶

第一章复活

（世界与内容完全虚构，情节过程不与现实挂钩。开挂侦探，所向披靡。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

规远市，夏，雨季。

“哎——这可怎么办啊……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身穿廉价西装的男子，皱眉向前走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么拙劣的骗术，你都能被骗！叶子文啊叶子文……可以再蠢些吗？”

身旁无人，他在自言自语，那么叶子文这个名字，也是他在叫自己。

叶子文从裤口袋拿出叫不上名号的智能机，熟悉地点开虚拟软件，看着页面余额栏里的53.03元余额，忍不住又是一阵叹气。

“呵呵……不出意外，这将是自己接下来两个星期的生活费……哎——”

“没关系叶子文！更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这算得了什么！那时候每天只吃三个馒头，不也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嘛！”叶子文的脸上仍旧愁容不减，但言语却熟练地为自己打气，试图让自己振作起来。

城市CBD林立的高楼气派而繁华，叶子文身边来往匆匆的行人同样西装革履，不同的是高昂和低廉的品牌对比。

低头走着，一双自己一个月工资才能买到的皮鞋进入视线，与自己脚上那失去光泽的皮鞋形成鲜明对比——高端与廉价。

这不得不让他振作起来的心情，再一次进入低谷。他曾离摆脱现状何其得近，但最后……

叶子文应该永远不会忘记，那位天才所讲的话。

“钱永远都是通过努力挣来的，想要不劳而获的，最后只能是梦醒钱飞。”

叶子文深得教训，梦醒的下场就是让他拿着自己的十多万跑路，最后只得依靠53.03元余额，来度过开工资前的两个星期。

耻辱、愤怒、不甘……脑中的负面情绪不断，向前迈动的双腿却不曾停下，竟完全忽视了周遭……

繁华区域的人们都很体面，昂首阔步，像是走T台一样，来往的高档汽车也尽显它们“黑西装绅士”的一面，礼让这些模特……但就如同模特中的叶子文，这些绅士中也有异类，它就那样冲了过来。

这辆高档汽车飞驰着，车内焦急而爆着粗口的司机不停按着喇叭，与此同时，也不时地抬起手，看一眼他的高档腕表，而后又拿起颇具名气的手机……飞驰的汽车几次与行人擦肩而过，模特化身受惊的群体动物，惊叫声四起。可即便如此，这位司机也毫不收敛。

惊叫声影响到了远处，骚动开始显现，但低着头的叶子文，对此毫无感应，仿佛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一般……他的双腿仍旧向前迈动，他看着自己的皮鞋，踏在纯白的斑马线上。

滴滴滴——！！

突然炸响的鸣笛声，人群四散，那场面像是被驱赶的羊群，但有一个例外，叶子文对此无动于衷。

呲——！！

急刹！伴随着连续不断的鸣笛声，从远到近。叶子文被动与世界连接，紧接着不得不扭头去看发出这恐怖声响的源头，但——晚了。

碰！！！

大脑陷入空白，但思维像是按上了加速器！极尽活跃，快速的回顾了他、有记忆以来的一切！

“我叫叶子文，来自山城的25岁青年。我这25年人生，伴随我的，只有两个字——普通。

我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爸妈都是工人，都在一个厂子上班。从记事起，玩伴都去上全市排名靠前的小学，我却只能去普通的、排名靠后的学校。感谢九年义务教育，在普通小学毕业的我，可以去读普通的中学。尤其感谢做着普通工作的父亲，初中被他狠狠揍了三年，上了所终于可以自己选择的、普通高中。

最后，当然要感谢应试教育，这个在我高中三年吐槽无数次的模式，使我离开大山里的小城市，来到这个繁华的一线都市。如若不是应试教育的公平，我这样普通高中里的普通学生，根本没能力离开大山里的那座普通小城。

尽管如此，家里的经济只能为我交齐学费，生活费得靠自己勤工俭学。

也许自己唯一不普通的，就是大学里迷上的素描画吧，靠着它自己挣到了不少的生活费。

从这个期间开始，眼界和思维发生了变化，开始想着快点毕业，去赚快钱！这样的大城市到处都是机会。靠着素描将生活变好的我，想要连同我的人生，也一起变好！

可真正走上社会，这才发现原本的美好，只是自己的幻想。高昂且不稳定的出租房，刁难克扣工资的老板，表面与背后两派的同事。

原来——在学校里的、那些普通的时光，才是最美好的，尽管并不轻松，但无忧无虑。不需要因为找不到普通便宜的住处发愁，也不需要担心手握十套房产说自己普通的房东、随时涨房租，更不需要细算交完房租还能剩多少生活费，能不能存在手里一些钱……到头来，自己还是一个在最底层挣扎的普通人。”

感觉天地在围绕着我转，太阳不再是它们的中心。许久，地面的引力开始把我向下带去，与地面接触的一瞬，我便与外界失去联系，最后……

站在人行道上的我，惶恐地看着一切……

不！是这一切主动跑入我的眼中，它们像是电影一样在我脑中播放，还原了事件的详细过程。

场面一片狼藉，道路中央，那辆冲进人群撞飞叶子文的汽车停留不过十几秒，立刻轰着油门离开，走时不再有所收敛，机器的轰鸣几个街区外都听的一清二楚……

————

叶子文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平整地面上，那双不可能熟悉又完美的双腿，又看看远处倒在血泊中熟悉无比的血脸，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视线发散，随后聚焦于CBD林立的高楼，一种既陌生又新鲜得感觉遍及全身。

当他再次惶恐地看向马路中央——叶子文仍是不敢置信！

他开始努力回想，可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些可怕得瞬间，一股脑冲入他的眼睛，随后在大脑中，无声播放着。

[这个穿着普通西服的男人……不就是自己吗？！第三视角？？而那辆疾驰而来的汽车，原来是他撞的我，啊！他跑了！可我还躺在血泊之中……这是怎么回事？！]

轰——嗡——

像是接通了双耳的收音线，又像是找回了消失已久的信号，身边尖锐的呐喊、此起彼伏的叫声，一瞬间涌入耳中，持续将混沌无法运转的大脑唤醒。

“快叫救护车——！！”

“先报警抓那个肇事司机——！！”

“啊——！！！”

一位尖叫着跌倒在自己怀中的矮个子女孩，刺耳巨大得呐喊在耳边炸开。叶子文下意识向耳边摸去，他认为在耳边突然炸开的声音将他的耳膜刺穿了……

手指在光滑脸庞的侧面划动，指面与脸颊同时传来的触感，使叶子文更加意识到眼前所发生的都是现实。

也就是——死而复生！

这个念头开始疯狂钻入叶子文的脑海，魔幻的感觉与眼前的现实相交汇，使他身体轻飘飘的，奇妙异常的全新体验。

“难道……我拥有了不可思议得超能力？”

心潮澎湃得思索了一阵，突然想起怀中还有一个女孩。因为身高差距，叶子文不得不低头去看紧紧贴在自己胸前的女孩。

那女孩竟用下巴抵住自己的胸口，一双眼睛在扬起的脸上出神地望向自己。正待叶子文要开口说话，女孩却先一步。

劫难后，或者说复活后听到别人对自己讲的第一句话竟是——

“哥哥，你的电话号是多少？”

这简直离谱！孩子，你如此奔放不羁，家里人知道吗？我这等没钱又难看的普通人，哪一点可以让你如此主动？

头脑仍旧无法正常思考，像是许久未使用的螺丝，生锈了……

看向道路中央，叶子文思索着。“复活真是一个难以用言语所解释的现象，我得离开了。我内心十分惶恐地警告着自己，快些离开！马上离开！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来自死亡。还有陌生的、全新的一切。像久居黑暗，突见阳光的人，恐惧周围的一切，恐惧刚刚所感知的一切。”

于无声中，努力挣脱了环腰抱着自己的女孩，在她不舍的眼神中小跑着离开。

跑开一段距离后，看到身后没有人跟来，便停下喘息。

我这副身体，怎么会如此虚弱？难道是刚复活的因素？叶子文摇了摇头，不去想这复杂的事情。

直起身，叶子文愣在了原地。他竟发现自己不知该去往什么地方，刚刚是想要去让自己内心变安的地方吧？可那个地方在哪？

“我的家在哪来着？哎？这是哪来着？”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发现倒印在一侧玻璃幕墙上的自己。

“嗯？自己身高不是170吗？怎么……这得有180吧？

哎？我是这么瘦弱的吗？虽然之前也不胖，但至少都有健身的啊……

啊？！我这脸是怎么回事？！虽然比以前帅了不止一个档次……但那也是看了25年的脸啊！

我去？！我这西服从哪来的？自己可买不起这样贵重的牌子啊！还有这皮鞋，这得是我两个月的工资吧！”

叶子文上下其手，摸到了裤口袋中的手机。不是原来的手机，是一个国外的牌子。

看到虚拟软件，叶子文内心开始躁动……该不会……该不会……他的手指有些颤抖地点上去——

[您的余额为—53.03元]

“我！”叶子文扶额，“这不科学！”

打开卡包软件，点开身份证那一栏……名字：叶子文，性别：男，住址：规远市萍北区崇山街4-16号，身份证号：10xxxxxxxxxxxx。

再次打开通话记录，近七天的通话次数非常多，但大都只通话了一次，电话簿中也没有自己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好在近一年都没有联系过。

正要收起手机时，又想到了什么……

“爸妈还能认识现在的我吗？”

皱起眉，叶子文顿感烦躁。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得想想家在什么地方。”

是知道了规远市萍北区，但自己这是在哪啊？

烦躁升级！叶子文用手狠狠拍打了眉骨上的额头区域，一瞬间，熟悉的感觉袭来，往常的一切一股脑得钻入眼中，形成无声的电影在脑中播放——

[破旧三层建筑，它的对面是一家分号为36的餐馆，人行道上有168路公交站台......]

叶子文保持着挨打姿势，脸上的茫然逐渐向喜悦过度！

“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