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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后来,我们都忘了离开

A市的天气总是变化的那么快,前几天还热得连门都不想出,这几天却又冷的连水都结了冰。从落地窗望到距这一百多米的一条河上,上面隐隐约约的冒着寒气,我对这个天气实在是无奈,我已经有一周多没出过门了吧。

这期间顾栩栩打了我好多次电话,我都没接,估计她已经快被气死了吧,不然,她也不会终于忍不住来这里找我,我一打开门,她就双手掐在我脖子上。

她瞪着眼看着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起身到冰箱里拿两瓶啤酒放到茶几上:“陪我喝点。”顾栩栩眼睛里透着疑问,不过她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起身到厨房里去拿杯子。等她出来的时候,我早已经抱着酒喝起来了。

她看着我不停的往自己嘴里灌酒,赶紧跑过来制止我。我说,我没事,你别担心。她把我手里的酒抢走扔掉,双手紧紧地抱着我,哭着对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有我陪着你,你不应该去找酒。”我也回抱着她,说:“栩栩,我终于明白,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公平,从来都只有甘愿。”

顾栩栩扶我坐到沙发上,看着我:“顾城是不是……”我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她什么,可是她从我要死不活的表情里一定看出了什么,她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我去找他!”

我跑过去拉住她,眼睛里满满的请求,请求她不要去找他,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只会依靠顾栩栩来解决问题。栩栩看出了我的顾虑,所以作罢,把我拉回房间,把我放到床上,替我盖好被子,她想要出去,却被我拉住衣角。她叹了一口气:“你放心,我不找他,他那个混蛋我见都不想见到他,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松开她的衣服,松了一口气,看着墙上那些我和他的照片,眼泪一滴滴的滑落,终于,从得知了他要结婚的消息后第一次哭了。顾栩栩倒完水回来看着我,眼眶也红红的。她把杯子放下,一言不发。我开口问她:“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吧。”我没有用问的语气,因为我敢肯定她一定知道。顾栩栩点了点头:“遥遥,对不起,最后我也阻止不了他。但是,遥遥,我没告诉你,难道是他自己告诉你的吗?”

是顾柯。当然我没告诉栩栩。

顾城顾柯顾栩栩,他们都是一家人,认识了顾栩栩当然也就认识了另外两个。如果让我再回到初识他们的时候,我再也不要爱上顾城。

我想去旅行。顾栩栩说陪我一起去,但是我拒绝了。我说:“你是他的妹妹,是顾家人,他的婚礼你不去不好,你就代替我去参加吧,告诉他,我祝福他。”顾栩栩撇了撇眉,一脸的不开心,她说,你不会不回来了吧。

我沉默了。

突然门铃响了,我起身去开门,心里想着会不会是顾城,如果真是他,我到底要不要开门。心里正在作斗争的时候,门外响起了顾柯不耐烦的声音:“肖遥遥,你在不在啊!”我立马把门打开了。他走进屋来。

他一进屋就看到了顾栩栩,对她做了一副鬼脸:“姐,你怎么也在这。”顾栩栩说瞪了他一眼:“遥遥是我好朋友,我不应该在这吗?”我看着他们姐弟俩不禁好笑,“扑哧”一声的笑了。

我去厨房切了两个水果放到桌上,顾柯倒也不客气的开始吃。我问:“你来干嘛。”他看了我一眼:“来看看你有没有要死不活的。”我揪紧了衣角,栩栩敲了一下顾柯的头,疼的顾柯大叫了一声:“姐,你干嘛!”顾栩栩转过头没理他。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阿诚。

我有点不知所措,顾栩栩和顾柯看我这样也明白了。栩栩说:“你应该和他好好聊聊。顾柯,我们先走。”然后拉着顾柯就往门外走。等他们走后,我,还是挂掉了电话。

可没过几分钟,他又打来了。我心里想着,这个婚他是不是也不想结,他想跟我解释?但是这样荒诞的想法很快被她否决了,因为他曾经说过,我不会玩弄别人的感情,如果都到了结婚这一步,我肯定是爱我妻子爱到了骨髓。

在顾城打第三次电话的时候,我接了。

顾城在电话那头说:“遥遥,后天是我的婚礼,你会来参加的吧。”我听此心一凉,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然后对他说:“我不会。顾城,我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不好意思。”“你怎么了,有没有什么大问题,有没有去看医生?”顾城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我闭上了眼睛,告诉他:“顾城,我喜欢你。”然后挂掉了电话。而那头,也没有在打电话过来。

我想我是真的需要冷静一下了。

我在网上订了一张去D市的票,然后去房间收拾行李,无意间,翻到了一本相册,我打开,里面竟然全是我跟他的回忆。

肖遥遥,你怎么这么笨啊,扫个地能把手弄伤了。

肖遥遥,你看这个手链好不好看,我们四个人每人买一条好不好。

肖遥遥,我饿了,你煮饭给我吃好不好。

肖遥遥,走,我带你去兜风。

肖遥遥,你说是你先结婚还是我先。

顾城,现在想来,你竟然从没叫我一声遥遥,从没亲昵的叫我一声遥遥。顾城,我怎么这么傻啊,为什么以前都没发现如果我早发现,是不是现在我就不会这么伤心了。顾城,如果我失忆了,多好。

我虽然不知道顾城喜欢的女生是什么样的,但我知道,他一定温婉,善良,漂亮。因为他就喜欢这样的女生。我看过他谈了两次恋爱,两个女生都是这样。

我记得第一次和他去游乐园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喜欢坐过山车,他陪我一起坐,可是全程他紧闭着双眼,一坐完就去垃圾桶旁边呕吐,还记得那个时候我怕的要死,一直抓住他的衣角。他吐完后,喝了一口水,然后笑笑拍着我的头说:“我没事,我就是没缓冲过来。”当时,我真是后悔死了,干嘛非要坐过山车,要是他出事了,我也不活了。现在,才发现那个时候是多么的傻。记得那个时候刚认识他几天,可是他却总是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给她无微不至的关心。

从此,贪恋他的温柔他的好,爱上他,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我很自私的。他以前交往过的两个女朋友都是被我拆散的,我仗着那个时候他对我的宠爱,去找那两个女生谈话,他丝毫不知,可是第二天他就和她们分手了。我告诉她们,我是她的女朋友,只是我们最近吵架了而已。

可是这一次,我连他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都不知道,更别提再使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去拆散他们了。没想到,他们就要结婚了,让我猝不及防。

我关上了相册,先来打火机,打燃,打算烧掉它。可在最后关头还是放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我把它放在我的行李箱里。

第二天,我没告诉任何人,一个人独自去了机场。

有时候,放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这样告诉自己。

要登机的时候,顾柯和顾栩栩分别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我都没接,可是没一会儿,顾柯已经出现在了机场。他拦住我,让我告诉他我要去哪里。我闭口不说。

“肖遥遥,你以为自己真的很逍遥吗!”顾柯咬牙切齿的对我说。

我对他说:“顾柯,我要忘记一个人的时候,他的所有,我都要忘记,只要跟他有关系的人,我都要忘。”

他轻笑了一声:“那我姐顾栩栩呢,你也要忘吗!”

我很严肃的点了点头。他抓住我的手,低吼:“你就为了他顾城,你要忘掉我们!他顾城凭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我的手,问:“一直以来,你把我顾柯当什么?”我看着他收起往日不正经的样子,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顾城的影子。

我想我是疯了。

那一刻,就是把他当成是顾城的那一刻,我踮起脚尖覆上他的唇,几秒的时间,我连退了几步,哭着对他说:“对不起,顾柯,对不起。”然后我转身跑向了登机口。那个时候,顾柯还处于震惊之中,还没回过神来。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飞机早已经起飞了。哈,我刚才究竟做了什么。我怎么可以利用顾柯,把他当成顾城来满足我内心的渴望。

对不起,顾柯,真的对不起。

我在D市一个人冷静了几天后,状态已经好多了,我准备去找个工作,我想,以后就在这里开始我新的生活吧,我要忘掉一切,忘掉过去的一切。

可我没想到,五天后顾柯居然找到了我。

我见到他时,眼里满满的震惊,我不知道他是怎样找到我的,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肖遥遥,你骗走了我的初吻,你就想这样算了。”我想也没想就回他:“那还是我的初吻呢!”

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很得意的笑了:“原来你的初吻没给顾城啊。”听到顾城,我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他的笑也僵硬了。

我问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说,靠心。说完手还摸着他的心。

我锋利的眼神扫向他,他才说出实话。可这事实却让我恨不得砍了自己的手。他用另一个QQ号加我,然后我前几天加了他,然后暴露的自己的地址。我怎么这么傻!

顾柯告诉我,顾城现在过得挺好的,让我不要担心他。也让我看看我自己有多傻,顾城根本没有为我的离开感到任何不适。

我想这样也好,趁早彻底死心算了,这几天他没打过一个电话给我不是吗?

我以为顾柯在这里待几天就会走的,可没想到,他居然打算长住,而且,还赖在我家。赶都赶不走,他说,肖遥遥,你夺走了我的初吻,你得负责,我不管,你要是赶我走,我就去露宿街头好了。我真是拿他没办法。

我问:“栩栩怎么样了?”

顾柯冷哼一声:“你还记得她啊,我以为你早忘了呢。”

我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忽而又抬起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就知道,他过不了这一关。

“就是每天都在念你而已,哭了几次。”他说。

我想了想,对他说:“顾柯,你回去吧,你姐姐一个人挺孤单的。”他说:“那你陪我一起回去!”我摇了摇头,以后我都不要在回去了。

在顾栩栩打到第一百零七次电话的时候,我终于接了。

她说,你快回来吧,顾城找你找得快发疯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当时一脸懵,心里特别混乱。我接电话的时候,顾柯就在我旁边,顾栩栩说那句话是用吼的,所以顾柯也听见了。他一听到后马上把我的手机抢走然后挂掉电话。

顾城,怎么可能找我找得发疯?不可能,这不可能。

等我回过神来,我下意识地去抢手机,可是也抢不到,最后我终于发火了,大吼道:“顾柯,你给我!”顾柯笑着说:“肖遥遥,她骗你的,顾城他结婚了,过得很幸福,顾栩栩不过是想让你回去陪她,帮她,她想夺家产!你不要这么傻行不行!”

我再一次的懵了。

我回到房间,反锁门,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栩栩利用我夺家产,这怎么可能!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再说,我有什么利用价值?

我知道顾柯就在门外,所以我试着问他:“你能不能把所有的事全部都告诉我?”

片刻之后,顾柯说:“你走后的这几天里,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我不想跟你说,真的不想。”说完只听到他一直在叹气。

“这几天你一直都在装对不对?你确实把一切都瞒得那么好,你来找我是计划好的,对不对?你知道我会问你什么,你早就想好怎么回答了。”我说。

他“嗯”了一声,说:“对,我是都计划好了,我也没想过要再带你回去。”我问:“难道你不想夺家产吗?”

顾柯沉默了片刻,随后想我讲述了事情的真相。

我原来是A市程氏集团的董事长的孙女,在我五岁那年,后来集团产生变故,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我的母亲不得已把我带去了福利院,那之后,我生了一场重病,把什么都忘了,几年前,程氏重新崛起,四处寻找我,谁找到我并将我带回,将会有不小的利益。而现在只要顾家能与程家联合,必定对顾家的发展有重大作用,本来他们三个都不知道,但是当顾老爷子得知肖遥遥就是程家的千金的时候,对他们说,谁能把这件事办好,这个集团以后就交给谁。顾家在A市好歹有头有脸,也算是一个大集团,这么多的财产,谁不想要。

顾柯说,我知道你怀疑我,但是当我听到顾城和顾栩栩已经开始计划我时,我实在是不忍心,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不顾一切的发疯似的来找你,为了不让你卷入那场斗争。

顾柯还说,顾城打算离婚,反过来追我,但是一切都是为了顾家的财产。顾栩栩和顾城打赌,谁输谁以后就离开顾家。

突然之间,我有点分不清谁真谁假,我和栩栩做了那么久的朋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这件事怎么会这样。

那天,我一天都没有吃饭,顾柯看上去很担心我,一直变着法的让我吃东西,可是我实在吃不下,我看着他,说:“我想去旅行,我一个人。”他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几天后,我去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卡瓦博格峰。

我记得以前顾城跟我说过,他一直很想去这里冒险,可是很多事情让他抽不开身,我还记得那天夜晚,他告诉我,以后我们一起去好吗?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听完后咯咯的笑。

现在我站在这座山下,心情忽然平静了许多。我笑了笑,开始和同行的旅游团一起攀爬。

我旁边的女孩子许许推了推我的肩膀,向我打了声招呼:“你好,我叫许许。”随后露出一个大大的阳光的笑脸。许许,栩栩。我冷笑了一声。

很明显,面前的这个女孩子不知所措,脸红的说道:“你不喜欢我吗?那对不起,打扰了。”而后转身想走。我拉住她,说:“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起了一个人而已,刚才突兀的笑,不好意思啊。”女孩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一路上,我和这个女孩聊了很多,她告诉我的故事,我告诉她我的故事,我讲完我的故事后,她很大声的骂着顾城混蛋,还说顾栩栩简直侮辱了这个名字,还嚷着以后要去改名。我看着她的傻气,实在憋不住笑。

我也知道了这个姑娘为什么独自一个人来到卡瓦博格。她的母亲去世后,她的爸爸整天喝酒,不找正经事做,还娶了一个恶毒女人,没事就爱与她爸爸一起喝酒,然后骂她打她,终于受不了,逃了出来。从小就热爱攀岩的她,已经爬过了很多座山了,经验很丰富,这里是她的终点站,然后,她要开始寻找她的王子。

她说,爱情来之不易,等她找到了,一定要好好珍惜,要一辈子都与他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忽然,我又想起了顾城,那个牵动着我的喜怒哀乐的男人。

后来,我才知道,人心险恶,才明白世界上果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顾柯,原来他一直都在骗我。

三天后,我们终于登到了顶,大家都围坐在一起欢呼,玩耍,我和许许到悬崖边畅聊。我们聊得很开心,可是突然,山上出现了山体滑坡,我和许许又坐在悬崖边,自然而然地,我们俩都遇难了。在掉下去的过程中,我的脑海里只想着顾城,嘴里也一直在念叨着顾城。虽然我和许许在同一个地方掉下来,可是我们并不在一起。我掉下去大概昏迷了几个小时,醒来后,我迷迷糊糊的听见了有救援队的到来,我试着发出声音,可是现在的我浑身毫无力气,软绵绵的,我的脚被压在一块大石头下,动弹不得,而这里此时雾霾很严重,要想让他们看到我,几乎是不可能的,我的嘴巴一张一闭的,开始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但我也开始不惧怕死亡。那是由于我对爱情的绝望。对友情的失望。

我慢慢的闭上眼,准备欢迎死神的来临。

可是,在我彻底昏迷前睁开眼看的最后一眼,我清晰的看到了顾城,然后头疼加剧,彻底昏迷。

我以为我与这个世界永别了,可是,三天后我再次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有着很浓重的黑眼圈的顾城,他可能有好几天没洗脸了吧,他可能有好几天没刮胡子了吧,他可能有好几天没睡觉了吧。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吗。

他看见我醒来,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开心的说:“遥遥,你醒了,太好了!”我对她的行为感到不解,可是想起顾柯说的话,家产!呵,肯定一切都是为了它。

我闭上眼,实在没什么力气讲话,更不想和他讲话。

顾城叹了一口气,替我理了理被子,轻声说道:“等你休息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慢慢变好。”说完他就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

我没细想他说的话,没过多久,我就沉沉的睡去。

几个小时后,顾城把我叫醒,让我喝点粥,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再不吃,身体是不会好的。他说,这碗粥我可学了一下午了,这好不容易才做出了这么一碗,你知道我不擅长做饭,所以……我扭过头,不想吃。

他又说:“遥遥,你就算现在再讨厌我,你得把身体养好,这样才能狠狠地报复我啊。”

听见他说的话,我忍不住哭了,我现在真的很怀疑,顾柯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看着他,好像老了好几岁,他现在的模样,实在让我痛心,我不忍再拒绝他,张开嘴,然后他像孩子似的笑了,耐心的一口一口的喂我。

他喂完后,我哭的像个孩子。

他看我哭了,着急起来,开始责备自己,我是不是哪儿做的不好,是不是这个粥不好吃。

我哭着抱住他,使出我全身的力气打他,又气愤又伤心的说:“顾城,你为什么利用我,为什么要利用我?”

顾城拍了拍我的头:“遥遥,等你好了,一切都给你解释清楚,现在你好好休息,乖。”我乖巧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顾城顾柯顾栩栩都来了。

我也终于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果然,顾柯一直都在骗我,虽然我的确是程氏的千金,但是顾城和栩栩却根本没想过要利用我来获取利益,栩栩那次打电话告诉我,顾城找我找得快发疯了,是真的。顾城在结婚之前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他我喜欢他,他当时已经懵了。顾城说,顾柯一直给他说,我从来都没喜欢过顾城,甚至特别讨厌他,所以,他才随便找了一个女人结婚,以此来终止对我的爱。顾柯做这一切也并不是为了家产,只是因为他喜欢我,可是我却喜欢顾城。

顾柯说,你在生命最垂危的那一刻,心里想的只是顾城。肖遥遥,对于你,我放手。肖遥遥,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是,你能不能说一句你爱我,骗骗我也好。

我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顾柯看我这样苦笑着,站起身来:“如果这件事你们不追究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然后站起身离开。

他站起来的时候,我这才发现他的脚受了很严重的伤。----没有了触觉。因为我看见他不小心把搂倒了凳子,却全无察觉。

“顾柯,你的脚……”我震惊的看着他。

他弯唇一笑,就当我为你做的奉献吧。我很庆幸,你在最危险的时候看到的是我。

栩栩走过来拉着我的手:“那是他的报应。别管他。”

我摇了摇头:“顾柯,对不起对不起。”说着说着,我又哭了。顾城用手抹了抹我的眼泪:“遥遥,你放心,阿柯内心强大。”说完还笑看了顾柯一眼。

顾柯自己也笑了笑。

我破涕为笑:“真的没关系吗?”

顾柯说:“没关系,”然后转身对顾城说:“顾城,你要是对遥遥不好,我可一定会把她抢回来的。”说完和顾城之间用兄弟间才有的特有的方式告别,顾柯也要去开始他一个人的旅行。

我最后问他:“你为我做这些值吗?”

他说,张爱玲曾经说,爱一个人就是要低到尘埃里。所以没有值不值得,我笑他居然还这么文艺,他朝我们挥了挥手,然后走了。顾栩栩去送他了,说到底还是舍不得这个弟弟。

我对顾城说:“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他笑了笑,看着我:“挂掉电话后,我立即取消了婚礼。”

我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你也太任性了吧。”

他摇了摇头:“没办法,为了你,什么都好。”

我的脸红了红,没再说话。

过了几天,我出院了,顾城邀请我共进晚餐,并向我求了婚。那时,我应该是很激动的,可是我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反而很平静,在烛光中,我温柔的吻了顾城。

我们结束这个绵长的吻后,他问:“你这算是答应我的求婚了吗?”我摇了摇头:“顾城,我不会答应你,我也不能答应你。过几天我就会永远的离开这座城市。”

顾城眼里充满了惊讶与震惊。随后笑了笑:“我不逼你。”

顾城说,过几天他也会和栩栩离开这里。

几天后,我们很隆重的互相道了别,我们眼角微微湿润,可是我们都没有哭。我和顾城在这段感情里,都很平静,这段感情也很平凡,终究,这也只能是我们共同的回忆。

我的行李箱很大,除了几件衣服以外,只有我和他,的,相册,里面全部都是我跟他甜蜜的合照,有它,我也心满意足了。

可是,几年后,早就说过要离开这座城市的我们,却不期而遇。几年前,我在快要登机的最后一刻,在他们的背影消失后,我撕掉了机票,呵,我终究舍不得。

令我没想到的是,顾城和栩栩都没有离开。

再见时,栩栩已然是挺着一个大肚子的孕妇。看见我时,难掩激动。抱着我轻声哭着。她诉说着对我的思念,无休止的思念,还有顾城,这几年,他还是一直在等你,你跟我去看看他吧。

我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顾城看见我时,眼里满满的惊讶,嘴角挂着笑。

他张开双手,我此刻抑制不住的哭了,跑向他温暖的怀抱。

最后的最后,我们还是在一起了,他向我求了第二次婚,我答应了,他没有给我在店里买戒指,是他自己亲手做的。上面刻着我们的名字。

我看我的MSN的时候,手指停在他发给我的最后几个字:我等你,到老。

我看着厨房里他忙碌的身影,嘴角露出幸福的笑。

爱情果真是让人甜蜜的东西。

爱情错过了一次,一定不要再错过第二次,爱情里一定会有遗憾,可是我们不要一直不停的制造遗憾,我们要,和另一个人,一起,制造惊喜。

(本章完)

版权:云起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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