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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自序

我喜好古体诗词,少年时代就喜欢朗读和背诵一些脍炙人口的古人诗句。后来就开始学着写。但一开始写得不好,因为那时古文功底比较差,也不谙格律。后来看了一些文言文和谈格律的书,也抄了一些常用诗词格律在本子上,不时借鉴,慢慢地也就越写越合辙了。但人到中年,忙于事务,后来一段较长的时间里很少写格律诗词了。当然,有时候触景生情起来我也偶尔会写上几首,调节一下心情。直到退休以后,我的闲暇时间多了起来,出去旅游及与亲友和老同学们相聚的机会也多了起来。此时写的诗词也就相应地多了起来。这种差异从本诗集选录的诗词注明的写作时间上即可见一斑。

以前没有网络,也少有能发表古体诗词的刊物,我写的诗词除了写在信件里给某个特定的朋友看之外,就大多写在本子上给自己看。很多诗没有记下来,有的虽然记下来但后来本子却丢了,这些诗也就散失了。后来有了网络,也就是八九年前吧,我开始将一些诗词向某些国内有影响的网刊,如“爱思想”和“共识网”等投稿,它们居然全部刊载了,而且很多首诗词的点击率还挺高。其中一些诗词还被其他一些网刊和自媒体转载了,有的诗词在凯迪和天涯社区还被一些诗词爱好者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予以唱和,读者面甚广。“共识网”前两年曾在头版头条相对固定的位置刊载了我的一个诗配画辑录,也就是我给自己的十多幅水彩画每幅都题了一首(阕)诗词。这些题画诗连同那些水彩画一起曾赢得上万点击率和数百个点赞。

近几年微信开始兴起。我又在微信的朋友圈里转发我新写的诗词,几乎每一首诗或词都得到了很多朋友的点赞和评论。在这种情况下就有朋友问我为何不出本诗集呢?对此我一直有点犹豫。一是觉得自己的诗词从来都是自娱自乐或者只在朋友之间传阅欣赏的,属于小众产品,一下子编撰成书公开出版成为大众读物,行吗?二是疑惑自己的诗词写的果真达到了可以正式出版的水准了吗?对此心有疑虑。看我似乎有点缺乏信心,有朋友说,唐宋时代那些诗人写的数以万计的诗词如果没有刻本流传下来,谁又能知道他们的诗词是好是坏呢?你的诗词也一样,如果不出版诗集,谁又能知道你写的诗词是好是坏呢?这话说得也对。既然有那么多朋友和读者喜欢,不也表明我的这些诗可能会有出版价值吗?于是我便生发了编撰这本诗词选的念头。

在对自己这几十年曾经写过的诗词做较长时间的筛选、整理和修订之后,我一共收录了230余首(阕)诗词,并给这本诗词选起个书名叫《总道人间惆怅》。这个书名萃取于自己2016年所写一阕西江月词《咏书房》的最后一句:“吟诗作画著文章,总道人间惆怅。”我觉得这句诗比较能够概括我写这些诗词的目的和动力所在。现在《总道人间惆怅——史啸虎诗词选》就要出版了,至于这些诗词的水准到底怎么样,我自己不好评判,那就出版后让读者和历史去评价吧。

经过对以往诗词的收集和整理,发现自己写过的诗词保存下来的还真不少,有三四百首,其中大多是七言绝句。不知为何,我特别喜欢写七绝。与一般的格律诗词相比,七绝字数较少,四句二十八个字,但每首七绝都有一个鲜明的主题并要求用这二十八个字将其说得明白。所以说,我们可以将七绝视作诗词中的工笔画,需要精雕细琢才能言简意赅,以小见大。在用词及语言表达上,七绝也没有奢侈的余地,只要求文字精练有神、语句通俗流畅。更重要的是,七绝也无须那么多迤逦词汇的堆砌,而必须用词准确,立意深远,韵味悠长。另外,七绝还要求格律严谨,文气十足。一首绝句只有区区二十八个字,稍有出律,吟诵时无论作者还是读者都会明显地感觉得到的。因为在字数少的情况下瑜难掩瑕啊!从这些方面可见,七绝丝毫不比那些排律及长调词牌更容易写作;相反,有时候可能更难把握。在现代社会,我还觉得七言绝句可能更适合读者的快节奏的阅读和吟咏需要吧。

出于精益求精的想法,我在进行诗词选录时首先剔除了一部分自己不满意或者感觉意思不大的诗词(大多是早期写的字词比较幼稚的且带有当时时代特征的),而某些带有政治性的诗词,虽然在网络上很受欢迎,但因涉及敏感字词和问题,编辑出版时也不得不忍痛割爱。最后一共选录了230余首(阕)不同类型的诗词列入这本诗词选集。

面对这230多首吟咏对象殊异、写作时间不一且种类繁多的诗词,我一开始确实不知如何分类。倘按这些诗词的不同种类,如古风、律诗、绝句以及各种词牌进行分类,虽未尝不可,但在相同诗词类别下,有的词牌的词可能很少,或只有一两阕;而有的诗词种类,如七绝和西江月等,则会因吟咏对象过多而显得凌乱。倘将这么多诗词仅仅按时间前后顺序排列,虽不是不可以,也是一种方式嘛,但又会因吟咏主题太过于庞杂而湮没了作者吟咏某首(阕)诗词当时产生的那种几乎是这首诗(词)魂魄的初心。可以说,每首(阕)诗词反映的我吟咏时的心境都是截然不同的。倘将这些吟咏心境截然不同的诗词罗列在一起呈现给读者,显然也会让读者感到不知所从的。

为此,后经认真思忖,我觉得还是或按吟咏地点,或按吟咏对象,或按诗词的内容,将这230余首(阕)诗词进行分类为好。结果本诗词选大致分为行、吟、咏、论以及唱和、赠与、悼亡、抒怀、爱情及题画等类别,一共二十三个章节。

我觉得,这种诗词分类方式是独特的,也是一种独辟蹊径。我感到也只有这样,才能将我的那些时间跨度长达近半个世纪、吟咏对象千差万别的诗词编排得井井有条。

具体来说,行,表示在某地时写的诗词;一共八个“行”,即岳西行,南海行,日本行,伊朗行,雪域行,北京行,杭州行和滁州、六安行等。这些“行”下的诗词无不带有当地山水、文化及其遗存的特征。吟,表示歌诵;故乡、深圳(第二故乡)、大学及中学同窗等,不值得歌而诵之吗?咏,则是用诗词来描述;四个“咏”,咏樱花、咏桂花、咏花和杂咏。最后一个“杂咏”基本囊括了我个人已咏的可咏之物。论,则是指阐明诗理;本诗词选专辟一个章节收录了自己当年某个特定时期所写的论诗的七首诗词。和,就是指唱和。而赠与、悼亡、抒怀、爱情和题画等类别则是根据这些诗词内容加以区分的。我想,这样的独辟蹊径的分类完全可以让我那230多首(阕)原本杂乱零散的诗词重新有条不紊地排列起来并显示出它们的活力来,显然这种分类也更能方便读者阅读和欣赏。

看了这本诗词选的读者可能会发现,我在早年写的诗多是五言或七言古风,也就是不大讲究格律的古体自由诗。记得我18岁那年刚到大别山区插队时,手头只有一本《中国文学史》,而且还是上册,没有中册,也没有下册(可惜已经记不清是何人所著的了)。里面大多是对《诗经》《楚辞》和汉乐府诗的介绍。这本书中的一些古诗很能触动自己当时的心境。有时候也吟诵几句。比如,《昭明文选》中的那个著名的古诗十九首,再如《诗经·采薇》的最后一句也让远离家乡身处偏远山区的我印象很深,也经常吟诵:“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此诗描述的那个自然环境,那个主人翁的遭遇,多么像当时在偏远山区农村插队的我们啊!也许就是从那时起,我的心底便埋下了古诗的种子:我也要写诗!

历史也确实如此。自那以后我才开始写诗,而且只写古体诗。由于最初只有古代自由体诗作参考,那时我写的诗大多是古风,五言也多于七言。《岳西行》一节收录的那些五言古风诗就反映了这一点。尽管如此,那时的我因会背诵不少带有格律的唐诗,朦胧意识下自然也曾吟哦出少量格律诗,尽管大多有出律之处。《岳西行》收录的那首五绝《雨意》就写于1969年7月,发表时略作修改,而它可能是我所保留下来的诗词中最早的一首格律诗了。

格律,是指中国的古代诗歌,尤其是近体诗和词等关于字数、句数、对偶、平仄、押韵等方面的格式和规则,也是中国古典诗歌文学所独有的。一般来说,格,是指诗词的格式或格局;律,即韵律,也是有关汉字音韵的规律。与古体诗、现代诗歌以及各种欧化的或时尚的散文类诗歌不同,中国古代的近体诗和词在格律上要求严格。不允许诗人随意越过这些已在千百年诗词发展中经约定俗成而形成的格律。不符合格律的诗词,如仅有少数几处不符合的,就会被称为出律或不合辙;而如出律处较多,这种诗显然也就是所谓的打油诗了。当然,我们必须承认,近体诗词的这种格律要求对于诗人的吟咏歌唱来说显然是一种限制和约束。但恰恰是因为有了这些必要的限制和约束才使得中国的古典诗词增添了一种朗诵起来抑扬顿挫并富有韵律的独特的美来。

与拉丁语系的语言不同,汉语的每一个字都有其独特的含义,而且,它们都是单音节发音。因此只有当人们将这个字及其与其他字合在一起组成的词的发音清晰而铿锵有力地表达出来时,听者才会更加深刻地理解这个字或词所蕴含的意思。而作为用字不多的格律诗词,是否能够更加突出和强调这一点并让读者在诵读时能够享受到诗人在表达其心情时所附带的那种音调和韵律美,就更显重要了。我想,格律诗词可能就是在这种对汉语吟诵与生俱来的那种声调和音韵美的不断追求中逐步形成并逐步完善起来的吧。就我个人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到20世纪90年代,随着对格律的逐渐熟悉,我写的格律诗词逐渐多了起来,而写的古风类古体诗相对少了下来。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在长期阅读和创作近体诗的过程中,我对格律诗词,尤其是入声韵问题,也逐步形成了自己的看法。本诗词选《诗论》一节就收录了七首我以律诗方式吟咏对格律诗词的观点。本书《后记》则谈了我对近体诗词入声规则的看法。

在本书收录的格律诗词中,仍有少数早年写的诗词的格律不很规范,如有的诗词韵脚跨韵部了,即虽属于近韵或也符合新韵,但却用了平水韵不同韵部的韵。也有的诗词少数字词平仄不符或未能很好地做到对仗等。这些诗词因是早年之作,为保持原味,也让读者对早年初学格律诗词的我有一份真切的了解,发表时这些地方未作修订。也希望发现问题的读者能就此提出自己的意见。如果发表文章与我商榷,我将表示欢迎并乐意公开予以尽可能详尽的回答。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即这本诗词选中除了《日本行》那首七律、两首吟哦青岛崂山和渡海的诗以及与桂林栖老先生隔空唱和的两首绝句这五首诗以外,再也没有其他写于20世纪70年代末和80年代的作品了。我在辑录时也对此感到不可思议。难道我那个时候不喜欢写诗?不会呀。不过,自从广州调回老家合肥后那些年,我确实很忙且经常调换工作性质。比如,我先是参与创办公开发行报纸《安徽科技报》,一会儿编辑一会儿记者的。后来负责编撰正式发行的月刊《国外科技情报》,主要从事英文即期科技期刊资料的萃选、翻译、校译和编辑工作,并在那几年翻译和出版了上百万字的科技文献。再后来又负责创办并主编了科技政策性月刊——《安徽科技导报》。对这样的所涉领域截然不同到几乎让人眼花缭乱的编辑、翻译和记者工作,我一干就是七八年。到了1984年,我又被提拔从事安徽省的科技情报管理工作,负责信息化时代全省科技情报系统的规划和建设,其间还曾受派遣到日本国进修并赴安徽省金寨县扶贫。几年后又改行到对外经贸领域并很快就被派遣国外成为常驻伊朗首席代表了。其实,20世纪90年代中期我从国外回来后,再次改行调到安徽大学经济学院当老师并开授国际工程管理课程的那几年也没有一首诗词被收录进这本诗词选。现在看来,道理都是一样的,即忙忙碌碌的工作确实会让人失去吟哦诗词的心情啊!

可是,工作再忙,我也肯定会有一些闲暇和旅游的机会,而且喜欢附庸风雅凑热闹,怎么会没有诗词留存下来呢?有没有可能那些诗是记在某个本子上,而那个本子在后来不断地调动工作和搬家后丢失了呢?对此我想了很长时间也不得其解。但有一条是肯定的,那些年里没有网络,也很少通电话,与朋友交往联络多是依靠书信,在给朋友写信时附上一两首近作诗词,或赠与唱和或请求指正应该也是常态。也许我是写到信上时没有留下副本?现在看来确有可能。倘如此,要想得到这些写于当年或许写得不错或许写得并不那么好的诗词,也只能指望那些朋友们今后反馈给我了。好在这本诗词选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诗词可供选择。

这本书还专门辟有一个题画诗章节,里面收录了九首(阕)题画诗及其画作。我从小就喜欢画画,主要是钢笔画及铅笔画,骑马打仗之类的,等等,也就是在课本空白处乱画的那种。当然,少年时代的我也曾画过比较精巧的山水或骏马之类的水墨画贺年片。母亲还曾拿着我画的这些贺年片馈赠她的同事和朋友,据说很受欢迎,也得到过不少称赞和夸奖。“文化大革命”时期这个一技之长也有了用武之地,但那时主要画些大批判报头,诸如工农兵形象和领袖头像等,基本上是水粉画。再后来因忙于工作,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画了。

退休后有了闲暇,我就又拿起了画笔。这次画的是水彩画。很多朋友看了都喜欢,于是把大多数水彩画送了人。对其中一些水彩画我还题了诗(词),大多是表述画本身所体现出来的那种含义的。这就是这些题画诗的来历。原书稿本来是只有题画诗而没有附上这些画的。后来附上了,但我还觉得这本书主要是诗词,画在其次,而且画得也并不是怎么好,还曾想以黑白方式一印了之,并没有打算彩印这些画。后来在华文出版社编辑潘婕女士的鼓励下,这些彩印的画作便与题画诗们一起问世了。至于这些水彩画到底画得如何?还是请各位读者在欣赏的同时批评指正了。

我是一位从事中国“三农”问题研究的经济学人。有关“三农”制度和政策的诗词在这本诗词选中也有收录。但不多,因考虑多种因素,最后入选的很少。在农村土地制度改革问题上,我从不讳言并始终坚持自己的有关农村土地产权化并将土地完整产权赋予农民的学术观点。我的这些改革意见在2009年出版的《农村改革反思》一书以及我发表过的众多有关农村土地制度改革论文中都有体现。不仅如此,2013年9月由我执笔撰写的有关农村土地产权制度改革的改革路径建议的报告引起了最高领导层的关注,其中很多观点,特别是赋予农民土地财产权的建议被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所采纳或部分采纳。“光明网”理论频道、“人民网”、《学习时报》以及“紫光阁”等网刊均曾大量地予以发表或转载。这里收录的那仅有的几首吟咏农村改革的诗词主要收录在《抒怀》一节中。

我写过并在一些网刊上发表过不少政论诗以抒发自己的观点,其中有的诗词还在网络上得到过很多点赞,具有较大的社会影响。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本诗词选没有收录我的这些政论诗。这是一个遗憾。但我想,这并不会影响这本诗词选的质量,因为我的政治改革观点也是众所周知的。

近体诗词是中华文化宝库中的一朵璀璨夺目但半个世纪以来却连遭蒙尘的花朵。官方的不提倡以及强力推广普通话等都让其逐渐地步入中国文学边缘化境地。现在诗歌杂志很多,多到不计其数,但都是现代诗园地,几乎找不到一本专门刊发近体诗词的正式出版物。好在近体诗词本身有着难以抵挡的魅力,这几十年来中国有很多有识之士并没有放弃对古人留下来的瑰宝——格律及其诗词的研究和增华。他们在坚持,在创作,在按照祖先留存下来的格律写诗填词,吟而诵之。他们的不懈努力对于在迅速现代化的中国保留这份珍贵的历史遗产起到了决定性的也是不可抹杀的作用。我也为自己能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而感到骄傲和欣慰。格律诗词文化博大精深。我只是一个爱好者。本书选录的诗词中肯定有一些诗词不那么合辙或存有谬误。我欢迎读者不吝指出这些错漏。

谢谢各位!

上架时间:2020-06-02 16:20:12
出版社:华文出版社
上海阅文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已经获得合法授权,并进行制作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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