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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树传

年岁月不详,豫东偏僻有一村曰花东庄,因祖上以养花名闻,以故其名。一河之隔有后花西庄,世代耕耘,忽显善养花者……

花东庄王氏子,六岁戏于中庭,忽听得一声巨响,细往察之,见一枯树落于土屋之上。土屋年旧失修,王氏子恐其为大树所毁,乃拖大树而欲下之。力小,不果。

归告其父,父莞尔不语,告其母,则吒之不可胡言乱语。

明日,乃纠其弟持粗绳而往,大树渺矣。

后闻邻村忽显善事花草者,不经年,花西庄之花以其奇伟多姿,艳丽常开而驰名国中。

一日,王氏子随父适村南花地,见杨树丛中有一大树特异——

褐色,通体扁细若蛇,枝叶茂密若大扇。有三根,呈山势,左右两根微屈,正中笔直如剑。树下有贡品苹果三、香一。

欲告乃父,恐不信自。

是夜月明如昼,与其弟适村南花地,临大树,闻人声喁喁。愈近,人声益朗。

附耳听之,树内疑有行人,王氏子大异。弟曰:何不扣之?乃扣之,三声过后,耳听吱呀,有门现于树干。

一小童持灯而出,问之:君何人哉?

告之曰:前花王庄王氏子。

复问其尊府名讳、府址,具告之。得邀于树中。

树中宽阔如海,不见边际。来往行人不绝,须发皆白。至一户,小童大声曰:玄孙至。

门开,一长髯公问:高祖、曾祖岂不某某乎?

王氏兄弟始知乃高祖也,具三拜。言及后辈养花不怠,嘉甚。

王氏子问大树,高祖云实为祖上灵魂寄居之所。故树中人皆长须白发。问小童何人,答以某某夭折孙。问近日之异,云年前大树震荡,为邻村一小子所救。告之以移树花东庄,谢以育奇花异草之术。

王氏子禀之大树落于土屋,又为他人窃之事。高祖愤懑,招一人至,耳语片刻,告王氏兄弟曰:自此花西无花矣。

既得出,则已晨。具以所闻告诸父母,父母不信,乃示高祖遗物。父母大惊。

是夜,王氏子父锯大树,得其根而走。又埋于村南。

此后花西所售之花因无花而黄叶为世所弃,花东之花益著于国中。

花东庄村南至今有大树冢,诸事莫不灵验,香火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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