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快破产了

“妈，今天好点吗？”

刘宇回到出租屋第一时间给妈妈打了电话询问今天妈妈状态如何，三年前也就是2011年的夏天石秀生了一场大病近乎丢掉性命那一段时间对于刘宇来说是一生最黑暗的，不过好在现在妈妈总算撑过来了，现在身体也在一天天好转。

“挺好的，吃饭了吗？”

石秀吃完晚饭就坐在客厅等着儿子电话，只是今天下班晚了半个小时，石秀有些心疼儿子又加班了。

一场大病本来给儿子准备买房子的钱花光了不说，还借了好几十万，儿子更是为了自己病还休学了两年，当初的大学同学都毕业一年了，自己儿子还在上大学。

那段在医院的日子石秀嘴上不说，可每到晚上石秀多少次恨不得自己就这么醒不过来了，减轻儿子一点负担，可一想到儿子坚毅流着泪脸颊喊着自己妈妈你不要离开我，一次次坚持一次次忍着剧痛挺下来了。

“吃了，今天吃了鸭腿饭，味道真香，下次回去我给你带江宁盐水鸭尝尝，味道可好了。”

刘宇笑笑，其实根本没在外边吃，现在一份快餐至少十块钱，回家下点挂面几毛钱就解决了，再说今天送快递的时候路过一荒废的菜园摘了些空心菜。

晚上凑合一顿就够了，刘宇当然不会告诉妈妈这些。“妈，今天发工资了，等会我给爸打过去，药不能停知道嘛。”

“知道了，一天一个电话，妈又不是孩子。”

石秀现在啥也不想只想病快点好清了，不能让儿子这么辛苦。

“你啥时候回来啊？”

“妈，还有两天工作，干完我就要去学校报名，国庆放假我再回去看你。”

暑假刘宇回了一趟家里，待了三天就急急忙忙回到江林，没办法这边工作机会多，再有工资高，快递，外卖送餐一月干的好七八千问题不大，在家可不成找不到赚钱门当。

“那成，回来时候给你爸打个电话。”

石秀叹了口气，丈夫刘振是一个老教师，为人有些古板，咋说呢，别人搞学习班他说啥都不搞，说这些瞎胡闹，老师教书育人不能为了钱坏了良心。

可当面对妻子生病，大的令人绝望的花费一时间却无能为力，儿子为了妻子休学两年，风里来雨里去，两年光是交医药费就交了二十多万，这可是二十多万啊，儿子拼了命赚的血汗钱。

刘振悄悄去过江宁，知道儿子干的啥，一天十多个小时工作，白天送外卖，晚上去快递工作站加临时班，手皮磨掉多少层，尤其是那天坐在雨地里啃着馒头的一幕。

这一幕幕让刘振，这个中年人哭的跟孩子一样，刘振觉着对不起儿子，对不起妻子。

刘振每次接着儿子电话都不知道说什么，一想到儿子在坐在湿滑的水泥地阶梯上啃着馒头接着雨水喝的一幕，心就疼。

“爸，下班了？”

“下班了，去给隔壁家的小孙子补习去了。”

“妈，爸怎么……，算了。”

刘宇想说别这么累，更想说的是爸坚持一辈子的信仰却不得不在生活面前低头，可最终不知道怎么说，家里现在还欠着二十多万外债呢。

“让爸注意休息。”

“你也注意休息。”

“嗯。”

挂了电话，刘宇洗了洗空心菜下了面条，刚刚把面捞出来电话又响了。

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电话号码，刘宇擦擦手接通电话。

“我考上编制了。”含着欣喜的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自己梦中出现最多的那个人。

“真好。”说出来却是淡淡的口吻。“恭喜”

“我想见见你，可以吗，就一会不打扰你工作。”

沉默了，刘宇笑笑抹了一把眼泪。“潇潇，我们分手吧。”

短暂沉默对面传来压抑不住的哭声，刘宇咧嘴笑着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碗里。

“为什么……我有工资，我可帮阿姨……。”哽咽着发出一丝嘶吼，虽然最近一段时间张潇潇也感觉到了，刘宇离着自己越来越远，甚至好见到了刘宇和一个漂亮女孩子在一起，可她不愿意相信刘宇已经变心了。

“是我的错。”

刘宇苦笑，我不想你过苦日子，或许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爱，所以放手，即使痛，即使你恨我，我亦愿意。

“你……你，我考上编制，我们……。”

“潇潇，是我对不起你。”

刘宇装这冷漠的说道。“希望以后你别再打过来了。”

说着挂了电话，刘宇整个人似乎被抽取灵魂，耳边哭声一直在脑海里回荡久久不能平息叹了口气坐下来端起已经有些糊糊的挂面一口一口吃着，吃着带着点苦涩味道，这是眼泪的味道吗?

想起三天前，在送餐的时候遇到张潇潇妈妈，或许是特意来等自己吧。

“阿姨。”

“小宇，我想和你聊聊。”

“好，阿姨，等我送完这一单。”

送完餐，刘宇和王琴来到边上一家咖啡厅。

王琴叹了口气。“潇潇考上编制了。”

“我一直相信她能考上。”刘宇为潇潇高兴。“真好，她一直想要当一名老师……。”

“小宇，我想你和潇潇分开。”王琴忍不住打断了刘宇。

刘宇沉默了，却并不觉着突兀，或许心里早已有了准备吧。

“小宇，不要怪阿姨，阿姨知道你是好孩子，可你也要明白阿姨的难处。”王琴说道。“潇潇已经二十五了，她等不起。”

“你看江宁现在房价，一天一个样，小宇，阿姨知道你对潇潇好，可现实问题你们想过没有，你需要一年才能毕业，毕业之后，考编，一年还是二年那时候潇潇已经二十八岁了，你真的想她和你一起奋斗五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在江林拥有一个家嘛。”

刘宇握着拳头没有说话，自己妈妈一年至少三到五万块药费，加上还有欠着债务，五年，或许十年自己都不能给潇潇江林普通人的生活。

“阿姨，我知道怎么做了。”

说着刘宇站起来对着王琴鞠了躬，最后能为潇潇做的就是放开手，不论多痛刘宇都知道自己该这么做了，即使可能承受刨开心痛入骨髓的痛。

“小宇等下。”

王琴掏出一信封放到桌子上。“你妈妈好些了嘛，这是三万块钱算我一点心意。”

“阿姨，谢谢了，不过这钱我不能要。”

刘宇咧嘴笑笑，笑的很灿烂只是背后痛苦只有自己知道。“阿姨，我想留一点尊严，最后一点。”

“小宇，别怪阿姨。”

“不怪，阿姨真的我谁都不怪。”

回忆夹杂和泪水合着一碗糊掉的挂面下了肚子，没有时间留给刘宇舔舐伤口晚上还有工作。

“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

又是精疲力尽回到出租小屋，刘宇看了一眼手机未接电话数十个沉默许久犹豫许久最终删除那个陪伴自己五年的老婆。

拳头砸在桌子上砰地一声，手机蹦出一丝裂纹，滴答滴答血滴落在桌子，手机上。只是刘宇却一点都不觉着疼咽下哽咽，无声哭泣心痛的失去知觉，根本没有注意到手机裂纹竟然在吸收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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