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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飞来横祸

滇北高原日曲卡雪山脚下,灌木野草丛中,有一个口小腹大的椭圆形石洞,形状很像弥勒佛的肚子,相传明朝年间有个苦行僧曾在这里面壁十年诵经修行,因此这个石洞也叫大肚佛窟。

一只母豺,将小小的大肚佛窟占为巢穴,产下一雌一雄两只幼豺。也许是受神灵保佑,两只幼豺健壮活泼,出生才五天就睁开了眼睛,第七天就会在石洞里蹒跚爬行。

豺是日曲卡雪山一带常见的中型走兽,当地山民称之为豺狗,因为体毛偏红,也有叫作红狼的。既叫豺狗,又名红狼,可见豺的外貌特征介于狗和狼之间,体形比普通土狗稍大些,比狼要小得多。从动物分类学上说,豺、狗、狼皆为哺乳纲犬科,但狗和狼为犬科犬属,也就是同科同属,彼此血缘关系较近,豺却另成一属,为犬科豺属,完全是另一种动物。

那只刚刚做了妈妈的母豺,体毛浓密,背脊、尾巴和足踵上的毛色泽艳红,走动起来,就像天边的火烧云,因此,它的芳名就叫火烧云。

母豺火烧云今天运气不错,下午外出狩猎,刚到古纳河边,就碰到一只红颊獴与一条大青蛇在殊死搏斗。红颊獴锐利的牙齿咬住大青蛇的头颈,大青蛇两米多长的身子缠勒红颊獴的脖子,在河边的沙滩上打滚。它不会去帮大青蛇,当然也不会去帮红颊獴,谁输谁赢与它没多大关系,它蹲在河边的一个树桩上,免费看了一场獴蛇大战的好戏。过了一会儿,大青蛇七寸被咬断,蹦弹了几下,像根烂草绳一样瘫软在地。红颊獴筋疲力尽,趴在沙砾上大口喘息。它从树桩上跳下来,冲着红颊獴叫了数声。红颊獴本来就不是豺的对手,又刚刚经过一场鏖战,元气大伤,哪里还敢接招,委屈地嚎了两声,夹起尾巴逃之夭夭。它不费吹灰之力,就白得了一条大青蛇。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大自然中经常上演这样的悲喜剧。

对母豺火烧云来说,这是获得食物的最佳方式,不劳而获说起来虽然难听,享用起来却特别舒服。特别是对处于哺乳期的母豺来说,再也没有比白捡一顿丰盛的食物更让它高兴的事了。对豺而言,除了老鼠、青蛙和小鸟,任何狩猎都有风险。即使捕捉雪兔,兔子逼急了还会反咬一口;捕捉羚羊的话,弄不好就会被羊角挑伤。哺乳期的母豺要是在狩猎中负了伤,不但自己倒霉,幼豺也跟着遭殃。因此,处于哺乳期的母豺在狩猎时会格外小心谨慎,宁肯捡食已经腐烂的动物尸体,也不去冒险打猎。现在好了,红颊獴替它宰杀了大青蛇,食物活宰活杀非常新鲜,没冒什么风险,也没损耗体力,就能吃到鲜美爽口、营养丰富的蛇肉,这等好事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它叼着大青蛇拖回大肚佛窟。不在野外进餐,是有原因的。倘若在古纳河边当场撕食大青蛇,血腥味很有可能会引来嗅觉灵敏的野犬、狼群或金猫等猛兽,从它嘴里将大青蛇抢了去。在弱肉强食的林莽中,到处都有想不劳而获的强盗坯子。就算侥幸没遇到抢掠食物的猛兽,成群结队的秃鹫和大嘴乌鸦也会来分一杯羹,闹得它没办法安安心心地进食。

小半条大青蛇,就足够母豺火烧云饱餐一顿了。它将吃剩的大半截蛇藏在大肚佛窟的石坎后面,以备明后天再吃。两只幼豺出生才一个星期,毫无自我保护意识,也毫无自我防卫能力,哪怕闯进一只紫貂或黄鼬,都能将它们当甜点心给吃了。所以,母豺火烧云尽量减少外出狩猎的次数,压缩外出狩猎的时间。换句话说,尽量抽更多的时间待在两只幼豺身边,以减少因它不在巢穴而发生意外的可能性。

日头偏西,斜斜地照进大肚佛窟,阴暗的石洞一片灿烂。日曲卡雪山秋天的阳光浓艳瑰丽,带着成熟野果子的香味。母豺火烧云躺在斑驳如玫瑰花瓣的阳光下,将一双小宝贝搂在自己的怀里。鲜美的蛇肉吞进肚子,就好比作坊有了优质原料,奶子胀鼓鼓的,蓄满了芬芳的乳汁,两只幼豺吃得满嘴溢香。大概营养好的缘故,小家伙们眼睛才睁开没几天就学会打闹了,你抓我一把,我啃你一口,在妈妈的怀里滚来滚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叫声,在母豺火烧云的耳朵里,这是世界上最优美的小夜曲。

它已经储备了两天的食物,也就是说,明后两天,它可以寸步不离地陪伴在小宝贝身边,不用为食物外出奔波了。阳光很温暖,小宝贝很可爱,大肚佛窟很温馨,它温柔地舔吻着幼豺的小脸、额头、背脊、肚皮和四肢。对豺来说,母亲的舌头就是梳子和洗澡毛巾,它将两个小家伙浑身上下擦洗得干干净净,金黄色的绒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做完这一切,它有点儿累了,伸了个懒腰,慵懒地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清静。

灾难往往就是在最没有防备的时刻悄悄降临。

突然,母豺火烧云觉得耳朵里钻进一丝不和谐的声音。咔嚓咔嚓,声音来自石洞外那片乱石滩,不像是山风吹动枯枝败叶摩擦地面,也不像是雀鸟抓刨沙子觅食小虫。咔嚓咔嚓,声音虽然微弱,但一点儿一点儿在放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由远而近往大肚佛窟走过来。带崽的母豺警惕性是很高的,连睡觉都要睁一只眼竖一只耳,对任何可疑的东西都高度敏感。它急忙睁开眼爬起来,透过洞口的蒿草望出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肚佛窟外的乱石滩上,夕阳把一匹狼的影子拉得很长。

两只不懂事的幼豺还在打闹,吱呀吱呀地叫唤。它赶紧将小家伙们压在自己身体底下,用乳头堵住它们的小嘴,不让它们发出声音。

它目不转睛地盯着狼。石洞内幽暗,石洞外明亮,形成光线差;它在暗处,狼在明处,它能看见狼,狼暂时还看不见它。这是一匹全身紫黑皮毛的狼,高大健壮,俗称大灰狼。狼的腹部吊着两排乳房,饱满得就像秋天树枝上成熟的野果子,哦,是一匹处于哺乳期的母狼。大灰母狼转动狡黠的眼珠子,东张西望,尖锥形的鼻吻在地面上嗅嗅闻闻,朝大肚佛窟走来。

母豺火烧云看出来了,大灰母狼所走的路线,就是刚才它叼着大青蛇回巢穴的路线。它猛然醒悟,自己叼大青蛇回家时,大青蛇很沉也很长,说是叼着走,其实是拖着走。那蛇头已被红颊獴咬烂,死蛇一路滴着血,肯定还在草根和岩石上留下碎肉与内脏。大灰母狼就是发现蛇血和其他痕迹,搜索追踪而来的。它理应将大青蛇拖回大肚佛窟后,顺原路再走一遍,将蛇血和其他痕迹舔擦干净或刨些灰土掩埋起来的。可它没这么做,当时因为白捡了可供它饱餐三天的大青蛇而兴奋得有点忘乎所以了。它犯了一个错误,犯了一个引狼入室的愚蠢而又可怕的错误。在危机四伏的林莽中,任何一个微小的疏忽都可能招致厄运与不幸。对豺这样处在大自然食物链中间环节的动物来说,任何时候都应该谨小慎微,什么时候都不能太得意了。可惜,它现在认识到这一点已经太晚了。

要是现在石洞外的灌木丛里突然蹿出一只惊慌失措的野兔来,吸引大灰母狼的注意力,把它引开就好了。遗憾的是,灌木丛静悄悄的,根本就看不到什么替死鬼。要是老天爷突然下一场冰雹就好了,比鹅卵石更大的冰雹砸在大灰母狼脑壳上,不能把它砸得脑浆迸流,起码也把它砸出脑震荡来。遗憾的是,万里晴空,别说大冰雹了,连雨点都不会落下一滴来。

大灰母狼用鼻子和眼睛搜索前行,恐怖的影子离大肚佛窟越来越近。

假如来的不是狼,而是其他食肉兽,例如猞猁或狗熊什么的,母豺火烧云也不会如此恐惧。猞猁虽然有“小老虎”的美名,比狼凶猛多了,但猞猁和豺并非水火不能相容。如果是猞猁找到大肚佛窟来,即使发现里头藏着一窝豺,也无非是想弄顿晚饭吃吃,它将吃剩下的大半截蛇扔出洞去,猞猁得到鲜美的食物,也就没有兴趣再在这里纠缠不休。狗熊虽然身体有五匹狼大,是森林里有名的大力士,熊掌能轻易撕裂野牛皮,但比狼容易对付多了。狗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假如现在真是狗熊在石洞外徘徊的话,它可以蹿出洞去,装作受伤的样子,瘸起一条腿,朝别的方向逃窜,贪婪的狗熊肯定会上当,号叫着拔腿追撵。它只要控制好自己的速度,狗熊追得快时也逃得快,狗熊追得慢时也逃得慢,始终保持一个让追赶的狗熊充满希望却又可望而不可即的距离,就能将危险引开。

但狼就不同了,狼和豺同属于犬科动物,需要基本相同的生存环境和食物资源。大自然中,生存竞争的规律是:物种之间习性和食源越相同,关系就越紧张,竞争就越激烈。正因为这样,自古以来,豺和狼就是水火不能相容的竞争对手,狼天生就憎恶豺,豺也恨不得天底下所有的狼都得瘟疫死光。狼一旦发现豺的踪迹,就不会是弄顿晚饭这么简单了,即使火烧云将那条吃剩大半截的蛇扔出洞去,也是绝对没法将狼哄走的。狼会守在石洞口,先将送到嘴边的蛇肉吞进肚,肚子填饱有了力气后,再冲进石洞来收拾豺。尤其是母狼,在这块土地上产下狼崽,建立了狼家庭,是绝不会允许豺存在的,它会想方设法把自己的竞争对手赶尽杀绝。用假装受伤这种伎俩对付狼,一点儿用也没有。狼和豺同属犬科动物,许多行为模式大同小异,假装受伤的把戏骗不了狼。母豺火烧云晓得,自己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母狼绝不会掉头来追赶它的,只会朝它奔逃的背影投来鄙夷的一瞥,然后继续沿原先的路线嗅闻寻找,直到把石洞里的两只幼豺找到并咬死为止。

从某种意义上说,狼是豺的头号天敌,也是豺生存的最大威胁。

人类字典里爱把豺和狼组成一个词——豺狼,好像豺和狼是要好得难分难舍的朋友、臭味相投互相勾结的伙伴,真是咄咄怪事。

能让两只刚出生才半个月的幼豺躲过灾难的唯一办法,就是藏在原处不发出一点儿声响,蒙混过关。动物经常要用生命来玩躲猫猫的游戏。但愿这匹大灰母狼是个近视眼,是个聋子,是个鼻炎患者,看不清听不明也嗅不准,找不到被蒿草遮蔽的大肚佛窟。

但它很快就失望了,大灰母狼好像既不是近视眼也不是聋子更不是鼻炎患者,眼不花耳不聋鼻不堵,恰恰相反,眼明耳聪鼻灵,似乎已经发现大肚佛窟里有一窝藏匿的豺,狼尾像根棍子一样平平地举了起来,嘴巴微张,露出一口尖利的狼牙,白多黑少的眼珠子透出一股杀气。怪不得人类词典中有“白眼儿狼”这个贬义词,确实,狼眼看上去很凶恶,让“人”不寒而栗。

母豺火烧云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唉,要是公豺大鼻孔此时在身边就好了,它就不用这么害怕。公豺大鼻孔是它的夫君,也是两只幼豺的父亲。豺实行单偶制,雌雄共同抚养后代。大鼻孔是很优秀的公豺,忠诚勇敢,长得也一表“人”才,鼻吻又大又漂亮,因为鼻孔大所以嗅觉格外灵敏,因为嗅觉格外灵敏所以捕食成功率很高,日子过得很宽裕。公豺大鼻孔同它一起生活了近半年,就在它快要分娩时,发生了意外。在一次狩猎时,它追逐一头小羚羊,小羚羊逃进沼泽地,公豺大鼻孔跟着追进沼泽地,倒是将小羚羊扑倒咬死了,但正值夏季多雨季节,潮湿的沼泽地里,山蚂蟥多得就像山上的野草一样。当公豺大鼻孔将小羚羊拖出沼泽地时,身上被叮了十多条蚂蟥,更不幸的是,有两条可恶的蚂蟥钻进它的大鼻孔去,怎么挖也挖不出来,越用爪子抠,蚂蟥越往里头钻,拼命打喷嚏打响鼻也无济于事,豺社会又没有外科医生可以动手术,只能任由蚂蟥顺着大鼻孔钻进脑子里去,公豺大鼻孔几个小时后便昏迷死亡。一代豺杰,竟然死在蚂蟥这样小小的环节动物手里,母豺火烧云每想到这一点,便备感痛心。在这个世界上,它第一恨狼,第二恨的就是蚂蟥,要不是蚂蟥作怪,它心爱的公豺大鼻孔不会英年早逝。当然,鼻孔太大也是致命的原因,要是没长大鼻孔,而是长普通鼻孔,也许蚂蟥就钻不进去了。漂亮出众的大鼻孔,恰恰成了断送性命的原因,真让母豺火烧云想不通。要是公豺大鼻孔没有死,也许就能化解眼前这场生存危机。大灰母狼厉害,虽然单打独斗时豺不是狼的对手,但若两只成年豺齐心协力,并肩从大肚佛窟蹿出去扭住狼撕打,不说能成功消灭狼吧,起码可以咬个平手,守住洞口,保护两只幼豺免受伤害。

此时此刻,它想不出任何办法能化解这场生存危机。

大灰母狼离洞口只有二三十米了。在这节骨眼上,母豺火烧云又犯了一个错误。它太紧张了,生怕不懂事的幼豺会叫唤或发出响动,牢牢地将两只幼豺揽在怀里,也不管它们是否需要,将乳头塞进它们嘴里。小雄豺大约是小嘴被它的乳头堵得太厉害,柔弱的爪子拼命在火烧云的胸口踢蹬,挣扎着想把小嘴从它的乳头上拔出来。它用爪子紧紧按住幼豺,宝贝,求求你别闹了,乖乖吃妈妈的奶,千万千万要忍耐!或许是将小雄豺的小嘴捂得太紧,影响了小雄豺呼吸,小家伙挣扎得愈加猛烈,小嘴还啃咬它的乳头。豺一生出来就有牙齿,虽然乳牙细小如碎玉,谈不上锋利,但乳头肉质细嫩,小家伙胡啃乱咬,就像大黄蜂或红头蚂蚁在叮蜇,它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小家伙趁机将嘴从乳头上拔了出来,咿呀发出一声抗议似的叫唤。它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刹那间脑子一片空白。另一只小雌豺也从它怀里挣脱出来,咿呀咿呀地叫唤,就像开二重唱音乐会。

它们毕竟还小,出生才几天,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危险,也不懂得什么叫弱肉强食。

大灰母狼停了下来,发出一声低嗥,绿莹莹的目光聚焦在大肚佛窟,狼毛耸立,狼腿曲蹲。在洞口草丛后面窥望的母豺火烧云晓得,大灰母狼已发现目标,准备厮杀了。它心一横,咬住小雌豺的后颈皮,蹿出石洞,拼命向荒野逃窜。

它不是面对强敌就会吓得屁滚尿流的胆小鬼,也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不惜牺牲儿女的自私鬼。假如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战胜对方,假如牺牲自己能换取两只幼豺的生命,它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同大灰母狼拼个你死我活。问题是,豺的身体仅有狼的三分之二大,豺牙没有狼牙尖利,力量也弱得多,一只豺同一匹狼搏杀,绝无赢的希望。与狼拼斗,无疑等于自杀。它若被母狼咬死,两只幼豺也必死无疑,不是被母狼咬死,就是活活饿死,绝无活下去的可能。既然如此,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逃跑,或者说撤退。

它叼起一只幼豺逃窜,也是一种求生策略。将两只幼豺分开,至少可以避免被大灰母狼一锅端。它是这样设想的,要是大灰母狼不来追赶它,它带着小雌豺就可以狼口脱身,保住母女俩的性命。要是大灰母狼来追赶它,它叼着幼豺拼命跑,七拐八弯尽量转得大灰母狼头晕眼花、迷失方向,即使最后它不得不扔下叼在嘴上的那只小雌豺,但大灰母狼也许找不到大肚佛窟了,石洞里的那只小雄豺就有存活下来的可能。

舍一保一,不失为一种机智的选择。

当它冲出大肚佛窟时,大灰母狼怔了怔,随即旋风般地在它背后衔尾猛追。

豺腿比狼腿短,豺本来就没有狼跑得快,再加上它又叼着一只幼豺,速度大受影响,才跑出几十米远,甚至还来不及拐个弯,狼嘴就触碰到豺屁股了。它不得不松开嘴,扔下宝贝幼豺。

大灰母狼停止追撵,扒开草丛,将还在打滚的小雌豺一口咬死。

母豺火烧云逃到一个安全的距离,登上小山丘,提心吊胆地注视着大灰母狼的举动。

大灰母狼又闻着气味,向大肚佛窟搜寻而去。

母豺火烧云看得很清楚,大灰母狼两排乳房胀鼓鼓的,肚子一点儿也不瘪,绝不是因为饥饿而来捕食的。它的意图很明显,是不愿让豺生活在这块土地上。

母豺火烧云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大灰母狼毫不费力地找到了大肚佛窟,扒开枯草钻了进去,不一会儿,舌头舔理着嘴角的血丝,又从石洞里退了出来,朝密林深处跑去。大灰母狼脚步匆匆,也许是急着赶回狼窝去给嗷嗷待哺的小狼崽喂奶呢。

等大灰母狼走远了,母豺火烧云跑回大肚佛窟,小雄豺脖颈儿被咬断,早已气绝身亡了。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一个幸福的豺家庭就这样家破豺亡了。

对野生动物来说,命途多舛,经常会遭遇飞来横祸。

大灰母狼没有吃两只幼豺,只是将它们咬杀,然后将尸体丢弃在原地,用这种残忍的方式警告母豺火烧云赶快离开。

母豺火烧云嗷嗷哀泣,眼泪汪汪,心如刀绞,却也无可奈何。

上架时间:2019-12-09 11:00:27
出版社: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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