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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玄奘拜佛

黄沙漫漫,一望无际的沙漠响起一阵驼铃声,一个高瘦僧人一脚深一脚浅行走在驼队之中,领队的黄老皮不是没有唤这个和尚上马,只是这和尚偏执的很,非要自行,说是品万般苦楚,才懂佛法高深。

这和尚自称是中土大唐来的,法号玄奘,是前往珈蓝寺礼佛的,商队的人都叫他唐玄奘。

一开始听说来了一个中土大唐的和尚,商队不少年轻后生跑来观望,看到的却是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苦行僧一般的人,顿失了兴趣。

这样的人,也配来珈蓝寺礼佛?

若不是看在佛祖的份上,说什么也不会让唐玄奘跟着商队。

要知道他们黄家可是珈蓝寺的特供商人,下个月珈蓝寺的佛子要举行十八岁成人礼,特向一些商号发出采购,黄家受了佛意,倾全族之力,准备物品,向佛子献礼,这份殊荣岂是人人都有的?

“珈蓝寺已经不远,大家停车略作休息!”

黄老皮见族中弟子多有疲惫,便扯着嗓子喊道一声。

黄家子弟欢呼一声,下马埋锅造饭,黄老皮生一堆篝火,将肉干用剑穿过准备烤热吃,一抬头看到不远处唐玄奘,笑着招呼:“大法师,过来一坐,吃点热的。”

唐玄奘脸上挂着笑容,也不客气,盘坐下来,粗而燥的大手将铜钵一翻,道:“请施主与贫僧一钵热汤即可。”

钵低有几个字从黄老皮眼下闪过,约莫写的是“大唐皇帝敕造”五个篆字,难道这个不起眼的和尚真个是从中土大唐来的?

黄老皮有心一试,佛子大礼在即,若是自家商队混进一个假的,可是自招祸事了,当即一笑道:“大法师说是从中土大唐而来,不知家住何方,师承何人?”

唐玄奘听罢,知这老货心疑自家,微微一笑,道:“好教施主知晓,贫僧幼年家贫,父母早丧,十三岁在金山寺出家,之后之后遍访佛教名师,先后从慧休、道深、道岳、法常、僧辩、玄会等学《摄大乘论》、《杂阿毗昙心论》、《成实论》、《俱舍论》以及《大般涅盘经》等经论,造诣日深。因感各派学说纷歧,难得定论,便决心至北荒学法!”

“哎呀!”黄老皮对那什么摄大乘论、杂阿毗昙心论自然不懂,但多年行走江湖,好人坏人一眼下去便能瞧个大概,这唐玄奘说起话来,神态安详,眼中古井无波,这份神定气闲的功夫,定是修了许多年禅才有的,心中疑虑散去大半,可是这般自吹自擂的,又让黄老皮不喜。

“大法师既然佛法高深,中土又多贤士,何必来我北荒学法。”

唐玄奘摇头,道:“施主此言差异,当年佛祖释迦成道,口吐金莲,落地化百里金沙,后传给三弟子珈蓝先师,珈蓝先师便是以百里金沙为道场,弘扬佛法,悟大觉性空至理成佛。是时释迦佛祖涅槃,三教势衰,妖魔横起,先师一朝成佛,与烂柯寺一战镇压十万妖魔,救苍生与水火之中,就是在大唐昭德殿奉贡的历代先贤神像中,珈蓝先师亦在前五。”

黄老皮赞同的点着头,北荒七国百姓皆受珈蓝佛祖之庇护才安居乐业,谁敢说珈蓝佛祖一声不好,那可是要拼命的。

“若说释迦之道,为摩柯继承,那么释迦之法,则为珈蓝传承。”唐玄奘颇有些激昂的道:“是故烂柯寺一战后,有诗说:百里金沙渡佛光,神道之巅见珈蓝!”

“珈蓝先师可当法力无边之语,老施主你说贫僧不来此处学法更去何处?”

“大法师这话说的在理!”黄老皮大喜,把烤热的肉干递过去:“来,大法师远来辛苦,吃点东西。”

唐玄奘眉头微皱:“出家人不食肉,施主好意心领了。”

黄老皮把头一摇,嘿嘿笑道:“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大法师何必拘泥形式!”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唐玄奘双眼一亮,“此语颇有几分佛性,北荒果然人杰地灵,连一个押镖的镖师都能说出如此佛语。”

“大法师抬举,老汉一介凡夫俗子哪懂佛语。”黄老皮把手一摇:“这是佛子说的话。”

“佛子?”唐玄奘眼皮抬起,惊诧的道:“可是那位吟出菩提偈的符宝佛子?”

“哦,大法师也知符宝佛子?”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唐玄奘感叹道:“这首菩提偈直指人心可谓见性成佛,以佛诗而论,三百年内无出其右,佛子之名,莫说中土大唐,便是四荒三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没错。”黄老皮点头,摸着胡须道:“说起来关于菩提偈有一段佳话,不知大法师可知道?”

“愿闻其详!”

黄老皮打开话匣子:“珈蓝佛祖收徒极严,千年岁月只有神秀大师一徒,十二年前,为考验神秀大师法学,命做一诗,神秀大师领了佛命,漫步寺中,至一矮墙下灵感忽来,作出一首菩提偈: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按说这首诗已是极佳,也得到众人赞扬,可是珈蓝佛祖却是摇头,说神秀大师并未顿悟。什么是顿悟,咱也不懂,可是佛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唐玄奘微微颔首,眼中闪烁一种莫名光芒。

黄老皮继续道:“于是当夜里,珈蓝佛祖哀叹后继无人,释迦佛祖预言的末法时代要来临了,诸弟子无不痛哭流涕,谁想,第二日那堵矮墙边出现了一首诗——”

唐玄奘插话:“可是佛子那首菩提偈?”

黄老皮猛一拍自己大腿兴奋道:“谁说不是,俗话说货比三家,瞧瞧,这境界、这佛品、这诗性,立马高了一个档次。据说珈蓝佛祖看到这首菩提偈,竟破天荒的大笑三声说沙门不绝,命人寻找作者,却是火头房里一个烧水的六岁孩童,都尚未受戒呢!”

唐玄奘猛抬眼皮:“那便是符宝佛子了吧!”

黄老皮哈哈笑道:“对,没说天才就是天才,六岁作出顿悟诗,一般人能比得上?珈蓝佛祖自然是欢喜呀,当天便收为弟子,第二天亲自受戒,据说受的是佛门最高的二十四金印戒,这份荣耀,啧啧,也是天下第一人了!”

“闻道不分先后,符宝佛子乃有大智慧之人,光菩提偈一诗,玄奘便倾慕多时。”唐玄奘话音一转:“只是,我在中土的时候怎么听闻,珈蓝先师涅槃之时,留下的遗言是传位给神秀大师,可最后却是神秀出走,符宝接位?当中有什么变故就不得而知了。”

“你!”黄老皮大怒:“你在怀疑是符宝佛子逼走了神秀大师?”

唐玄奘笑而不语。

黄老皮冷哼一声:“你这个外来的和尚知道什么,珈蓝佛祖悉心教养佛子十年,让天狗一族做佛子护道人,并命令自己的贴身护卫八百罗汉效忠佛子,涅槃之时,又把自己成道神物九品青莲台传给佛子,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世人让佛子继承自己的衣钵吗?”

唐玄奘双掌合十,道:“施主稍安勿躁,这不是贫僧一家之言,四荒三教多有流传,说是神秀大师不服符宝佛子,珈蓝先师唯恐有人加害幼徒,是故安排天狗一族为护道人,如此这般依然不放心,让戍卫自己的八百罗汉效忠佛子,可到最后留下的法旨却是神秀继位,种种疑惑让人不得不多想。”

黄老皮“呸”的吐了一口唾沫:“你这个外来的和尚少在那里挑拨离间,神秀大师和符宝佛子乃是亲师兄弟,哪里有什么逼迫暗害?佛祖法旨让神秀大师即位,可神秀大师自感修行不够,故而拒绝,外出游行去了。再说佛子也没接位子啊。”

唐玄奘道:“据我所知,珈蓝先师涅槃,神秀出走,珈蓝寺为争夺法位分出两派,一派坚决拥护神秀,一派则是力主符宝登位,两派争执不下,文斗变做武斗,佛子便在这一刻现身,请出九品青莲台,有人曾见到,那一日莲台压了百里金沙海,那一日珈蓝寺抬出去上百个尸体···”

黄老皮不断摇头:“这···我佛慈爱,根本不可能。最终接过位子的永渡大和尚可是神秀大师的弟子,这说明佛子根本没有抢神秀之位的意思,珈蓝寺依然还是神秀一脉传承。”

唐玄奘叹了一口气:“是非因果,你我哪里能够知晓!或许这是佛子的某种安排也犹未可知,我佛门也不是安详之地。”

黄老皮想起什么,道:“看来大法师是认定我佛子逼走了神秀,可你又知道佛子的功绩吗?”

唐玄奘低头颂道:“愿闻其详。”

黄老皮恢复了神采,道:“佛子曾说芸芸众生,最苦莫过百姓,是谓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为普度众生,两年来修了三条纵贯北荒七国的直道,为修建这三条直道,不但出动了八百罗汉,连珈蓝寺的黄金,都搬出了万箱。”

唐玄奘皱起眉头:“兴衰百姓苦,这一点,佛子的观点跟贫僧相同,贫僧之所以追求佛法,就在于幼年曾亲眼目睹世间悲惨,一心想求来无上法门,解救众生。可是,实在想不通,解救众生,跟建直道有何关系?”

“佛子说百姓之所以苦,是因为贫穷,而要想富先修路,所以必须建直道。”黄老皮脸上闪过一丝动容:“大法师,别的不说,小人是走镖压货的,自从佛子修了直道,运送货物方便多了,时间节约了何止一半。”

唐玄奘心神一震,呐呐道:“要想富先修路,这倒是新奇,可这又如何?”

“大法师乃佛门高人,如何懂得小百姓的生活,这么直白的说,自从有了直道,以往押镖运货,从厄灵国到西梁国一趟,耗费从千两白银降低到了不足三百两。”黄老皮得意的摆起三根手指,“运输成本降低了,时间节约了,直道上的驿站又有七国兵马保护,安全上也没了问题,三条直道立马繁荣起来,昼夜不息,我是厄灵国人,在北荒最偏之处,是个破落的小国,可今年朝廷光直道税收就有六十万两,更不要说居中的西梁,何止百万!”

唐玄奘惊道:“直道竟能带来如此利益?”

“远远不止呢···”

黄老皮站起来,拍着屁股上的黄沙。

“大法师只要在北荒多住一段时间就明白了,还有,我劝你一句,在北荒千万不要说佛子的坏话,不然下场是很惨的。”

“这么说佛子很得人心。”

黄老皮抬起下巴:“那是自然。”

“看来我一定要拜会这位佛子。”

“你拜会佛子做什么?”

唐玄奘目光坚定:“如果佛子真乃有大智慧之人,我玄奘定要拜他为师,习得真经,解救众生。”

版权:起点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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