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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再忆前尘已为书

时光流逝,日月交替。

转眼之间又到了夕阳落暮时分。

我看着渐渐昏暗的田野,转身向家中走去……

当我独坐于电脑桌前,看着除了标题一字未写的小说文本时。

心中不禁思绪万千,慢慢陷入了回忆的海洋……

蒙识处开,犹如一方新天地的诞生。

虽然还只是模糊不清的雏形,但也有着浩瀚无边的可能性。

我努力的睁了睁双眼,想要看看这尘世的喧嚣和风景,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无奈,只好蜷缩在那温和之处继续安睡……

那一年,满天雪花飘落。

使得地上铺了一层白霜,也让寒冷的冬天多了几分萧瑟。

幼小的我看着这一幕,却记不起第一次睁眼看见的是什么了。

好像,是一片灰暗?

几家欢喜几家愁。

本是绝美的冬至雪景,却将爷爷的老毛病引了出来。

他躺在床上痛苦而又无力的哀叫着。

懵懂无知的我坐在旁边烂沙发上,却根本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也是这一年,爸爸和妈妈一起出了远门。

姐姐因为要读书,暂时去了外婆家住。

而我,则是与爷爷相依为命。

所以令我印象最深刻的,便是爷爷此人。

他温善爱子,什么事都总为他人着想。

比如他儿子,我的爸爸!

本就生性玩劣的他,还嗜好赌博。

而且无论旁人如何议论,或是亲人的劝阻,他都一而再再而三的犯!

爷爷无可奈何,心里早已对其失望。

若不是顾及我与姐姐、妈妈三人,爷爷怕是早已翻脸分家!

也正因为如此,爸爸每次发脾气时爷爷都忍让着。

直到……

只剩下现在这一间小小的屋子,那成了爷爷往后余生的唯一居所。

虽然如此,但我对爷爷的喜欢却从未减少。

不仅是因为妈妈说,当初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差点打断我的腿而被爷爷救了下来。

也因为爷爷对我,是真的爱护!

尤其是在爸爸和妈妈都出门后,这种“好”就越发的明显。

比如夏至时分,爷爷的腿不再疼痛之后。

他就会带着我去赶场(逛街),还会买凉剪粉(凉皮)给我吃。

也是这一次,我喜欢上了这种白薄细嫩的米浆小食。

又临夜幕时分,因为正值夏季,所以少不了狂风暴雨的偶尔侵袭。

屋外大雨倾盆,爷爷早早将我安置睡下。

只是听着屋外越发大声的雷响,我不禁陷入了深深地梦魇之中……

只见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一个个身形怪异,眼冒红光的黑色影子,在电闪雷鸣中纷纷向我扑来!

“啊呜呜呜呜呜……”

分不清现实与梦魇的我,忍不住张嘴大叫了起来。

在旁边屋子里的爷爷,听见我的声音后便连忙起床,来到房内将我叫醒。

不久之后,我外婆也赶来了。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听他们说,外婆是一个灵婆(民间术士),擅长一些奇门异术。

外婆此人待我也挺好的。

爷爷不知和外婆说了些什么,外婆便将我带走了。

想想应该是与我做噩梦的事情有些关系。

可没想到的是,此次临走,却成了我与爷爷永远的诀别。

再相见……竟已是阴阳相隔。

……

到外婆家后,外婆先是为我做了一场法事。

民间迷信,说是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做法事解决

不过自我感觉,并没有什么用。

事后,我便独自跑出去找姐姐玩。

然后遇见了三舅(妈妈的三哥)的儿子,也就是三老表(表哥),他经常带我出去干泥涨事(坏事)。

外婆总共有六个子女,大舅、二舅、三舅、四舅、姨妈以及我妈妈。

表哥倒是挺多的,大舅家的一个,二舅家的两个,三舅家一个,姨妈家的一对儿女。

四舅却是还没结婚,要等几年后才结……

这之后,我便在外婆家住了下来,只是难免有些拘束。

毕竟环境再好,姐姐也在,但却终究不及自家适宜。

时间推移,我与各位表哥表姐的关系,倒是慢慢近了些。

还经常与他们一起去爬山和砍柴。

表哥他们有时候还会带我一起偷外公和三舅的烟,跑到山上去抽。

懵懂无知的我,就这样成为了小小的烟民,只不过几年后就没再沾了……

06年的乡村普遍贫穷,基本上都是庄稼人,吃穿住用行皆来自于一方土地。

科技什么的更算不上很发达。

所以生活上,尤其是做饭方面,就少不了用木材的地方。

而我和姐姐以及表哥表姐们,作为家里的小一辈。

这种砍柴的小事,自然就落到了我们身上。

我们倒是没有什么怨言,甚至还当成是一场游玩,每次都会很兴奋。

我们一路上嬉戏打闹,听着表哥们吹牛扯皮。

走到小河边的时候,还会下河抓鱼。

虽然每次都搞得满身稀泥,但心中的喜悦却不减反增。

各位表哥中,大舅家的大儿子最大。

因为年龄差距,我们很少一起玩耍,以至于并不是很熟悉。

其次是二舅家的大小儿子。

虽说他们是两兄弟,但却经常打架,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向。

第一次遇到还会害怕。

但慢慢的……我们也就习惯了。

当然,砍柴中的趣事还不止如此。

比如每次到树林里,表哥他们都会带我去找一种红色的叶子。

虽然不知道叫什么,但却可以吃,味道还甜甜的。

只不过经常的事情,难免会发生一些意外。

有一次二表哥和三表哥去砍柴,大表哥的手就受了伤,还缝了好几针!

留下了一生的伤疤。

至于是如何受的伤,我却是想不起来了……

我童年的大部分记忆,都是来自于外婆家。

不仅有二舅家后面的那三棵板栗树。

还有外婆家周围的那些李子树、养蜂人、油菜花田和放牛人……

春回大地时节,我也开始懂事。

因为姐姐和表哥们要去上学,所以放牛的任务就交到了我手上。

第一次难免有些害怕,连牛都不敢靠近。

但在同样还未上学的四老表带领下。

渐渐的,我也就放开了,最后更是敢直接躺在水牛的背上睡觉……

到了夏天,能玩的地方可就多了!

有时间,我们就会去名叫龙眼井的小湖钓鱼洗澡。

只不过,在有一次差点被淹死后,我就再也没去了。

除此之外,还可以去后山晒太阳、到外婆门口的养蜂人帐篷里讨要蜂蜜吃。

只是没过几年,养蜂人搬走后,松树林也被砍了种庄稼。

有时候也和表哥们跑去找其他人玩。

尤其是到了晚上,二表哥他们就会带我们去村长家看电影。

表哥们脸皮真厚,我完全是不懂人情世故才去的……

记得当时看的就是中国四大名著之一的《三国演义》,那时候可是非常难得的啊!

时至秋末。

又到了打粑粑(糍粑)的时候。

每到这个时候,每家每户都会带着米到村长家打糍粑。

因为就村长家有机器。

这时候的糍粑可是非常好吃的,完全的无污染食品!

冬至,临近过年。

爸妈并没有回来,只是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2007年生活渐渐好了起来,几乎每家每户都拉了电话线,有了座机。

爸妈的电话打到了家,外婆他们先是寒暄了几句,然后才叫我过去接电话。

因为是第一次打电话,所以心情很复杂。

面对不知身在何方的妈妈,我说的第一句话是:

“妈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的妈妈听见这话,明显愣了一下。

然后才出声回道:“爸爸妈妈过两年就回来了,你要好好听外婆舅舅他们的话哦!”

抱着一丝期望的我听见这话,心中压抑了许久的复杂情绪,终于控制不住的汹涌而出。

我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之后的事……

却是记不起,忘了……

反正那一晚的年夜饭,我吃的并不是很开心。

不仅是因为封建的旧规矩,也因为心情真的不是很好……

年后初春,又到了开学的时间。

已经7岁的我也到了入学的年龄,所以在一众人商量过后,我便被外婆带到了学校……

入学的手续很简单,但因为那时候还没有普及《九年义务教育》。

所以学费、书本费什么的还难免不了。

上学之后,玩耍的时间自然就少了下来。

虽然才只是幼儿园,但还是要做作业的……

因为离学校的路程有些远。

所以每天都是早早起来,随便喝点疙瘩汤或者吃碗面条,匆匆的背上书包出发!

那时候,我印象比较深刻的,除去教了我们没多久便辞职结婚的语文老师。

便就是那几个性格各异的奇葩同学。

比如衣着邋遢、每天流着大鼻涕的小女孩。

与我关系还不错,但却喜欢捣蛋的小男孩。

……

上学不到半年,好像是放假的时候吧?

爸妈突然就回来了!

妈妈和带我去赶场,买了好多好吃的……

和爸妈回家的那天,是外婆帮我收拾的东西,外公依旧是谭家的顶梁柱,干着大小农活。

大舅一家人倒也不错。

除了大舅妈有些嘴碎,其他都还好,大舅还帮我治过肚子痛呢!

至于二舅一家……

感觉两位长辈的脾气都不是很好,反正我是没讨得过好话。

三舅与他们两位的脾气也差不了几分。

毕竟三舅妈生了四老表后就跑了,这成了四老表一生的心魔。

之后,三舅虽然又重新娶了一个,但结局好像也并不是很圆满。

(至于现在,却是不太清楚,听说……似乎又重新找了一个?)

四舅的话……

不知是何原因,看起来有些傻愣愣的,但偶尔的行为处事却又和正常人一般。

他们都说是智商有问题。

我却觉得他只是书读少了,所以才不善于沟通表达。

模糊记得有一次,他还带我去一些从未去过的地方游玩。

那一次回来之后,他好像还被外婆训了一顿来着。

对了,还有姨妈一家子!

与他们的关系……

怎么说呢?

先前还挺好的,之后就完全恶化了!

……

离别之际,是外婆送我们出的村口。

然后坐了不知道是谁的三轮车回到了家。

第二天,大伯娘送来了三套白色的布衣。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知道,爷爷已经去世了!

可是,年少无知的我,哪里又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哪里知道……

版权:创世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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