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参

平行时空，蓝星。

在二纪元5050年，一颗小行星在一次次拦截失败后撞向东大洋东部的一个岛。

巨大的冲击与爆炸引发海啸与火山爆发，其中最大的两个火山一个名为福什、一个名为黄什，接下来就是黑暗十年。

此后五百年天下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天下四大水域，北洋是柔山的地盘，西洋是北山的地盘，南洋被一大帮二流国家瓜分，东大洋是古国的游泳池，三大国各有一支天下第一海军，其它的都说自己是天下第二。

黑暗十年后的三百年并非如今这态势，水域公有自由航行，自古国弄出核聚变装置以后的二百年情况变了。

最初三大国之间彼此忌惮，古国聚变装置的诞生导致技术碾压性迭代，北山和柔山光脚不怕穿鞋的，不能保证自身生存必然逼得他们做出鱼死网破的选择，因此古国对外输出了聚变装置，有了聚变装置才有了空中堡垒，接下来出现的能量波武器把核威慑变成了一个屁，三大国又形成了新的威慑平衡；

由于燃料是海洋中的氘，所以大家各自圈地，海军再也不敢离开自家地盘出去瞎溜达，氘的萃取技术并不神秘，但是产能跟不上消耗，所以小国的产能变成了宝藏，提取后交易给三巨头弥补他们产能的不足。

古国以聚变装置提供的能量为动力研发出新装备，能落地的叫空中堡垒，不敢去太空，越界就会被太空城击毁，称星球级武器，不能落地的叫太空城，不敢进大气层，轨道一旦太低也会被击毁，称星系级武器，这两种武器其实都是空中堡垒，是同一种装备，只是一个在星球一个在太空，古国制造多少就得给北山和柔山对应制造多少，你不给我就跟你拼命。

拼命用的能量波武器是柔山最先造出来的，他们家的保密水平和筛子一个档次，就像逼着古国提供聚变装置一样，你不给咱仨一块死，那时候柔山刚造出一个没有威慑力，现在不管造多少必须三家均分，就这样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两个大流氓一个掌握装置技术一个掌握武器技术，唯独小流氓啥也没有，即使出于平衡的需要和小流氓必死的决心不得不提供同样的装备使其看上去也是个大流氓，但是技术打死也不肯给，所以看着像大流氓的小流氓一直憋着股劲想晋级。

现在三巨头的角斗场在太空，地面上这些小打小闹是年轻人成长的摇篮；

我们的故事就从摇篮这里开始吧！

望着窗外柳条垂挂的枝梢在月季花芯轻轻的抓挠，李丁斜了一眼照本宣科的历史老师将右手伸进书桌摸了一颗奶糖塞进嘴里想着：风大一点嘛，也许花粉可以通过柳梢传播。

对着窗口吹气，好像下一刻这口气就能卷动出气旋，却不料气流冲击含着糖的嘴巴发出了声音：“噗——”

“李丁，请你回答：二纪元5050年的末世灾难对新纪元都产生了哪些影响？”

李丁下意识的站立，动作幅度大了点，撞得桌椅乒乓响。

“呃……这个、咳咳！”李丁反应不及、思考不出标准答案，嘴上却迅速动作，同时大脑不停的输出。

“环各大洋火山喷发，各板块畸变形成现在的全球地形地貌，第二点是地震、风暴和海啸摧毁了全球的经济，黑暗十年期间人口锐减，民众自发的自救团体形成如今的世界格局，第三点、第三点是……”

“认真听课，坐下！”老师很不耐烦，现在的孩子没几个在乎他的课，不要说五百年前的第二纪元时代史，即便现在的第三纪元时代史也没人感兴趣。

李丁的铁杆盟友陈墨看到自己兄弟挠着脑袋坐稳，歪起头对老师说：“乔老师，第三点还没讲呢！”

“要你多嘴？”班长崔琳琳砸过来一本书，陈墨躲过却砸向右手边的李丁，陈墨反应够快一把抓住，双手作揖对着崔琳琳谄笑：“班长手下留情！”

瞪圆了杏眼的崔琳琳哼了一声扭头对老师说：“请乔老师继续，下课我让他俩写检查，认识不深刻就报告校委会。”

“我没不老实，就是看了一眼窗外的柳树！”

不待崔琳琳张口，乔老师闷咳了一声：“咳、用不着小题大做，继续听讲！”

乔老师没有继续讲第三点，而是详解了为什么拦截小行星失败，撞击后火山为什么如此狂暴等等，这些内容在其它课程内有详解，所以乔老师一带而过，主要讲解末世灾难前的世界格局。

每天四节课以外的时间没有人督促学习，无论复习还是预习全凭自觉，学习记录在周日前输入个人单机就算完成任务，月底在本校联机公开考核，年底进入国家联机封闭考核。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必不可少，所以授课必须真人实景面对面教学，除此之外的学习才能进入联机的影像世界，映像世界无论如何也代替不了人际互动的精神场效应，所以映像联机的世界只能作为群体协作的补充助力，受法律约束不允许无节制的随意使用。

映像世界起源于网络世界，成长期的个人由监护人设定作息时间并对应第三文明初始等级权限以后才能联机，休息时间不允许接入，学习时间不允许接入，在李丁身上体现为每天十六点至二十二点才能使用，其中还有一个小时晚餐时间。

课间三十分钟，整理完历史课学习记录的学生陆续离开教室出去玩耍，崔琳琳找到柳树下发呆的李丁。

“没休息好还是有心事？”

“我妈让我考虑毕业后选择什么方向，已经训导七八天了，今早我爸也催，说今晚不忙跟我谈谈，想进游戏玩一会都不成，还有三个月呢，急什么啊？”

崔琳琳一身制式学生装，忽闪着大眼睛右手捋着耳侧的发束，右脚跟着地，脚尖画着圈：“都差不多，我前几天也是这么过来的，做出选择才得自由，想不想知道我怎么选的？”

“不想，你别影响我，这件事我必须保持清醒的独立思考。”

“嘁、德性！”崔琳琳甩了下头歪着脑袋走了，飘来一句警告给李丁：“连续三天精神溜号，再有一次我就收拾你。”

李丁理亏外加害怕，瞟了一眼见她走远才嘀咕：“收拾就收拾，又不是没收拾过！”

转头看厕所方向，陈墨早就在远处看着，见崔琳琳走了才颠颠的凑到树下：“班长说啥了？”

“她已经做出选择，顺手给了一个警告。”

陈墨满眼好奇的打听：“她选了啥方向？”

“我还没选呢，问了怕影响我的判断。”

陈墨长得细长，白白净净的文质彬彬，抬起食指啄着下巴尖说：“都这么神秘兮兮的好玩吗？”

李丁脑海里感知了一下单机的时间，胳膊搭着陈墨肩膀走向教室：“人生第一关，这辈子活成啥样就这一锤子买卖，谁会不谨慎呢？”

陈墨瘦高的身躯在李丁的大块头簇拥下左摇右晃，脚下拌蒜的边走边自我激励：“又不是一条道走到黑，还有二次选择的机会嘛，我们可以开启个人领域！”

“你能保证不贪玩？除了班长我还没看出谁有这毅力。”

“所以我的选择两不耽误，我……”陈墨被李丁单膀用力一通乱抖打断了下面的话，他明白李丁不想听，也就闭了嘴没强说下去。

十一点半下课后俩人整理好学习记录搭伴去吃午饭。

陈墨见李丁闷头干饭忍不住话痨说：“要不要我帮你参谋参谋？”

“饭稀堵不住你嘴？”

“德性！”陈墨猛扒了两口表示愤慨。

李丁一愣，随机压低声音探着头问陈墨：“这口头禅跟班长学的吧？你俩偷吃了！”

一句斩钉截铁的诈唬让陈墨顿时急红了脸，极速的挤着眼睛拿筷子戳李丁：“你别瞎说，她真的喜欢我！”

李丁目瞪口呆之际陈墨也反映过来自己嘴秃噜了，连忙补充说明：“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真心的。”

“你你你……”李丁连忙捂住嘴盯向餐盘寻找能堵嘴的食物。

返回时俩人做贼似的避开别人，陈墨抓着李丁的腰带摇晃他：“你要是多嘴，我就把你练刀的事告诉班长。”

“我是那样的人吗？再说了，练刀又没碍着谁，我还怕你说？”李丁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陈墨做的事他也有错一样跟着心虚。

陈墨放心不下，耸着李丁胳膊问：“你没偷吃过？我的告诉你了，你也得告诉我。”

“这也能扯平？你啥逻辑啊，打死我也不告诉你。”

“打死也不告诉？那就是有喽？而且你不是真心的对不？这我就放心了！”

尽管没确切答案，但是陈墨感觉抓住了李丁痛脚，紧张感舒缓了不少。

下午最后一节课刚开始不久，老师讲完一个复杂零件的几何测量应用题，几个身穿军装的战士簇拥着校长直接推门进了教室。

“谁是李丁？”

崔琳琳以为李丁闯祸了，毕竟那个大块头总给人一种压抑的暴力感，她一边指向已经站起身的李丁一边对校长说：“他一直表现得很好。”

校长魁梧微胖浓眉大眼，盯住李丁的同时对崔琳琳摆手示意无妨：“别紧张，李丁，你爸爸有紧急情况需要你现在去云楼。”

“啊？”陈墨像个孩子似的牵着李丁衣角在座位上惊呼出声。

李丁一个跨步窜到门口“嘭”的一把揪起校长衣襟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我爸怎么了？”

校长身旁一名少校眯起眼盯着李丁的满脸急切，似轻实重的单掌拍在李丁肩膀上，校长胸前一松立刻退步摆脱。

少校说：“另有人去接你妈妈，跟我来！”

老师被打断了思路，授课节奏乱了，十几个学生惊诧莫名没心思继续学习，教室门关上那一刻，十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大家都注意到此时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半。

老师放下书本打开授课面板，拉出一道数学公式和几个三维模型：“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接下来要学的内容顺延到下一节。”

崔琳琳一边打开个人单机联机授课面板进行记录一边问：“为什么非得去云楼？”

云楼只在发生战争的时候才允许管护人员以外的人进入。

正在记录的其他人齐齐看向老师，老师看了看学生们，从兜里掏出小瓶仰起头向眼睛里滴了两滴药水。

“我分析的不一定正确，这方面乔老师是专家。”

崔琳琳急切的催促：“那要等到下周他才有课，急死人了，有什么事不能用单机通知吗？”

“乔老师还没走，我去叫他。”

老师说完走出教室，没一会跟在乔老师身后回来，坐在李丁的位置上等待乔老师的讲解，他也惊诧。

“我知道的不比你们多，给不出确定答案。”

乔老师的话音未落，陈墨已经接上茬：“乔老师您就说说吧，每次时事讲评您都是最靠谱的那个，李团长一家人去云楼一定是大事。”

一本书飞过来砸在陈墨肩上，同时砸来崔琳琳一句话：“闭嘴，听讲！”

乔老师刷新了授课面板调出地图，单独放大了城中心的一栋回形大厦，又在面板空白处列出一副组织架构图投射在面板前面，占满了整整一面墙。

每个人都开启了个人单机屏气凝神的注视着乔老师和包裹着他的映像，光影投射的城市中乔老师伸手指向面前的组织架构图，停在最上方“昆仑文明”四个字上。

“这是主体，是每个人智慧的集合，昆仑文明传承六千年不曾间断，黑暗十年后蓝星上共尊昆仑文明为旗帜的国家有五个，因各自选择的发展方向和侧重点不同而无法融合。”

手指下滑指向“昆仑古国”四个字：“这是我们的古国，继承了六千年来昆仑文明的实体，文明不是虚幻的。”

手指移向一旁：“这里的军政单位就是一个个不同层级的决策者、执行者，他们因不同文明等级构成联动的群体，不同的群体拥有相应的权限，但总体围绕着核心主体发展，其目的是不断完善与提高昆仑文明。”

数学老师提醒说：“乔老师，孩子们还没开启一级权限。”

乔老师笑了笑：“打打擦边球，不会违规的，同学们，我需要你们记住：越是发达的文明越没有侵略性，但文明自身会渗透，自高向低不可控的拓展，或者说低级文明会通过交流得以进步，进而融入到高级文明，这种拓展的不可控会触动低级文明掌控者的利益。”

有人接口说：“我们又没欺负人，别人为什么要打我们？”

“你们也许想到了，李团长作为武装力量的指挥者一定遇到了野蛮攻击。”

陈墨拍着桌子吼：“新闻里天天说边境纷争，干嘛不打过去灭了它们？”

乔老师挥手让众人安静：“如果我们攻击别人消灭别人，我们自身就成了野蛮人，这是文明的退步。”

崔琳琳问：“一直这么被动挨打？不能驯服它们吗？”

“文明的进步是不可控的，必须由他们自己提高到我们这个层次才能融合，而不是我们想办法拉一把。”

“不能拉一把？为什么？”

“我们负担不起那个代价，即使是一个县，几万人口，一旦被动拉入我们之中，不但不会提高他们，反而会污染了我们，昆仑文明自古以来按认知能力的高低划分等级，低等级对应的是较低的认知能力，相应的是生产力和科技水平也低。”

学生们转不过弯，但知道乔老师说的一定对。

“既然有冲突，就需要捍卫自身不受侵犯，我们不主动拓展不等于任由它剥离，不同于第二纪元时期，现在的昆仑文明不需要更多的领地。”

“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最高文明不足以驾驭，国家最高智慧还没有进入更高文明层次，孩子们，你们将来的最高成就决定着国家的未来。”

陈墨嘀咕着：“好大的压力啊！”

“这里地处边境，南边是卡巴拉国，红河上游最大的峡谷出口在我们这边，卡巴拉国一直想得到它，所以不承认事实分界线，纷争持续了几十年。”

乔老师指向县政府和县驻军几个字：“管理机构驻扎了一个团震慑对方，但是峡谷出口一带崇山峻岭难以控制，只能加强巡逻，即便这样也很难发现他们的小动作，比如他们会悄悄的挖藏兵洞，会暗中储存作战物资，如果不能及时解除就会导致他们积蓄日增，直至可以发动攻击占领峡谷。

一旦事实上控制住水利枢纽，他们会迁移百姓殖民，打退了他们的军队容易，怎么处理这些平民很难，他们有借口随时攻击，我们反而和他们耗不起。”

数学老师坐不住了：“李团长遇到了危险？”

“大概率是这样，李丁的妈妈是我们这里最好的脑外科专家，是什么导致没法紧急通讯而需要派人接？只能是授权人无法授权。”

“啊？”崔琳琳吓呆了：“县长呢？”

“军政各自独立。”

“李叔叔的单机呢？”

这句话真的问到了惊骇处，一个人不能启动自身的单机是什么情形呢？什么原因导致无法联机？

每个婴儿出生百天时都会植入个人单机，名称叫单机却不是机器，它是一团细菌和病毒的蛋白集合体，公开资料显示这个十分之一毫米直径的蛋白小球是从人体内提取的，含有数十万种细菌和病毒。

大脑神经元发出的一切电波经过自身遗传基因解析成意识，通过感知携带了信息，再反馈给大脑通过思维解读出信息。

人的感知有各种局限，感知不到的范围只能通过思维赋予意义。

发出意识到得到认知之间存在一个解析过程，这个过程由微生物辅助人的感知共同完成，如果人感知不到也可以通过思维赋予意义由微生物单独完成。

一种假说认为人的生物电传递给微生物再反馈回来就是形成思维的源头。

如果一个人无法启动自身单机，意味着失去了意识和感知能力，甚至是思维，例如休克或者植物人。

一名学生问：“我们要撤离吗？”

生活在边境的人都有危机意识，发生意外促使他们本能的做出反应。

乔老师拍了拍手发出“啪啪”声收拢大家的注意力：“我们继续解析，事情也许没有那么严重。”

乔老师边说边滑动地图，从县城向南移进入山峦地带：“峡谷东西宽三公里，向南延伸七十多公里，谷口距险滩回流冲击带五公里，从边境进入谷内需要移动二十七八公里，加起来的所有距离平常攀爬徒步要行进两天时间，就算卡巴拉国军队攻击顺利，也要五六天才能排除沿途障碍，包括防护网、人工林、石渠、哨所等等。

如果在谷口外险滩架设阵地，会自动触发最高警戒授权，但现在没听到空中堡垒巡航的巨大轰鸣，说明还没到那一步。”

地图继续南移，河道两侧的崇山峻岭映像如同实体压向教室内的师生，大家都看得出来，除了河谷再没有通道，如果在山中行进无异于自寻死路。

山影突然断层，进入卡巴拉国境，一片大平原显现出来，河流变得宽阔舒缓，一处处军营兵站村庄点缀，直至出现高楼林立的城市景象。

“根据双方约定，边境百里范围不得布置重武器，所以卡巴拉想在险滩架设阵地就得持续运输，我们在这片区域有数个侦查员，他们也有侦查员潜伏在我们周边，不同的是他们会进行刺杀行动。”

陈墨又蹦起来了：“干嘛不灭了……，嗨～、太憋气了，痛快点多好！”

崔琳琳又砸过去一本书让他闭嘴，乔老师继续说：“不同于我们的文明，卡巴拉还处于封建阶段，民众思想仍有民族意识、领地意识、本位意识，再向南的地方还存在宗门意识，国家高层还有派系组织，而我们古国三百年前进步到七级文明就以文明层次替代了派系，六十年前进步到八级再没有吸纳过一个移民，我相信八级文明的智慧不会带领我们走上歧途。”

随着乔老师的话音落下，每个学生都在面前投射出映像，有的是一块屏幕，有的是一幅面板，还有的像矩阵、像书架等等，这些映像都在迅速滑动或检索，因为他们记录的学习内容太多，又都觉得历史部分不重要，乔老师说的那些他们想弄懂就得查资料。

数学老师没有启动课桌上的终端，只在脑海里浮现出个人单机的映像世界，随着一个个念头闪过，相关的信息内容已经浮现在脑海。

一名学生看完了相关概念直嘬牙花子：“这么复杂？还以为他们和我一样。”

“看着都是人，可人家脑袋里想的和我们根本不是一回事。”

乔老师撤去地图和一部分组织机构图：“云楼是清泉县的核心枢纽，一旦启动就意味着战争，也许这一次是为了李团长的安全，那里面有比县医院强得多的一套医护系统，你们毕业后自动开启一级权限，所以现在面临紧急事态的情况下告诉你们不算违规。”

数学老师在认真倾听的时候一直观察着乔老师，他感觉乔老师似乎没有完全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