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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奇雪

我,雪夜而生的我。我出生于东市五大世家之一的——奇家。爷爷给我取了一个“雪”字,所以我叫奇雪。在美好的童年里,我最挂念的是我的姑姑和我的爷爷,为什么不是爸爸妈妈呢?

听二叔略微提过,爸爸在我刚出生的那天,就永远的离开了我。我一看到别人家的爸爸时,都忍不住询问二叔。可,二叔从来不愿和我提及关于我爸爸妈妈的一切。

我依稀还记得十四年前,当我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我看见过一轮粉红色的月亮。哦对了,还有一个人,她在我的童年里一样意义非凡,她就是——月婆婆。月婆婆在爷爷刚打拼家业的时候,就已经在我们奇家了。算一算年头,她在我们奇家待了60多年。她除了照顾我日常饮食,还给我讲故事听。

“婆婆,最后小公主和小哥哥去了什么地方?”端坐于帘帐之内的年幼可爱的我,怀揣着这本破旧的古籍,生怕月婆婆将它夺了去。这一本破旧的古籍,是我爷爷当年去某个地方考古留下来的笔记,有些年头了。即使是在我的小手触碰之下,这书有时也会掉去几层皮屑。

“小捣蛋,乖,把书给婆婆吧。婆婆哪天晚上不是完好无缺地把书还给你呀。抱着书睡觉,婆婆下次就不给你讲故事咯。”月婆婆用她那满是皱纹的老手,将我的古籍摸了去,不留我有半点争夺的余地。

“婆婆最坏了,每次都不让雪儿把书和小熊放在一起。”哭腔着的我,眼瞧着就要将眼泪滴在被褥上了。但尽管是这样,月婆婆也不多安慰我一下,兀自去把那敞开的窗户关紧,免得夜来之风吹得我不舒服。我见月婆婆不疼我了,伤心地用被子捂着头,小声哽咽了起来。

“婆婆?”我一想略有些不服气,想来找月婆婆要书,却见的她一个人站在窗户旁,呆呆地看着窗外火红色的一切。为什么窗外的世界会是火红色的?眼里噙着泪的我,忽溜一下就从床上滑了下去,小屁股着地落在了月婆婆的脚踝边。

我一只手往上伸了伸拽住了那本被月婆婆夺去的书,一只手又拉着月婆婆的衣袍,抬起小脑袋可怜巴巴地望着月婆婆。

“婆婆,是不是姑姑回来了?”我看到了那个消失在月亮之中的女人,以为是我的姑姑。月婆婆回过神来,急忙拉紧了窗帘,不让红色的月光撒在我的脸上。

“嘘,雪儿乖,姑姑还没回来。爷爷之前不是和你说了么,等你长高了长大大了,姑姑就会在你生日那天回来看你的。”月婆婆爱怜地俯身下来,将我给抱了起来。大人总是喜欢欺骗小孩。我才不是小孩子,更加不会相信月婆婆这句用来敷衍我的话。我扭着小脑袋,期望透过洁白的窗帘,能够多看到一点什么。可任凭我怎么努力,还是看不到什么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将我抱到床上,月婆婆又说了一下哄我的话,直到我假装睡着。在月婆婆看来,我睡的是那么的甜,那么美。一想到月婆婆就要离开了,我竟偷偷地笑了起来。关掉琉璃壁灯后,月婆婆才姗姗退了出去。

“二爷,小姐已经睡着了。”月婆婆好像撞见了我二叔——奇羽。我掀开被褥,又从床上溜了下来,蹑手蹑脚般跑到房门处,偷偷听了起他们的对话。

“嗯,月嫂,小姐今晚有没有提到那个女人?”平日里盛气凌人的二叔,对月婆婆说话稍微还算客气,不像对待其它侍从那般。二叔话里的那个女人,是指姑姑呢?还是指妈妈呢?少不更事的我,哪里懂的这么多。

“……有,是有,不过我全按老爷子的吩咐,没有提及到半点有关‘那个女人’的事情。”月婆婆默默回了我二叔一句。虽然我爷爷把月婆婆当亲妹妹看待,但不知她为何老是把自己当外人看待。那个女人?他们真的是在说姑姑。

“你老先下去休息吧,年岁大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带着雪儿去见我大嫂”二叔好像没再拦着月婆婆问东问西了,由着她回自己的寝室去。走廊上,响起了月婆婆的脚步声。听了明天能去见妈妈,我小激动了一下下。

月婆婆走了,二叔却还没走。他每天晚上都是如此这般,站在我的房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一天晚上我醒来了,瞧见那玩具时钟上的分钟、秒针、时针都合在一起,才听到他悄然离去的脚步声。就这样,二叔这样子一站就站了十四年。

十四年以来,我也从小娃娃长大成了一个懂得打扮的妙龄少女。今晚的我,久久不能入睡。因为我,打听到了一个让我开心一整晚的消息——爷爷要回来了。

“二叔,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爷爷呢?”我听到了二叔的脚步声,打开房门蹦了出来,模样颇有几分讨人喜爱。不过,让我失望的是,我只见到了长出小山羊胡子的二叔,却没见到爷爷的踪影。

“……一转眼十四年了,我们的小公主,也长成了大闺女了,哈,二叔现在都抱不动你了。”二叔停住了脚步,从嘴上拿下了一个和平日里不一样的烟斗。他摸着我的脑袋,接着说道,“这么晚了,你等二叔做什么,快去睡觉去,别伤了皮肤,就不漂亮了。”

“哼,什么叫抱不动我了,我变胖了嘛?二叔你别撇开话题,爷爷人呢?”我双手一撒,将二叔的手从我的头上移了下来,瞪着大大的眸子瞧着这位如慈父一般的叔叔,希望从他那双凌冽的双眸里,知道点什么。

“他老人家没有回来,只是托人捎了些东西回来。咯,这是他托人寄给你的信件。本来我是打算明天再给你看的,拿去吧,没准里面有你想要的关于他的信息。二叔可没有拆开,偷看它。等你看完了,明天再给二叔瞧瞧吧。”二叔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以表示自己没有说谎。

“……爷爷都多少年没有回来了。”我轻叹了一口气,转身之余,顺手将信件给抽走了。房门在我进去之后,慢慢地合上了。要是月婆婆还在的话,她一定会安慰我一番的,可惜她前几年就走了。

二叔也不打算说些什么,他只是环视了一眼偌大的厅堂,也觉得这个家少了点什么。轻摇了一下脑袋,他径直顺着走廊,往自己的房间去了。走廊上,响起了他节奏感十足的脚步声,一嗒一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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