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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雪锁海螺沟

海螺沟的积雪,千年不化。

外地人都说,海螺沟是建立在皑皑白雪之上的,因为它的特殊性和富有,又被称为邪恶的聚宝盆。可只有那些长年在海螺沟生活的人才知道,海螺沟并非表面那么夺目,所谓的财富只被寥寥几个人掌控着,平常人所能见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而执掌整个海螺沟的地方,是最高雪山上的一座巍峨的建筑物,其名曰:海螺宫。

海螺宫的每一片砖瓦皆是由火山玻璃石炼制而成,凝重的红黑色在茫茫白色中格外醒目。昂贵的造价以及特殊的象征总是会让多名强者丧心病狂地起了想要霸占的念头,却又在“那位大人”的魂尘境界的震慑下,都选择退缩。他们所能做的,仅仅只是按照惯例,每隔几年,进宫朝拜一次。

咻!一道银白色的光笔直地射向寂静的海螺宫,尾弧在空中划过一道亮线。光直射入海螺宫中,插入地下,随着震动频率降低,幻影渐消。这原来是一根羽箭,箭羽留在外面。

旋即,这里再次陷入寂静的封禁中。

日渐西沉。

海螺宫的大门被一双干枯的手推开,走进一鬓角斑白的老头。这老头身穿青色袍衣,步履颤巍。他慢步到羽箭前,浊眼中捎带些不可思议。虚手一抬,羽箭便拔地而起,落入他的手中。轻轻挤压,箭杆破裂,纸卷划落。

他拾起纸卷,放在袖中,缓步向前,向正前方的那座大殿行去,躯体微颤。

老头进入大殿,只见大殿中一片金碧辉煌,琉璃玛瑙数不胜数,几乎已经覆盖住了火山玻璃石墙面。绫罗绸缎平铺地面,红蓝相间,竟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一种高贵的淡紫色。衬托它的,本应为歌舞升平,却替换成了冷寂。

殿尽头一把破烂太师椅,与周围形成鲜明的对比。那太师椅木纹凸显,木头裂缝如沟壑一般散落在太师椅的各处,真是难以想象,它是怎么承担那个中年人的重量的。

霍不天卧坐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双目慵懒地睁不开。头发散乱在鬓角两侧,衣衫更是一副很长时间没有打理的模样,不由让人心生厌恶。

“大人,帝既前来朝拜。”老头在距离霍不天几十尺的地方俯跪下来。

“帝既,你还和我客气什么?我的朋友本来就没有几个,如果你都和我客气,我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中年人笑道。

老头站起来,终于用一种朋友的语气缓缓地说道:“最近各个大家族都诡异地丢失了价值不菲的玉佩,想让你帮忙调查一下。”

霍不天有些乏味地看看几乎覆盖了整个墙面的琉璃玛瑙,“不就是翠玉么?那些老混蛋,不知道我懒么?还让我调查,混的,自己手下那么多人,留着不用,吃干饭!”霍不天咒骂道。

面对帝既,霍不天就像面对自己家里人一样,口无遮拦。帝既,是服侍上一任海螺宫之主的人。

“就知道你不管,所以这些案子都让我揽下了。”帝既见霍不天怒气冲冲的模样,哭笑不得,“这是在外面捡拾到的,你看看吧,估计又是什么战书。”帝既将纸卷拿出来,双手托着,恭敬地递呈上去。

“这次又是哪个家族的?”霍不天问着,将纸卷打开。不过,里面娟秀的字体,可并不像战书。

“帝既,你从哪捡到的?”

“就在殿外。”

霍不天站起身,慌张走出大殿。

“此书藏于羽箭内,被人射进宫中。”

沉默,良久的沉默。霍不天的眼中明暗交杂。

“帝既,拿着海螺宫的令牌,传我号令,全面封锁海螺沟,明日黄昏,我要下山!”

……

风雪交加。

冷风吹不动鹅毛大的雪花,充其量也就是让它偏移那么一丝。

白日已经逼近西方,也不知有没有到黄昏,霍不天懒坐在太师椅上,目光越过层层瓦砾,追随下落的鹅毛雪,眼底流转着复杂的光色。

这个中年人的头发有些变白,岁月的痕迹无情地刻在面颊,高耸的鼻梁撑起帅气的弧度,嘴角并无笑意。

白日终于落下,夜晚也将来临。霍不天的身影一闪,便消失地无影无踪,好像根本不曾存在于这世间,也好像这海螺宫中,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人。

海螺宫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影,正艰难徒步在风雪中,走了片刻,他回头看看那座巍峨高耸的海螺宫,便一头扎进层层瑞雪中。

海螺宫在寂静中等待着唯一的主人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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