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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倒霉催的萧衡

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万径人烟少,只有几只寒鸦不惧严寒,在池塘里嘎嘎的叫。

天虽寒,但不饶景色宜人。

歌舞承平,雕栏画栋,琼楼屋宇。

诗曰:隋运与天绝,生灵厌氛昏。圣期在宁乱,士马兴太原。立极万邦推,登庸四海尊。庆膺神武帝,业付皇曾孙。缅慕封唐道,追惟归沛魂。诏书感先义,典礼巡旧藩。高殿彩云合,春旗祥风翻。率西见汾水,奔北空塞垣。款曲童儿佐,依迟故老言。里颁慈惠赏,家受复除恩。下辇崇三教,建碑当九门。孝思敦至美,亿载奉开元。

诗曰:开元天子万事足,唯惜当时光景促。三乡陌上望仙山,归作霓裳羽衣曲。仙心从此在瑶池,三清八景相追随。天上忽乘白云去,世间空有秋风词。

又有诗曰: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织不相失。

总之,唐玄宗李隆基初登大宝时,年轻力壮,在诛除太平公主之乱后,把皇权牢牢的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自小对祖爷爷贞观之治的耳濡目染,李隆基也一心想做一番大事,励精图治,开拓进取,承贞观遗风,任姚崇、宋璟为相,用人唯贤,亲贤臣,远小人,抑制宦官干政。重视农业发展,重视惩处贪官污吏,发扬学风,进一步完善科举制度,让人才如涌而出。同时严厉反击边境来的侵虐,又派遣使者亲和许多周边国家。经过玄宗十多年的努力,唐朝在政治、经济上达到前所未有的况景,天下大治,唐朝进入全盛时期,并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强盛的国家,史称“开元盛世”。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偶尔船只飘过,来去如飞。篙撸轻摇,远远听闻有人喊归家的声音,随着一声嘹亮的应答,穿着单薄布满皱纹的男子咧嘴一笑,一日的疲惫,化为淡淡的满足。

夕阳西下,残阳娇艳,如娇羞的女子,在水面拉出长长的倒影。古楼排排,端是一幅令人感叹万分的画卷。

手摇折扇,一翩翩公子朗声吟道:“杨柳清风岸,夕阳天边还。轻舟浆急急,要过万重山。”

“好啊……”顿时一片叫好之声。

原来这就是古时的才子啊,在河岸边,一棵树下的一男子不由想到:邀几个文人,认识的,或不认识的,共同聚聚,或郊游,或宴会,尽兴之际,吟上几句,尽显名士风流。

然而,大冬天的,不冷么?他腹诽。想着,不由缩了缩身子。这时候,没有羽绒服,没有保暖衣,那些郊游的公子小姐虽然穿着华丽,但嘴唇瑟瑟发抖,也要轻摇折扇。要风度不要温度啊。

这男子叫萧衡,父母是农民,想要他梦想远大,走得更远,然而是,平凡的人,平凡的人生,相貌平平,学**平,三流大学毕业,混迹在求职的大海里,一混几年,一事无成,一无所有。连别人口中的谈资,他什么也没有,甚至二十七八了,正经女朋友都没有,相亲几次,他也曾意动,以为自己也能过上大家羡慕的成双生活,哪只饭也吃了,电影也看了,都是妹纸说了一句,你是个好人,然后就没有下文了。究其原因,萧衡自己也明白,自己家贫,又嘴笨不会哄妹纸,半日相处,人家就把自己的什么都搞清楚了,最后安慰自己会找到更好的,这话怎么有点淡淡的忧伤,他不由得苦笑。

然而平凡的人也有平凡的好处,得不到就不去想,他倒是不会怨天尤人,心态平和,该怎样生活还是怎样的生活。然而,每个人似乎也有他的境遇,他就这么奇葩的,赶上了穿越的末班车。

萧衡不由又想起二十一世纪的腐男们的生活来,他们那时日出而睡,日落而出,半夜正是兴头,几打啤酒,一锅烧烤,或几杯五粮液,酒兴朦胧,大嚎几声,美名曰:享受生活。

不过,又想想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生活,过得端的是毫无亮点,相貌平平,口才一般般,素来喜欢清静,不擅言谈,不擅交际。求职路上,折腾几年,进厂,搬砖,做了好多事情,都不长久,最后凭着一股韧劲,硬上考上了离家隔壁县的乡镇小职员。当然,回忆起来,他又不由得苦笑,自己笔试第一,面试也是第一,额,面试是倒数的。

所以,他这样的人,到了岗位上,只能默默做事,谁也不认识他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奔波了好多年,还是两个字,失败。

没有什么出路,他到安于平凡,上上班,加加班,妹纸,那是不用想的,闲余时间,看看书,现在不考试了,什么书,天文地理,娱乐八卦,都可以倒杯咖啡,细细品尝,但他更喜欢看的是历史,但当涉猎,不求甚解。偶尔跟家人打打电话,个把月回家看看,倒也自得其乐。

夕阳在空中撒下最后一抹白色,天开始泛黑,没了太阳,一下子冷了许多。萧衡粗布麻衣,哪里受得了,顿时几个寒颤。收回了回忆,思路又回到眼前来。看着河面,景象万千,他却眼里流出一阵感伤。

他自来到这个地方,已经有半年了。

青石小道,古砖古瓦,古衣古饰,没有电线杆的穿帮,没有灯光师的闪烁,更没有导演在喊咔嚓,一切都显示着,这不是在拍戏,这是确确实实的古代。但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也不容易,这时候的老百姓没有什么文化意识,哪里知道年月,甚至很多人连自己活了多久都不知道,萧衡找人打听许久才知道,现在是天宝年间。他来时已是天宝十二载秋,现在是天宝十二年冬。

“扑街啊。”萧衡半天吐出某东的方言,天宝十二年,萧衡一拍脑门,欲哭无泪。这太坑了,要穿越再往前几十年啊。萧衡计算机嘛,只会玩单机游戏,艺术嘛,连碗都画不像,化学嘛,倒是记得有个H二O,物理嘛,向心力离心率等等,一团乱麻分不清,其它也是不堪谈起,偏偏历史还知晓一些,更喜欢风云世界的唐朝历史,所以他知道,不到两年就会发生唐朝转折点的大事——安史之乱。战乱使得唐朝一落千丈,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十室九空。

而不巧的是,萧衡现在所在地是常山郡下的一个小乡村,叫做格里村,离战乱之地范阳不远,一旦战争爆发,则后果……

萧衡不敢再想下去,得想办法离开这里,萧衡肯定的想。人家穿越做公侯,挥挥手地动山摇,自己估计是最惨的了,愁吃愁穿,偏偏自己还什么都不会,估计要成为混得最惨的穿越者了,饿死在无名山上,萧衡如是想。

不过,萧衡现在却一时走不了。半年前他机缘巧合下穿越时,摔在了大山中,半死不活,昏迷不醒,是一对老夫妻救了他,要不然,他只怕要做了那吊白大睛的晚餐的。老夫妻都五十多岁了,膝下无儿无女,再上生活的劳累和精神上的摧压,显得如六七十的老头一般。他们问萧衡情况,萧衡只说父母双亡,家乡闹荒,稀里糊涂就逃难到了这里。两老人不疑,见萧衡无家可归,便动了收留他的意思。同时老人也姓萧,便欲收做义子。萧衡养了半月伤后,探明一些社会情况,感激之下,又自忖自己身份不明,人生地不熟,无地可去,便同意了,对两老人以“父母”相称。两老人道真是天意,笑容挂在脸上了好几天。

穿越后的萧衡,身体没有什么变化。脸略长圆,星目,眉毛弯而长浓,虽不是什么万里挑一的大帅哥,但打扮起来,也有几分英气。他不胖不瘦,中等个子,有南方人的特点,看上去较为柔弱。

现在该怎么办呢?萧衡还在为即将到来的灾难而发愁。要不要去告诉李隆基,说过两年安禄山会谋反,叫他做些准备。萧衡这念头一闪过就立马摇头否定了。现在安禄山跟唐玄宗的宠妃杨贵妃打得火热,玄宗也极其宠幸他,自己去说,别说十有九成见不到玄宗,就算见到了,也会被玄宗叉出去砍了。

唉,头疼,搬家吧,搬到南方去,那里受战乱小。但是,自己用什么理由呢?故土重迁,两老人都是这里地地道道的农民,一辈子生长在这里。现在土地兼并严重,两老人怎舍得离开那仅剩的几分地。说兵乱,老人肯定不会相信,毕竟盛世之下,还相对平稳了百余年,谁会觉得有突然的战乱。而且他们老了,就算战乱,他们也难选择去背井离乡。

头痛,萧衡拍了拍脑门。

当然,目前最要紧的,是赶紧“回家”。刚才是他累了在歇息,现在天黑,得走快点。村里贫困,农户偶尔要上山打些柴,进城卖掉,来补贴家用。萧衡今天正是卖了柴往回走。

休息了许久,十分疲劳的萧衡不觉感到了几分惬意,边走边打量起四周来。

右边,是长长的河走廊,这是隋炀帝修建的运河岸。河岸离路有一段隔离带,因此才有那些公子小姐郊游的园地。

他的左边,是高高的围墙。听人说,这是常山有名的富商王通宝之家。围墙粉妆玉砌,琉璃瓦蜿蜒曲直,十分气派,萧衡在外面看不见里面如何,但谁都知道里面修得十分豪华,富贵人家,假山流水,楼阁花园,亭台水榭,端的令人向往。这姜通宝年逾四十,膝下无儿,只有一女儿。说起这女儿,却是方圆万里闻名,她有闭月羞花之貌,更难得还通琴棋书画,此时她芳龄二八,正待字闺中,提亲的人连她家门槛都踏破了。

所以,刚才那些才子无不跃跃欲试,吟诗作对,显露风流,醉翁之意,不言自明了。萧衡露出了一个我懂的眼神。

男人爱美女,人之常情,何况还是千万里挑一的女子,又有王通宝那百万家产,不令人心动都不行。

不过萧衡却对这女子不怎么在意,他没有人家主角那样穿越后一身王八之气,那些大气主角一穿越就要征服世界,金钱美女任撷取。萧衡只是平凡的一个安于平凡的人。他不认为美女会看上他,在他没有足够资本之前,他可没有成家立业的想法,想也没有可能。现代人大多都是向钱看,古代更是重视门户之见,以他现在这样,女人想都别想,何况他还是个不知怎么与女人打交道的人。

女人,显然不是萧衡现在要考虑的问题。

望了一眼才子们,又看了看高高的围墙,又看看天色,那些才子似乎意犹未尽,萧衡摇头笑笑,缓缓地往前走。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鸡鸣犬吠。而身边才子风流,正是一幅美妙的画卷。

“啊”突地,一道尖叫的女声划破向晚,声音惊慌失措,如同受了伤的小兔,但声音珠圆玉润,却是掩不住的动听悦耳。

“啊,小姐怎么了?”浑厚的声音。接着就是,“大胆毛贼,尽敢欺负我家小姐,大家快抓住他。”然后便是嘈杂的追人声音。

“嗖”地,一道人影闪过萧衡面前,三下两下几跃就没了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萧衡摸摸鼻子,狐疑地看着围墙。

“快,小贼就在那。”这时,从院子问口冲出来一伙凶神恶煞的家丁,有一个人指着他道。

“快,打废他。”一个为首的喊。

“对,欺负小姐,罪该万死……”

“啊,敢欺负我们梦中情……啊呸,是金枝玉叶沉鱼落雁善良的王小姐,打死打死。”

“对,对。”

他们来势汹汹,以至于萧衡还明白是咋回事。

“砰、砰、噼、啪……”他们不由分说,拳脚棍棒直接朝萧衡身上招呼。

“啊,不是我……”情急之下,萧衡以手挡住头部,急忙辩道。

“哼,你这贼子,敢来偷窥我家小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为首的那人那由萧衡辩驳。恶狠狠地对手下道,“你们,给我狠狠地打。”群丁对于这个贼子敢偷窥自家小姐愤愤不平,闻言早就一拥而上。

“砰、砰、噼、啪……”

这倒好,穿越半年,挨饿受冻,啥事没做成,还被人当成了贼,还是万恶的淫贼。萧衡心里这个憋屈啊,倒霉催的。“你们认错人……”萧衡还未说完,身体较弱的他,哪禁得起那伙彪形壮汉的殴打,立马就被打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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