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
2023年。
绚丽的灯光弥漫着整个城市,交错的立交桥上风驰电挚着一辆辆汽车,狂欢的人们面带笑意的彼此交错着。
圆月皎洁,月光挥洒着淡银的光芒笼罩着世界。
一个人影从天而降,一身古代装扮,齐腰的长发在身后,无风自动,他身影很快的隐身黑暗,探索着这个城市。
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低头调笑着怀里的女婴,逗起女婴咯咯笑声。
他环游了整个城市,最终把婴儿放在了一个‘天康’福利院门口。
他身处黑暗中,等待着。
婴儿啼哭声音最终引来了福利院的几个人影,人影抱起婴儿四周环视。
年轻男人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然后抬头望月,叹了口气,隐身黑暗。
时光搓搓,年华流转。
十八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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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灯光开关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房间的光线时明时暗,透过短暂的光亮能看到床上躺着一个身材高挑,面色惨白的秀气少年。
葛阳双目无神,可能抑郁了。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死亡。
或许一个猛子扎进风华江,稍微挣扎几下,就结束了十七年本就痛苦的人生。
或许站在新晨大厦天台,背对苍生,沉寂深渊。
忽然一阵‘嗡嗡’的声音,响在耳边,此起彼伏。
腊月了,蚊子还这么坚强吗?
这时忽然听到敲门声。
会是谁?谁还在乎我?
舅妈?她有钥匙,宋小燕?她敲门不是这个声音,烦死了……
他缓慢的坐了起来,松开在开关上的手,抓着自己的棉睡裤,让脚放在冰凉的地板上,找到棉拖鞋,安全的把脚装了进去。
缓慢的站了起来,吐出一口气,走了两步,很神奇,今天没有摔倒。
这时敲门声停止了,门口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小偷?
葛阳屏住本就脆弱的呼吸,心想,小偷偷完应该就会走,应该不会发生抢劫杀人的戏码吧?如果他要用强……自己也无力反抗。
这时听见门开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略微嘶哑:“这混小子,居然不在家,不对!不会死了吧。”
顿时客厅里响起‘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葛阳松了一口气,这是舅妈,张翠芳,换了个进门方式就把自己吓了一跳。
看来自己对生活还有希望。
他打开卧室的门,与舅妈面对着面,彼此看了两秒。
“啊……”一道尖利的高音响了起来,刺痛了葛阳的耳膜。
葛阳看着舅妈手舞足蹈,然后捂着胸口骂道:“你个混小子,吓死我了,你说你在家怎么不吱声。”
葛阳扶着门框,看着喘着粗气的舅妈,平静的说道:“你不是有钥匙吗?”
“这怪我吗?宋小燕那神经病一直找你,安什么心,谁不知道,万一我开门看见你们,看见你们正在……,不是怕你留下阴影吗?”
张翠芳黑着脸没好气的说着。
葛阳瞬间就知道了什么,有些脸红的说道:“我们都还是孩子,你多想了。”
张翠芳撇了葛阳一眼,把门口的菜和一个红色塑料带放进了冰箱。
嘴里絮叨着:“我多想了,哼,我想的少了,刚开始还觉的那姑娘白白静静的,你跟她做朋友也没什么,我这一打听,你猜怎么着?”
葛阳配合的疑惑道:“怎么着?”
“她是从精神病院刚出来的,听说啊,她把她养父给打残了,两年都没坚持下来。
在精神病院也不老实,就去年,她伙同另一个精神病把人绑在棍子上,架火烤来着,听说闹很大。”
“我知道,她跟我说了。”葛阳回道:“那是她一个厨师病友教她烤全羊做法,就是务实了些。”
“那也不能把人绑来烤吧?”
“被烤的还挺开心,说自己是个会飞的猪。”葛阳突然露出一丝笑意。
张翠芳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别说那么多了,以后离她远一点,她很危险,你妈走的早,你爸又跑的没烟,你也一身怪病,哎,这个家……”
“她是我朋友,我没有朋友了。”葛阳语气暗淡的说道。
张翠芳摆了摆手,站了起来:“你也长大了,有主见,你自己看着办,给你带了你表哥带回的肉,听说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听着稀奇,我跟你舅舅血压高吃不了,就给你补补,走了,该到上班时间了。”
舅妈确实年纪大了,五十多岁就半白的头发,葛阳乖巧的点了下头。
然后看着张翠芳走出门口,关上门,葛阳又有一丝孤独感。
身上的怪病,从小就染上了,这些年来,找了很多医院,请了很多大师,都没效果,从痛风,肌肉萎缩,肾衰竭,帕金森到精神幻觉,各种病例越积越多。
就这样遗留的两套房子都快花完了,估计,再这么下去,这套老房子也留不住。
活着真难。
肚子饿了,宋小燕怎么还不来?
葛阳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找到了早间新闻。
“拒知情者网报道,第327次异世界之旅完美结束,这次探索除了收集到大量的矿石,植被,还带回了异世界的生物,剑牛。现在有请生物专家华莱博士为大家介绍这次异世界旅程,华博士……”
整体意思是说,这次探索牺牲了24位科研人员,为此痛彻心扉。
并准备为这24位英雄准备开个追悼大会,来缅怀英雄们为这世界做的贡献。
并介绍到这头重约七吨的生物,到地球第一天就死亡了。
葛阳看着这剑牛图片,牛的身体,没有双角,头颅中间只有一个剑型的独角,明显的就像黑暗版的肥胖独角兽。
异世界,呵呵,什么?不是地球的肉,对……肉。
他突然想起了舅妈说的话。
葛阳晃晃荡荡的走到冰箱旁边,拿出那个红色塑料袋。
挺沉的,估摸着得有三斤。
带到客厅茶几上,打开袋子,里面鲜红的肉泛着莹光。
这不会是那大家伙的肉吧?
表哥部队退伍后就去了一个特殊部门,这事他知道。
难道……
‘砰砰砰,咣咣……’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葛阳无奈的起身开门。
宋小燕驾到了。
白色羽绒服敞开着,里面是粉色毛衣,勾勒出和谐的曲线,下身是浅白色牛仔裤,紧身的那种。
一米七的个头,面容干净,五官端正,不是很惊艳,但还算是明眸皓齿。
一个硕大的马尾辫,左右摇摆着。
宋小燕没跟葛阳客气,仿佛自己家一样,把早餐扔在茶几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行云流水。
“你舅妈来了?她又说我什么坏话?”宋小燕声音清脆,略带鼻音。
“她说,男孩子在家要注意安全。”葛阳撇了撇嘴说道。
“就知道,她肯定说我坏话……啊?啥意思,怕我吃了你?”宋小燕疑惑道。
“没有,我把钱给你。”葛阳手机给宋小燕转了一个红包。
这是他们的习惯,都半年了。
这是个老旧的居民楼,共四层,宋小燕她家住四楼,葛阳家三楼,算是从小就认识。
宋小燕她养父是酒鬼,喝点酒就打人,小时候宋小燕到葛阳家躲过几次。
直到后来她家彻底消失在这栋楼。
“这是你舅妈带来的?准备怎么吃?是红烧还是煮。”宋小燕拿着肉跑到厨房,说道。
这一瞬间她就想出了十几种做法。
葛阳知道宋小燕厨艺不错,毕竟在精神病院接受过专业的指导。
别人都怕她,葛阳不怕,因为他们两个都有证。
算是同病相怜。
“你做的都好吃。”葛阳笑道,嘴里填充着大馅包子。
有人做饭,有人陪着,有人关心着,这感觉让葛阳有点患得患失。
“今天情况怎么样?要不?我们去逛街,城西开了庙会,挺热闹的,顺便买点调料。”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
“好啊,快过年了,家里也该填点东西了。”葛阳也很开心,他虽然受病痛折磨,可心理上很正常,喜欢热闹,只是没人带他。
“走吧。”宋小燕把肉又扔进水盆里解冻,从沙发旁边拿出一把折叠轮椅,一脚踢开,推到门口。
说道:“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