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封月和契约

天月苍白,暗淡无星。

淼淼黑河横穿大陆,无故带来寒凉。

夜色将暗,正是月黑风高之时,却见一抹白影如同鬼魅般掠过密林,在那黑河边停下了。

“江城信女封月,愿以己身为契,求得力量,平冤昭雪,以定乾坤,正世间秩序!敬请河灵垂怜,启虚度之舟,度青天之使!”封月在河边跪下,双手呈上一封鲜红的契书。

夜风呼啸,再无鬼魅弥弥之音。

静待良久,封月起身,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红纸,笑了一声,随手扔掉了。

这场游戏再也不会开始了!

转身的她并没有看见,契书落入黑河,左下角慢慢出现一枚金色的印鉴,以及一个龙飞凤舞的“准”字。

随后,一条漆黑的轿船慢慢从水里冒了出来!

少女叫封月,江城少城主,素来向往江湖的快意恩仇、逍遥自在,可惜城主就他这么一个独生女,哪能放她四处游历,活在刀光血影之下?

一个向往,一个担忧,父女俩又都是犟脾气,谁也不肯退步!

后来变成了我逃,他堵,大家都不得幸免的局面,每每上蹿下跳之间,到也别有意思,只是苦了百姓和侍卫,对此事津津乐道看个趣子,笑掉了大牙。

总之,江城是被搞得乌烟瘴气!

别的不说,封月乐在其中了,热衷于与她老爹对法,封桦也无半分恼怒,只要女儿不提离开江城,便乐意和她折腾,收拾烂摊子。

原本生活应该会一直这样下去,谁成想,城主老爹忽然……就没了?

封月还未反应过来,就有自称老爹私生女登堂入室,竟是想和封月争权夺势?

又有临城少城主持着契约而来,说是老爹经年定下的婚约,要封月出嫁?

封月又不是傻子,虽然没有继承江城的心,但江城是老爹的心血,怎么可能让这个突然冒出的私生女,让其和所谓的未婚夫给瓜分?

之后自然是各种斗法,你争我夺,在老爹的旧部支持下,封月倒渐渐稳住了局面。

虽不算老姜,一番折腾下来颇为费劲,远没有封桦处理起来老练轻松,但到底是稳住了。

可近一个月以来,江城频发离奇案件,市集莫名出现毫无源头被啃食了的尸体,夜间传来小儿鬼啼,许是山林中的猛兽入了城,封月且派了曾横穿无尽森林雇佣兵的刘叔探查,暂且还没有头绪;

夜晚入梦的神明启示,全城百姓都受到了神的旨意,指明要100名少女,抽干血液,麻布裹尸,以琉璃压心,丝绸束腿,麻绳束脖,百年槐木为棺椁,沉入黑河底,以示对神明的敬仰,封月猜测是某些宗教的狂教徒来此作乱,此事有神医圣手的白叔叔主动请缨跟进,也暂没有找到源头;

李财主家的六岁小儿子频繁失踪,身上莫名出现青紫伤痕,人失踪时奶娘侍卫却毫无发觉,封月觉着是奴大欺主,求了莫叔叔去抓个现行。哪曾想,半月以来,一到子时,莫叔叔便倒头就睡,许是被下了药,小孩越加犹如惊弓之鸟,还对严查此事的封家客卿莫叔叔害怕起来……

这些稀奇古怪、毫无厘头的事情搞的封月头昏脑胀,城主府的每个人都被动员起来,却没有一件事查明真相!

城里的百姓钱甚至开始流言四起,说封月无德,不被上神亲睐,这才降下这些灾祸!

可去他妈的上神!

就算真有这所谓的上神,不庇佑风调雨顺,为一己之私降祸于生灵,那绝不是神明,是注定要被打下神格的魔头!

任封月说的了天花乱坠,百姓还是渐渐对她失去信任,封月稍有亲近靠近,便做惊恐之像,久而久之,便干脆窝在城主府书房,做后方主脑了。

管了百姓后怕,不管又是流言四起,再又说封月窝窝囊囊,没有其父亲半分仁慈,放任了嗜血凶徒谋害百姓,逍遥法外!

封月无可辩驳,不论什么事情,当他们坚决不相信的时候,就算说破了喉咙,也还是不相信。

为今之计,也只有拿出凶手人头来安抚民心了。

但是案子,总该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可无论封月怎么查,所有客卿属下如何查!

那些事情都仿佛毫无源头!

她尚且在翻阅旧时卷宗,书籍典藏,忙的焦头烂额,腾不出空守,不曾想第二天就有人击鼓,最开始引头说封月无德的那个人死了,死因是脖颈上的针!

百姓惊慌,都说是封月恼羞成怒,杀人泄愤!

只因封月的父亲封桦与白叔叔走的近,学了些皮毛把式,医术上一窍不通,反倒练出个暗器,素来有用银针的习惯!

这实在没有道理,且用银针当暗器的是她老爹封桦,又不是她封月!

百姓可不管封月会不会用银针,在压抑的氛围下太久,他们迫切的需要一个发泄的理由,比如说推出一个人承受怒气?

封月作为少城主,又素来有些顽劣,众人早就在心里积了些怨气,上台后怪事丛生,无疑成了所有人的活靶子!

城主府的玄铁门都让砸凹了数十个洞!

为避免进一步激化民怨,封月干脆呆在老爹的书房,翻阅卷宗整理线索,寻找漏洞。

她到底是个活泼性子,长门在书房里,终有忍不住的时候,却蹬着桌子翘椅子,躺在椅子上,举着卷宗翻阅,四腿椅子臂硬生生用成了摇摇椅,一摇一晃、一摇又一晃!

然后……一不小心松了力道,没能勾住桌沿,连人带椅子栽了个人仰马翻,人倒没摔出意外,就是椅子上的信暴露了行踪,劣质的草纸袋子装着,不知用什么粘在了椅子下面。

上面是封月的老爹封桦的字迹。

里面堪称详细的写了个荒谬的传说。

大概就是说,数千万年前,江城一带群魔乱舞,像人间炼狱一样。

人类百姓寥寥无几,城里居住的多是些妖魔鬼魅,不讲律法道德,肆意屠杀争斗,任性妄为,就连周边的城市都深受其害,渐渐地外迁,江城边缘渐渐荒芜,成了不被管束的法外之地。

天道不忍世间乱象,遂派遣封家老祖封礼入世间,镇妖魔,书写妖魔律法,维持世间秩序。

封礼坐镇江城,镇压一切邪恶的妖魔鬼怪穷凶恶徒,庇护一切善良的好妖好魔,稳定了一方秩序,庇护生灵,广定乾坤天下安乐。

有许多人要向往江城的安宁,都前往此区域定居,他们聚集在江城旁边,围拢而居,成众星拱月之势,有的聚落慢慢成了村,成了镇,成了城,成了现在的江城一带的样子。

轮回将休,世间的灵力开始衰弱,妖魔和修士也渐渐被人遗忘,而审判灵异的封家也逐渐被遗忘。

封家的先祖都认为,大的浩劫将要来临。

随着灵力的衰弱,一定会有不愿舍弃神通的妖魔之余追求邪道,走上歪路。

封家的人哪怕舍弃生命,也要阻止这些会扰乱世间秩序的邪道,将这些罪恶一同与灵气消亡,绝不可让他们扰了世间的平静!

当然,也考虑到了后人后继无力,所以倘若那时已经无力阻止,可前往黑河,向老祖传讯,各位祖先自会入世。

后面还详细的写了传讯的方法。

于是,被关的快要长蘑菇的封月蠢蠢欲动了,抛开了一众焦头烂额的事情,趁夜晚无百姓,跑去玩儿。

封桦酷爱搞这些莫名其妙的游戏,封月也对这些兴致昂扬!

不过这次游戏还没准备好,所以封月扑了一场空。

这个游戏永远也没办法玩了。

毕竟,老爹就那么……死了?

封月也怀疑过自己老爹的死因。

可一切简直太正常了。

遇到了山匪,恰巧老爹在虚弱期,恰巧白叔叔被老爹留在苏城,恰巧山匪里蹦出了个挺能打的高个子,恰巧撞上一只流箭……这么些个巧合下来,要了封桦的命!

狠狠地摇了摇头,封月暗想,灵气都他么衰弱多久了,妖魔鬼怪天道轮回之类的东西,就算封桦现在还活着,也没地方给她找个鬼当老祖玩!

回了城主府,封月一头扎进书房里,翻找着他老爹的手稿。

老爹管理江城近20年,也没出半点差错。

现在他老人家前脚刚走,后脚就有杂碎想对江城出手,关键是还隐藏的很好,压根抓不到人!

封月怀疑可能是什么小众的武功路数。

也许老爹曾经和这些人打过交道,或许他的手稿卷宗中会有这种武功的记录,这世界上,但凡是武艺,就一定会有漏洞!

纯黑的烟雾,无声无息的渗进书房,落在一个书架上,凝聚成了一顶黑色的轿船。

天雾蒙蒙的,黎明的阳光勉强穿透浓浓烟云,洒下几分余晖,书房的门被猛然拍响。

俞樵的声音急促内虚,说一句哑三句,焦急中略带哭腔,“城主!府门外又围了好多百姓,说是昨晚城外又死了三个人,都是一针毙命,还有人说,在城外看到过您,说是天子犯法,还要与民同罪,你杀了这么多人,要你出去偿命啊!”

封月一个机灵顿时清醒了从书桌上直起身子,随手扒拉了一下头发,确定无不妥,就打开门。

刚准备开口,就被俞樵头顶杯口大的窟窿吓了一跳,发黄的头发有些许凌乱,上还沾着菜叶,血迹糊了满脸!

封月惊了!

艹!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封月成病猫了!

居然敢这么欺负她的俞樵!

封月回过身抽出剑,提着就怒气冲冲的往外走,浑身煞气逼人!

俞樵被吓了一跳,连忙跟上抱住封月提剑的手,有腥臭的黄色的物体蹭到封月身上,让她寒毛发凉,“城主!冷静!冷静点,你的剑不能指着百姓!要温声安抚,他们只是被吓坏了!”

封月被俞樵抱着,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俞樵从小和封月一起长大,是被当作管家培养的,人很聪明,学什么都快。

也许是因为他有了聪明的脑袋,招致神明妒忌,不能练武,身体又素来虚弱,性子也略显绵软。

甚至不如羸弱的书生,书生被惹急了还会骂两句有辱斯文呢!

对着别人,封月打就打了,气就气了。

可对俞樵,那是不能打,也不能骂,这人一不小心就要病上个把月,又苦又涩的汤药当饭吃,小脸白花花的吓人。

从小到大用珍贵的药材精心喂着,勉强长到19岁,没受过半分委屈,老爹才走不到半月,竟被杀红了眼的百姓在头上开了个洞!

要是老爹还在,不知道要心疼伤什么样!

而且——他脑壳上流的是血吗?

都是钱啊!

倒不是封月抠门财迷!

而是整个江城的账上就剩下83万6千27两白银了!

看着很多,事实上俞樵吃上一副药就要花万把两,封月修个武器什么的也要花上万来两,还有发给江城祝驻城武者月俸,一个月就要去一半!

若是出了什么情况,剩下的这些银子连两个月都不够用!

以往的花销比这更大,也不知老爹从哪弄银两。

俞樵浑然不知封月满心心疼,紧紧抓着封月的胳膊,顶着满脸的血迹、浑身污渍,苦劝着,“城主,原本百姓就不服您,这些天又出了这么些事儿,你要是再跟百姓动了手,江城就真乱了!”

封月心说早乱了,却闭了闭眼,轻吐一口浊气,温声的安慰俞樵,“别担心,我晓得,这些都是老爹画地为牢也要保护的,我不会伤害他们的,你去找文生把伤口处理了,换身衣服,别病了。”

俞樵这才松开了封月的手,忧心忡忡的让开路,“城主,别忘了您是城主!”

黑色的小船化作无形的烟雾,不远不近的跟在封月身边。

封月憋了满肚子的火冲到城主府门口,门外的声音喧嚣的如同闹市,激得她更是额头青筋直跳,“他们这是把我的城主府当菜市场了?”

门口的门卫低着头不说话,自从老城主死后,城主府门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围了。

封月来回走了两回,深吸一口气,才让门卫打开大门,她努力让自己露出从容的笑,还未开口,有东西砸了过来,封月侧身躲过,那东西咱在门口的九尾狐石像上,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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