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电竞选手到外卖员

鹏妈:「找到工作了没有?」

小鹏:「暂时没有,但我有在努力找。」

鹏妈:「努力?四年前就叫你别浪费时间在玩游戏上!!」

小鹏:「妈,那虽然是游戏,但我是有合约的,有薪资出的。」

鹏妈:「那又怎样?一早就说过不稳定,又没听进去。好了,现在后悔了吧?」

小鹏:「没有,从来没有后悔。」

鹏妈:「二十六岁了,大学毕业后就这样浪费了四年!你看别人儿子都在大

公司上班,薪资越来越高,越来越吃香。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你怎么办?」

小鹏:「我…」

鹏妈:「不要说了,我要睡了!我明天早上还要一早出去卖菜。」

小鹏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沉思了一会,也没有眨眼,说着:「

其实是八年了…」

第二天的早上...

鹏妈:「我出去了,桌上有些钱,省着点用,别不吃早餐!」

小鹏还没有睡醒…只是模糊的回答着:「知道了。」

鹏妈:「唉…真的是!我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好吃懒做!」

说罢就关了门出去。

小鹏回答后没有继续睡,但还在床上,回想起昨晚的一切,好像很晚

才睡,也没有睡得很好,睡了又醒了一直反覆。

小鹏也想找工作,但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

但是他不想再这样下去,都二十六岁了,还让父母担心,还在用父母的

零用钱过日子,因为在职业电竞选手后期,薪水已经一直掉,为了

维持给父母的家用和升级设备上,已经差不多用掉了积蓄。直到合约

不获续约…

小鹏走在路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好像有他们的事情在忙,有些人感

觉在苦恼中,但有些人脸上带着笑容,反正,都在往前走。

小鹏很想在街上大声一喊:「啊!」,但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

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可能是过去八年的职业电竞选手的关系吧。

不需要对着任何人,当然除了经纪人,可是经纪人见面的方式大多

是视频或社交APP。或许有时候输了会叹了一声,赢的时候笑了一下,

甚至逆转胜的时候,大喊一声!但终归是偶而的事,更多的是不断的

练习,独自在房间,在练习室,人有时也会很多,但,都在戴上耳机

自己在练习。

小鹏走着走着,对了,他还没有吃过东西,他还是记得的,毕竟早上

起来后到现在都六七个小时了,午饭时间都快过了。走进一间回教的

面食店,没有猪肉,不过他也不太想吃猪肉,点了一份羊肉刀削

面,曾经他的最爱,不过没有吃很久了。今天突然想吃了,而且还点了

份羊肉水饺。

店老板:「还有人来吗?一个人吃不了这些,我们店的份量很多的。」

小鹏:「不怕,吃得完,我走了五六个小时的路啦~」

店老板:「啊!走那么久,是做外送的吗?」

小鹏:「不是,只是我很喜欢走路,尤其无聊的时候。」

店老板:「喔…原来如此。好的,菜很多弄好,等等喔…」

小鹏:「不急,慢慢…」

店老板:「这么快就吃饱了吗?」

小鹏:「是的,可能比较饿。」

店老板:「好,慢走。」

小鹏:「谢谢。」

外卖员:「唉啊~对不起,有点赶,没事吧?!」

小鹏:「没事的。」

外卖员:「没事那我先进去拿东西了,真的对不起!」

小鹏:「不怕。」

外卖员可能太赶了,没注意到小鹏,冲进店里就撞到他,小鹏也在

思索中,也没太注意店外有人,但其实小鹏肩膀撞到有点痛,因为

他不太高,所以跟别人碰撞的时候,都是撞到肩膀,之前也撞过很

多次了,因为他总在散步中思考,有时候,自己的不小心,或人们

的不小心,两边都因缘分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碰肩而过,不过小

鹏也没有什么脾气,尤其关于这种无心之失,他都无所谓,即便自

己没有错,就像妈妈骂他,即便没有什么错,他也是一笑而过,反

正,是没什么跟别人吵架过。

小鹏看着天空,我能做什么,驾照又没有,英语不太行,电脑还

可以,但都是一般人会的东西,至于大学修读的专业,只能说刚合

格,只是空壳,那四年的时光,一直在练习,全心全意在电竞上

发展。体力除了高中时期打过篮球外,好像都没有多的体能训练,

做过短暂的侍应和销售员,性格即使不太内向,但好像跟同事的

关系没有相处的很好,很快就给解雇了。"

小鹏:「好吧!我先去考个驾照!」

但小鹏不好意思再问爸妈拿钱了…」

外送员:「不好意思,刚刚太赶,现在我又去送外卖,我给你留个

电话吧,有事联系我吧!」

小鹏:「真的没事…」

外送员:「我电话是138XXXXXXXX…我去送外卖了!再见!」

小鹏:「啊…」

小鹏记忆力还是不错的,把电话号码记住了,反正,他也没事干。

鹏妈:「找到工作了吗?」

小鹏:「还没有。」

鹏妈:「唉啊…这种环境,随便找点什么先做吧,别挑了。」

小鹏:「我没有挑啊。能申请都申请啦。」

鹏妈:「真的是,都说了别沉迷游戏了,早就说过…」

小鹏打断了妈:「别再说了!都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工作吗?」

鹏妈:「唉…不跟你说了,快点食饭吧!」

小鹏:「嗯。」

小鹏躺在床上,想着不挑就能找到工作了吗?

啊!突然想起那个电话,不然做外卖员吧?!

小鹏想起那个电话,但不敢打他电话。始终,已经好久没有打电话给别

人了。不然加个微信吧?可能他的电话能加?小鹏决定试一试。

果然可以!加到了,应该是他吧?

(微信对话)

小鹏:「你好?」

(过了一会儿…)

外卖员:「你好,你是?」

小鹏:「今天你在那间回教面食店门口撞到的那个男生,戴着眼镜的,记得吗?」

外卖员:「喔喔…记得,你受伤了吗?还是?」

小鹏:「没有没有,没有事的。只是说想请教你一下,怎样才能做外卖员?」

外卖员:「啊?没事就好。至于这个嘛,我都不好意思说,基本上,简单填一下

资料和实名认证就可以了。」

小鹏:「喔…但我什么都没有,这样可以的吗?」

外卖员:「什么都没有?什么意思?」

小鹏:「我没有驾照,没有车,也没有…反正什么都没有。」

外卖员:「没事的,单车他可以安排给你,当然要一点押金,但不多,然后完成

我刚说的那些,就可以接单了。」

小鹏:「喔喔…原来如此,谢谢你。」

外卖员:「不客气,没事。如果再有不明白的话可以再问我喔。」

小鹏:「好好,谢谢你,真的。」

(微笑表情)

当晚小鹏就完成了所有申请手续,在手机里。两个工作天就可以完成

审批,这两天小鹏不敢给妈说,因为他怕连这样都失败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申请后,小鹏好像有了动力,或许他刚看过了申请

条件,也认为是会批准的。小鹏把以前学校的英文书和一些课外书拿

出来,都铺满了尘,大概至少都八年没看过吧?他很快就把他认为现在

需要的书都拿出来,拍一拍书面上的尘,再拿纸巾湿点水,刷一刷表

面,至少看起来不要那么旧,最后大概整理了八九本书左右吧,英

语单词、人物传记还有一些韩语初学入门。他看了看,对耶,都忘

记高中时期,曾经很用心学过韩语一段时间,但到了高考前,因为

要专心温习高考的内容,就暂且放下了,但这一放,就是八年了…

小鹏看着这些书本,想起了高中时期的他,没有什么目标,都是

跟同学一样,早上醒来赶回学校上课。上课时嘛,有时候很认真,

有时候也眼困;小休的时候就跟同学聊聊天,在仅余的十分钟里去

球场打球;下课后上辅导课,到家里的时候洗完澡就吃晚饭;晚饭

后可能打打游戏,看看电视,再在睡前完成作业。如果明天有测验

就当然会温习,但仅限于有测验前的晚上,不然都不太会温习,

到升高三前的暑假,也就是高二后的暑假,他做过暑期工,也在那

个暑假,他发现了生活中的美好,一个很充实的暑假,睡到差不多

中午才起来去打工,是兼职侍应,做三个小时后也是餐厅最繁忙的

时间段,然后下午去上会计班,傍晚跟朋友打球,晚上在家里看看书,

日子过得很忙碌但充实,也是感到自己在支配着自己的人生。韩文

也是在那个时期学的。直到暑假结束后,班里跟老师凝聚着紧张的

氛围,一股战争前的各种准备,同学们也不敢怠慢,一副不胜无归

的模样,当然的,小鹏也是。有时候,人生的生活节奏,就是这样

的、轻易的被改变。被渲染的小鹏,就这样把暑假建立起来的生活,

全都推倒,被推进了一辆全速前进中的列车上,跟同学前往未知的、

但应该要到达的地方。

好不容易,考上了心仪的大学,令人称羡的法律系,嗯...是准备

成功的意思吗?只是没想到的是,离开了家乡,离开了规矩的生活,

甚至,没有班主任这回事,对大部人来说,至少在当时,是最令人

向往的吧?自由自在,宿舍里的同学,谈论著的,都是一说就懂,

你不懂?也该要懂的事。流行着什么?你不知道?没关系,你会知道的。

没有骑车的驾照?那就去考呗~反正,大家都是这样。

但对小鹏来说,有点不适应,照过往的经验,可以重新建立多一次

那个他觉得最美好的暑假生活吧?他也觉得他会,但他发现,原来,

成功的经验不是轻易可以复制的。原来,有些情况,还是不能太自由。

原来,有些时候,也是要该做某些事的。原来,有些人,一直唠叨

,你会逃避,之后才发现,那是一种催促,提醒你快点开始,或该

开始了。在不知所措、又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时候,他发现他很爱打游

戏,不,是在游戏里找到逃避这种无所适从的避风港。

鹏妈:「还不起来?都八点了,我要出门了,别再睡了,再看看有什么工

作适合的吧~」

小鹏半醒的状态下,一如既往地说:「嗯,知道了。」

今天应该不会收到审批完成的讯息吧?对,应该没那么快。想起昨天

整理好的书,是不是该拿起来温习点什么呢?好吧,先拿起英语单字

的那本吧,看见纸上的那些笔记,潦草地写着,我有这样写过吗?

再掀多两页,又好像是有吧?小鹏嘴角上扬了,嗯,那时候的我真的

挺用心的吧。先刷牙去吧!小鹏看着镜子的自己,有点陌生,好像没

有认真照镜子了吧?这八年,每天早上起来只是简单洗刷一下,就拿

起手机回覆战队和经纪人的信息,检查一下今天的训练行程,还有看

对手的比赛录像,然后坐在电脑面前一直跟着走,根本不用见任何人,

照镜子也好像没有了意义。

「我好像老了。」小鹏细声地对着镜子的自己说。用手慢慢摸一下自己的

脸庞。眼睛泛着点泪光。

小鹏:「我错了吗?」

回到房间,看着那些整理好的书,看来我是该也买点新的书吧?看着

过去的书或写下的笔记,让你仿佛回到从前,但回到不了那个奋不顾

身追住目标走的自己。人长大了,可以继续单纯的活着,但绝对不是

以前的那个自己。嗯,该买点新的书看。穿好衣服整理一下妆容,确

认钱包上还有买书本吃东西的钱后,出发。

那是一间市中心的书店,也因为以前的中学也在附近,所以经常

下学后去看看,面积不大,附近还有两间比这更大的书店,不过这是

有放椅子给人看书的,难道这是小店的生存之道?不得而知,但就

会多了一些不太会买书,但经常来坐着看书的人。小鹏原来想找些

语言类别或考试证照或专业类别的书籍,好让自己更好找工作吧。

但最后拿起来的是人物传记和自我激励的书。话说,如果感到迷茫

了,感到不知所措时,去书店走一趟,如果被书名或简介吸引了,

那就是你那时候该要看的书。<<从零开始活一次>>,小鹏给这本书

吸引了,简单翻两翻,对,就是这本,<<自我救赎永远不晚>>,对,

还有这本。就先这两本吧。太多也不够钱,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看

完,毕竟,没看书很久了。

「你好,总共120元,如果买够200元的话,可以做会员喔,之后都有

95折,需要吗?」老板娘说。

「暂时不用,谢谢你。」小鹏说。

「好的,没问题。欢迎下次再光临,慢走。」老板娘说。

「谢谢。」小鹏说。

小鹏看着远方,大步有力的走着,往自己的目的地去。这可能是买书

这个行为的魔力吧,买了点自己需要的书本后,还没有看,但就已经

掌握了书中的一切似的。

鹏妈:「今天找到工作没有?」

小鹏:「没有那么快的,还在找着呢。」

鹏妈:「别那么挑,都先做着,骑驴找马啊~」

小鹏:「我知道了,别每天都这样重复说可以吗?」

鹏妈:「不说也行啊,你找到就不说咯...」

小鹏:「我也想,但你这样说着我很烦。」

鹏妈:「烦?要是几年前你听我说,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考公务员或法律

相关的,稳打稳扎,不就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日子了吗?」

小鹏:「不要每次都重复着行吗?都过去了~怎么还念叨着呢?」

鹏妈:「现在怪我是了吗?」

小鹏:「不是,只是给我点时间可以吗?」

鹏妈:「唉…不管你了,你早点睡吧,别再浪费时间!」

小鹏:「知道了妈~」

小鹏躺在床上,看看自己的申请有没有审批了。当然,还是没有的,

这只是过了一天,但焦虑就是这样没有理性的,在想事情与查手机

这样来回,睡着了。

如果今天或明天都还没有批,我继续这样等不就很浪费时间了?

不,该做点什么吧?小鹏起来把昨天买的书看了看,看了几页,

直到看到这一句--过去的并不存在了。

过去的…不存在了…上了书步,显然,脑海里一直在盘旋着这句,

很快就换了装及洗刷出去散步了,那是小鹏的思考方式,是从小到大走路上

学培养的习惯,边走边思考,看着街坊之间十年如一日的问候,一直

发生的,随心情不同看出的新奇事情,已经多年没这样走了,是吧?或许有吧,只是

没发现身边的人与事,脑海里,全都是职业选手该思考的事。走了大概

二十多分钟,没有多注意时间的。唉啊…没带手机!好险的是有带门匙,赶快

走回来,生怕别人找他吧。不是,其实只有那个申请的审批结果而己。

原来在这!一看---你的审批结果已出。---小鹏立刻拿起来看,审批通过,

请到XXXX办理剩下的手续跟领取衣物用品和脚踏车。逼不及待,小鹏已

经再次出门,到达以上地点,做好所有的准备,看着当天的日落前的余

光,这日子终算告一段落啦…不,是终于重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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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妈:「又那么早出门去跑步?」

小鹏:「嗯。」

鹏妈:「你送外卖已经要骑脚踏车而且又跑上跑下的,还要去运动?」

小鹏:「不同啦,早上跑步时可以整理思绪且对身体好啊~」

鹏妈:「好吧~晚上回来吃饭喔。」

小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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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鹏:「我回来了。」

鹏妈:「怎么那么晚?饭菜都凉了。」

小鹏:「下班后去买些书籍,家里的书都差不多看完了。」

鹏妈:「这…你快吃饭吧!」

小鹏:「嗯。」

鹏妈:「儿子,我问你…」

小鹏:「什么?」

鹏妈:「你很认真工作…有点像你以前那样…但这工作应该做不长吧?」

小鹏:「然后呢?」

鹏妈:「我害怕又再见到你以前不获续约职业选手的那个样子…到时

侯怎么办?」

小鹏:「没关系的,我已经可以随时随地,再重新认真活一次。不,是很

多次。就像以前玩游戏说的那句…"只要留在峡谷,跌倒了再来一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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