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临江镇,天空依旧阴沉,嗖嗖的冷风吹动着枝头,枯叶随风而起,散落整条街道。
临江镇不是很大,离嘉陵江很近,背靠华蓉山,算的上山清水秀的“灵秀之镇”。
老镇的房屋大多比较老旧,很多还是砖木结构,周凡估计应该有不少年头了。
即便经历岁月的洗礼,这些房屋依旧完好。
一年多没有回来,老镇很多地方都有微微的改变。
街道两侧已经竖起了路灯,老旧的路面也铺上了水泥。
但周凡还是有总,说不出的亲切感。
出租车沿街道缓慢前行,在周凡的指引下,停靠在一处比较老旧宅院的门口。
白墙黑瓦,不少地方都布满了厚厚的青苔,好几处白灰已经脱落,露出原本的墙面。
斑驳的墙面,给人一种沉淀的岁月感。
付完车费,卸下行李,等师机师傅离开,周凡推开老宅的大门。
老宅的院落里堆满了枯叶,但门窗上却没有半点灰尘。
周凡知道,应该是林嫂,因为父母离开时,周凡曾看到父亲给过林嫂一笔钱。
想必林嫂经常过来打扫。
宅院很古旧,周凡估计起码也有百多年的历史。
那足有磨盘大小的两颗银杏树说明了一切。
一年前,奶奶过逝,这套宅院便空置了下来。
曾经,很多次有人愿意高价购买,都被父母婉拒。
经过一番清扫,老宅恢复了几分以往的模样。
触景生情,昔日的景象依依浮现,周凡总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甚至感觉老人就在某处看着自己,带着满脸的慈爱。
对于老人,周凡的思念之情不言而喻。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景物,可惜……,少了曾经伴随自己长大的老人。
掏出通讯器,周凡本想给父母报个平安,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回到了蜀地。
但刚刚开机,一连串的消息的铃声,让周凡不得不停下观看。
“小凡,打你通讯器一直关机,哎……”
“哎……告诉你,昨天遇见一个妹子,太正点了,所以我决定以身相许,好兄弟,急需出谋划策……。”
第一条,是同舍浦志高的留言,周凡没有什么心情出谋划策,而是回了三个字:“没兴趣……。”
十几条信息,都是一些同学或者朋友的留言,有的在叙述这毕业后找工作的窘境。
有的提醒周凡注意安全,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全国各地都很不平静。
尤其是西部地区,不时都会有强烈的震感。
之所以周凡没有回蜀都与父母团聚,就是因为去往蜀都的道路,已经被几日前的地震所毁,估计还要等上几天时间,道路才会畅通。
也有同学问他什么时在来顺安城,还有一部分人问周凡是否已经回到了蜀都。
周凡逐个回复,告诉他们,自己很安全,也已经回到了蜀地,正享受着家乡如画般的风景。
拨通了父母的号码,告诉父母,自己已经回到了蜀地。
通话中,王素兰叫周凡注意安全,周父也告诉周凡,蜀都这边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叫周凡放心。
挂了通讯器,周凡无聊在老街上闲逛,不少街坊领居都给周凡打招呼,周凡也依依回敬。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街尾,前方便是嘉陵江。
抬眼望去,江水潺潺,薄雾朦胧,看不到对岸。
远近交叠的群山云雾翻腾,即便天色阴沉,没有夕阳的加持,也给人一种视野的极致享受。
对于周凡来讲,这样的景色,让整个人的舒心了不少。
放眼望去,江边老榕树还在,虽然黄叶凋落,但粗壮的枝干,完美阐释着它强悍的生命力。
远处高耸的石门山依旧如此,磅礴大气,薄薄的白雾萦绕而过,好像并没有什么改变。
半山腰的老庙却更加的残破,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即便隔着很远,青石台阶上的蒿草与两侧杂木也依稀能够辨认,几乎已经将青石台阶完全掩盖。
显然老庙算是彻底的被荒废了。
石门山离小镇还有些距离,看了看天色,距离天黑还有些时间。
即便通往老庙方向的道路已经不好辨认,但他还是想要去看看,毕竟,那也算是自己童年的一部分。
最重要的是,哪里也留下过老人的身影。
顺着江边前行,周凡发现不少地方都发生过泥石流,有的山崖甚至出现过垮塌的痕迹。
石门山高足足有两千多米的高度,并没有与华蓉山相连,而是独自矗立在江边,给人一种突兀的感觉。
周凡发现,这里的山体也出现过滑坡,大量的泥土与碎石堆积在山脚,露出了深埋的岩层。
通往山腰的路也被彻底的阻断。
虽然岩石斜边并不是很陡峭,但湿滑的表面,让人看起来就很难攀登。
走近,用手试了一下,根本无法攀登。
石门山很是怪异,三面都是笔直的悬崖,只有临江一面,有稍缓的斜坡。
从远处看,就好像一道巨大的门,而临江的一面更像是台阶。
在很小的时候,他就猜测这石门山会不会真的是一道门!
只是这种想法随着年龄的增长,感觉有些不太实际。
既然无法上山,那就打道回府吧!
没能上去,周凡还是有些小失落。
此刻周凡发现,岩壁上有很多地方的岩石有些古怪。
黝黑古朴,带着一种莫名岁月与沧桑感,不由的用手轻轻触摸。
顿时,一股金属的冷冽感从手掌上传来。
心中纳闷:“好奇怪的岩石,怎么是黑色的,还透着金属般的冷冽……。”
“难道是含铁量极高的黑铁矿……”周凡猜测着,要知道,蜀地以东基本没有什么矿藏资源。
即便有一些,都很少,品质都极差,但周凡也从来没有听过,有什么铁矿资源。
突然周凡发现,被雨水冲击的地方,凹陷的比较厉害,甚至在那凹陷的地方,好像有那么丝丝的裂缝。
此时,周凡也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拾起一块石块,用力的砸向岩壁。
顿时,岩壁上那些黑色的物质在石块的用力下,居然寸寸崩开。
周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起来。如此坚硬的东西居然被石块敲下一块。
再次敲击……。
“叮……”声音婉转悠长,接着,原本黝黑岩层掉落一块。
顿时,周凡整个都愣住了,一刹那,思绪浮动。
“这是……黝黑的物质居然只是一层包浆……”只见刚刚周凡猛砸的地方,明显有淡淡的绿意,好像是铜绿。
周凡只是猜测,想要确定,就要撬开更多的黑色物质。
“哐……哐……”周凡用力的砸的黑色物质,心跳加速,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周凡甚至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这石门山,真就是一座巨大的石门,不……应该是青铜巨门……”周凡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蹦到嗓子眼儿了。
黑色物质随着每次砸下而四溅,大片的脱落,随着凹陷处最后一块黑色物质脱落,周凡手中的石块也彻底的裂开。
“叮……!”
颤音震动,悠远绵长,那种岁月的沧桑感更加明显。
周凡放扔掉手中的石块,赶紧上前察看。
周凡断定,那些被敲开的部位绝对是金属无疑,而且是真真的青铜。
这让他有些难以置信,为了验证自己疯狂的猜想,周凡又捡起一块更大的石块。
直接砸向看起来不是很厚实的部位,一石头下去,黑色物质飞溅,露出一抹淡绿。
周凡又跑了很远,来到另一个区域,如法炮制,果然与自己猜测的一般。
“难道……真如自己的猜想,整个石门山都是青铜浇筑而成吗!”周凡声音都有些颤抖,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般。
周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梦,于是用力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股钻心的痛从大脑中传递而出。
“不是梦……是真的……”周凡无比肯定。
如果自己将发现传出去,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轰动。
周凡虽然不动考古,但也知道,这绝对会颠覆很多人的认知。
“在长江流域,最著名的青铜文明便是三星堆,而黄河流域的青铜技术显然不在一个层次。”周凡大胆推测。
“或许漫长岁月里,曾经还出现过一个比三星文明更加繁盛的青铜文明,只是不知道,因何原因被埋葬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此时的周凡大胆猜测,甚至想到了很多。
“会不会,还有其他极度辉煌的文明也出现过,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被岁月埋葬在历史的深处,至今都还没有显现。”
周凡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连忙付下身体察看,然后用手刨了地面的土石,土石很硬,根本没有与地面连接。
然后,又尽量的退到嘉陵江河畔,他在仔细观察,在寻找曾经熟悉的场景。
当看到岩壁上的景物,那颗散开三个树杈的柏树,周凡愣住了,他清楚的记得。
那颗柏树以前的位置应该在石门山的脚下,而此时,却已近里山脚足足有八九米的高度。
何其的震撼……。
“不是山体滑坡,而是这石门山一直在长高……”但周凡得出这样的结论后,也被深深的震撼。
也解释了,为何大地时常会有震感,而没有确定的震源。
周凡甚至猜测:“也许,不止石门山在长高,或许还有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事件也在发生,只是很缓慢,人们没有察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