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的彩礼？老陈家是不是因为我家有两个儿子，所以故意要这么多钱？”
一个五六十岁手掌都开裂的男人，抽着劣质香烟，吃惊的看着坐在屋子里，帮他家大儿子做媒的堂嫂，手直哆嗦。
“他二叔呀，三十万彩礼人家也没多要，你看看你家，孩子他娘腿不行你腰不行，而且你们家还两个儿子，谁家的好姑娘愿意嫁过来？”
说话的是一个五十来岁，但是收拾干净妥帖的妇人，她一边说话一边打量这个寒酸的家。
三间平房，家里最值钱的液晶电视也才21寸的，虽然说他家的小儿子李亚凡刚大学毕业，还没有找工作就回老家了，说是照顾家里骨折的母亲？
其实在她看来，这读书的老二也是读成书呆子了，这家人没救了，以后肯定穷到底了！
“那个是二婚还带着一个女儿，也不是黄花大闺女……”
老实巴交的李亚平虽然只有25岁，但是看起来要苍老许多，至少看起来快三十岁了，今天给大伯母就是给他做媒。
“傻孩子，你家的情况，就是拿的出来三十万的彩礼，谁家黄花大闺女愿意嫁过来？我这不是看着你是我大侄子，才帮着撮和的吗？要不你家两小子，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大伯母跺跺脚，有些不高兴，这二叔家的两小子都傻了，也不看看他家什么条件，能有人愿意嫁，彩礼要高点怎么啦？
能娶到老婆就算是万幸，还想咋的？
一直坐在角落边的李亚凡是这家里的老二，他看着角落边不住抹眼泪的母亲，还有手直哆嗦的父亲，以及心有不甘痛苦的哥哥，心里像是刀割。
家里是农村的，一年累死累活也就收二三万块，加上母亲生他的时候落下病根子长年吃药，父亲腰间盘突出很严重，根本不能干重活。
而他考上大学，哥哥没日没夜的操劳，可是家里也就攒下不到五万块，可这点钱在农村根本就不够娶媳妇。
这不，眼看大哥同龄人都结婚有孩子了，两老人这才央求着村里给人保媒的大伯母，给哥哥李亚平说一门亲。
大哥个子高人踏实肯吃苦，就是长期操劳人显得老气，在这说亲的路上可不容易。
别人家一听说是李家老兄弟中的老大，有的直接不同意，说他家两兄弟负担重，父母不能帮衬，而且没车没楼房条件在整个靠山村是最差的。
好不容易，大伯母给找了一个二婚带娃的，人家开口要三十万彩礼，这一家人才愁眉苦脸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说来说去，还是李家两兄弟实在是太穷了！
“大伯母，你先坐一下，我去给你做饭……”
家里母亲有病，父亲身体也不好，家里外面活大哥包了，家里做饭却是李亚凡最拿手的，只要他在家，都会主动做饭。
李亚平今年23岁，大学刚毕业，前二三个月的时候母亲在田埂上摔断了腿，父亲腰痛病发了，几乎在地上爬。
从学校赶回来的李亚平，看着揭不开锅的家里，毅然决定先在家呆上一二年，帮着家里度过难关再说。
而他的这个决定，一时间成为靠山村的乡亲闲谈的笑柄，都觉得李家的老二变成书呆子，好不容有跳出农门的机会。
却是又跑回来了，简直脑子被驴子踢了。
而李家一贫如洗，家里又有两个单身汉，在这靠山村恐怕以后都得打光棍，毕竟现在男娃子多女娃子少，谁家闺女愿意进这样家庭？
李家的厨房，还是那种老式的土灶，在土灶的旁边有一大一小两个缸，大缸装水，小缸则放的是今早李亚凡和哥哥特意跑到水塘捉的鱼。
想着家里有客人，李亚平决定做几条鱼，好歹凑点荤菜。
小水缸的水哗哗的响着，里面有早晨抓来的大黑鱼和筷子长的鲫鱼。
鲫鱼他准备红烧，黑鱼打算做汤，可是原本那条打算拿来做汤的大黑鱼，怎么都找不到了。
记忆中清晨自己亲手放进水缸的，足足有一两斤，此时却根本没看到，而且那七八条鲫鱼也不见了，只剩下缸地底一条二三两的小黑鱼，静静的趴在那里。
“我的鱼了？”
李亚凡愣住了，今天家里有客人，这厨房可是谁都没进来过，鱼怎么不见了？
他不死心，跑到堂屋里去问了一下父母和哥哥，可是谁都说没看到那鱼，而且此时伯母已经离开了，母亲则示意李亚凡，做点豆腐白菜就行了。
找不到鱼的李亚凡还以为，家里的鱼真的被野猫抓走了，所以打算把那条二三两的小黑鱼，索性也做成汤。
要不他和大哥辛苦一场，家里连点鱼腥味都闻不到了。
把那条小黑鱼放在案板上，他这边刚举起刀子，就看到那黑乎乎的鱼，居然翻身用鱼尾撑着身体，然后鱼嘴不住的一张一合。
那诡异的模样，让本来举起刀的李亚凡手一哆嗦，刀落下地差点就把自己的脚给剁掉了。
“求你，不要吃我……”
一道奇怪的声音传到了李亚凡的耳朵里，他张大眼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黑鱼，不，确切的说，此时他才看清楚。
这条鱼的外貌。
黑乎乎的有点鳞片和黑鱼有点像，但是又不像，至少它的额头处有两个凸起，而且还有长长的胡须，虽然小但绝对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黑鱼。
“这是什么玩意，居然还会说话？我这是见鬼了？”
李亚凡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观都颠覆了，这可是活了23年，见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提醒了李亚凡。
这条鱼根本不一般，至少它和自己沟通的时候，外人根本就听不到。
因为就在刚才，大哥进门后，直接就挖一瓢凉水喝，还问自己为啥还没开始做饭，要不要他帮着烧火？
“你先出去开导一下爸妈，饭菜很快就会好的，别急……”
李亚凡好不容易让自己镇定下来，尽量语气放的平缓一些，而看着大哥走出厨房后，他的一双眼睛就死盯着那条黑鱼。
心里却是有一万个好奇。
“我这到底遇到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