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因为暴雨将至，即便是深夜也仍然让人觉得热浪翻滚，闷热的空气压的人呼吸不畅。
沿江路上酒吧林立，临近十一点，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路上人不多，偶尔有人经过也很快进入某间酒吧。
河堤上，一名短发女生懒洋洋地背靠着栏杆，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夹着香烟搭在略带锈迹的栏杆上。
她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棉白T恤，下身是一条黑色铅笔牛仔裤，脚踩一双黑色板鞋，整个人有些倦怠，无精打采的。
即便是简单中性的装扮，脸上不施半点妆容，也难掩她突显的气质。
暖黄的路灯打在她的发丝、肩头上，微微低着的头遮掩了眉眼，看不清她的表情，却仍透露出一股子不耐烦的架势。
两分漠然，两分不羁，更多的是生人勿近。
苏木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了，耐性正在迅速流失中。
“嗨，美女，一个人？”
边上突然响起一个轻佻的声音，苏木抬眸看过去，只见身侧不知何时已经围过来了五六个青年，正笑吟吟地盯着她，皆是不怀好意的神色。
就在她抬眸的瞬间，几个青年眼前一亮，笑容更是深了几分。
女生齐耳碎发略显凌乱，一双眼睛像猫儿般又大又亮，瞳仁漆黑，很漂亮。看人眼神虽然有点散漫清冷，但并不惹人厌，反而增添了几分让人欲罢不能的征服欲。
离苏木最近的一人上前一步，用一种故意压低的声音说道：“一个人多无聊啊，不如我们陪你？”
询问的话语，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苏木低头深吸了口烟，长睫微垂，长长吐出一口烟圈，她才半眯着眼睛摁灭烟头，动了动脖子，嗓音低沉：“想要玩玩？”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个状态已经接近爆发边缘，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几个青年愣了愣，大概是觉得女生这反应不符合他心里剧本的任何一个套路。
这，还是个王者玩家！？
在几人怔愣间，苏木往旁边挪了一些。
就在这时，苏木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掏出看了一眼，眉眼间的不耐更甚，随手掐掉放回兜里。
青年们看她如此上道，皆是不怀好意地笑出了声。
为首的一人上前一步，故意将烟圈吐向苏木的脸，“小妹妹，走吧。”
苏木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刚想开口，就被不远处传来的一声不高不低的惊呼打断。
“啊——”
对上青年和苏木投过来的目光，程悠悠赶紧捂住嘴，将求助的视线投向旁边的男人。
苏木也将视线转向男人，第一感觉是——很高。
男人头发短短，不求流行，却很精神，身型健壮，四肢俱长，比例很好。
他穿了件单薄白Ｔ，牛仔裤是时下很基础的款式，没有一点潮流的元素，脚下是烂大街的小白鞋，洗得有些发白。
一辆车适时开过，车灯光束打在男人脸上，让苏木看清了他的脸。
眉目如画、清朗隽永。
同时也看清了他眉眼底下的神情——温润是真的温润，凉薄也是真的凉薄。
视线短暂交汇在一起，季凌看到了女生漆黑的圆眼里的细微红丝，明亮童真，却又矛盾地带着原始的狠劲。
“臭小子！看什么看！找死啊！”
“识趣的赶紧给我滚！”
“哟，那边的小妞也挺不错，要不要跟哥哥们一起喝个酒去？”
“哈哈哈！”
几声嬉笑谩骂响起，让空气重新流动。
季凌眉头微微皱起，他身边的程悠悠当然察觉到了，紧张地拉了下他的袖子，咬了咬牙，问道：“季学长，我们要过去帮忙吗？”
季凌收回视线，神色淡淡，“不，走吧。”
那个人，不需要。
有那种眼神的人，绝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到危险中去。
“哦。”程悠悠暗自松了口气，连忙跟上他的步子，走了两步却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视线里女生微微勾起了唇角。
对上女生那玩味的眼神时，程悠悠瞬间回头，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长得挺漂亮的，可惜了。”
不仅抽烟，看起来还有要跟那些小混混打交道的意思，一定不是什么好女孩。
鬼使神差地舒了口气，一抬头，却发现季凌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清冷，似乎并没有听见她说的话。
意识到自己说太多，程悠悠也就闭嘴不再多说什么。
身后，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女生带着玩味的声音：“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你们能打掉我嘴里的烟，要怎么玩随你们。”
季凌脚步顿住，下意识回头。
为首的小混混看向苏木转着打火机的手，又看了看她嘴里叨着的烟，伸手就去抓，“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
话音未落，只见苏木猛然后退一步，抬起脚踹在青年的肚子上。
又快又狠，直将青年踹退几步，撞在身后的两名混混身上，三人顿时翻倒在地滚作一团，一时间，哼哼唧唧的痛呼声此起彼伏。
另外三人看倒下了三个，立马同时冲向苏木，想要先抓住她再说。
苏木侧身避过最前面的那人，错身的瞬间抓住他的手向后一扭将他挡在身前，随后跟上的一人看清眼前状况时已经太迟，一拳直接打在自己人的脸上。
“啊——”
趁着那人没反应过来，苏木猛地抬脚，一脚踹开他，然后迅速扯过第三人的衣领，往前一拽，“砰”的一声，两个脑袋猛烈撞在一起。
两人被撞得头晕眼花，在苏木松开手时跪倒在地上，同时一抹鼻子，满是血。
最初被为首一人撞倒那两人看了看四周倒下的自己人，对视一眼，恼羞成怒地喝了一声“臭女表子”后朝着苏木又冲了过去。
苏木拿下嘴里的烟，弹向左侧的一人。
灼烫的烟头落在那人额头上，让他下意识闭上眼“唔”了一声。
与此同时，苏木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右边那人挥过来的拳头，俯身用一记干脆利落的过肩摔将人摔出去，在烟头落地前一个下蹲接回手里。
一连接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利落干净。
程悠悠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就连季凌都没有反应过来。
苏木站起来吸了口烟，吐出，看了看周围躺着苟延残喘的六人，摁灭烟头。
“Game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