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停课一星期

8月份的C城不算是很热,有微风轻轻刮过,马路牙子边种了不少月季,淡淡的味道飘荡在空气里,颇令人心旷神怡。

在附中的校园里存在两种人,一种是在教室里开始为明年高考奋斗的莘莘学子,另一种就是在篮球场挥汗如雨,调皮捣蛋的男孩。

他们意气风发,汗流浃背,头发飞扬。男孩们穿着蓝白的的校服,挽起裤脚,露出腿毛稀少的小细腿儿。他们脚下生风,肆意奔跑,手里熟练运球,一个旋转跳跃,一个漂亮地投篮。

“漂亮。”

男孩们的欢呼声响彻篮球场,这是属于他们青春的朝气蓬勃。陆朝食指和中指举起来,比了个耶,在篮球场跑了半圈,好像打了一场NBA。

他正跑得嗨皮,那边传来教导主任的声音:“那边打篮球的那几个,来一下办公室。”

陆朝刚抢到的篮球应声落地,几个男生锤头丧气地走去教学楼。

办公室里的空调室25度,他们几个男生一身臭汗,吹了一会儿竟然觉得有些冷。陆朝缩了缩脖子,耐心地等着老师的教诲。

教导主任姓刘,是个中年男人,头发稀少,人称地中海。他每日的工作就是校内巡逻和叫学生谈话。刘主任端着刚泡好的红枣枸杞茶,眼神凌厉,话语威严,厉道:“你们几个知不知道上课多长时间了?”

他的大框眼镜稳稳地架在鼻梁上,眯着眼睛,等着他们的回答。

陆朝清了清嗓子,弯腰九十度,道:“对不起老师,我们没有听到上课铃声。”他态度倒是认真,但是这话就是完全瞎扯。

放眼整个C城,唯有附中是在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听到上课铃声的,简言之就是有钱,所以喇叭安得到处都是。

他放下茶杯,指着陆朝,“陆朝,你能不能找个站得住脚的理由,你看看你把附中的风气带的,哪里有高三的样子?你爸说了他不会给你撑腰的。”他一生气,连茶都忘记喝了。

“咳咳咳,咳咳。”陆朝用咳嗽声打断他的话。

“你怎么了?”刘主任不耐烦地问。

陆朝挠了挠头,“老师,您这一说他们都知道我爸不管我了,您也知道我就是靠着我爸在这里立足的。”旁边的几个人虽然低着头,却憋着笑,涨得脸色通红。

“陆朝。”刘主任呵斥道,这孩子脸皮太厚了。

他指着另外的几个男生,恨铁不成钢,“你们一个个的,知不知道自己多大了?啊?怎么一个个这么不省心,你们不为自己也要为家长考虑啊。这都高三了,高三是什么?这就是人生的一道坎儿。高考是决定人生的关键,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家里有点儿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们…….”

陆朝靠在墙上掏了掏耳朵,可能是因为刚才打篮球玩儿的太猛了,现在再加上教导主任唐僧般的念咒,他觉得耳朵嗡嗡响。

陆朝晃了晃,要把嗡嗡的声音晃出去。

可是在刘主任的眼中,他就是目中无人。

刘主任指着陆朝,气地吹了一口气,本来就稀薄的头发被他吹了上去,额头发光。

“陆朝,你给我回家去反思一个星期。”

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停课意味着进度就会落下。在如此紧张的时刻,进度落下了就很难补回来。

陆朝耳朵突然好了,听清了这句话,又一个九十度鞠躬,道:“谢谢老师。”他转身就走,留下教导主任在空调办公室里感受啪啪打脸的快感。

真是失策啊,他早就该知道,陆朝连他爸都不怕,会怕他们吗?

“你们几个看什么看?还不去上课?”杯子被他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溅起几滴茶水。

或许这就是青春,年少的他们任性妄为,对于自己的人生拿捏得不清楚。

到时候后悔的是他们,感慨的也是他们。

年少轻狂,陆朝就是这样的。

陆朝被停课的一个星期里,十三班的人感觉度日如年般无趣,没有陆朝会少很多的乐趣。

他这个人说来也奇葩,虽然学习不好,但这人缘好得出奇。他一声号令,大家都乐意和他瞎胡闹,他一不开心周围的人都要陪着他安静。

是因为陆朝他爸吗?他爸都说了,陆朝惹了什么事情他不管。所以大家很一致地将原因归结于陆朝长了一张帅脸。

一个星期之后的早晨,陆朝还是没有来。十三班连最基本的娱乐活动都没有了。除了低头学习的就剩下课后唠嗑的。纵然轻松,却也没有多少张扬。没有陆朝的十三班就像是吃面条不放醋,没有灵魂,突然就正经了。

“一诺女神,陆小爷什么时候来啊,今天他不是就可以上课了吗?高一高二都开学了,他不会被他爸打死了吧?”坐在苗一诺后面的男生一本正经地问她。

众所周知陆朝是个爹不疼的孩子,高一的时候陆朝有一次鼻青脸肿的来学校,有人传言说是被他爸打得。

苗一诺若有所思,道:“谁知道呢,不过我倒是希望陆叔叔好好修理一下他,这个人就没有人能治住他。”她拿着水杯去教室后面的饮水机打水。

十三班是一个很出名的班,出名的乱。乱到你进了这个班级的第一反应就是,真他妈的吵,这些人都是什么玩意儿。

这不,早自习刚下,班里的同学就开始说闲话。有的男生扎堆谈论昨天的体育频道的赛事,女生聚在一起谈论新的电视剧。尽管是高三,他们还是没有一点儿正经地样子。

班主任进来的时候,无奈地看了一眼,大吼一声,“同学们安静。”她手上的黑板擦敲了敲讲台,效果不佳。对于十三班的人来说,逼疯一个人很简单。

苗一诺接好水回头便看到站在班主任旁边的女生。

如何去形容她?大概是清冷,不食人间烟火那种?不是的,那个女生有一种把周围视做无物的感觉,相当个性。

她扎着马尾辫,整张脸一览无余,生得很漂亮。偏偏是面无表情,眼神也不善。她穿着白色的长袖蓝色的牛仔裤,有点土。

苗一诺吼了一声,“不要吵了。”十三班就是这样,陆朝这只老虎不在,那苗一诺就有绝对的话语权。

有了苗一诺的震慑班里安静极了,很快都把注意力转到了讲台上,想着这个新来的女生是谁?

班主任张丽很是开心的介绍:“这是新来的同学,何暮。大家掌声欢迎。”她高兴地带着大家鼓掌,引来周围的议论。

“何暮,不是那个市一中的学霸吗?”

“怎么会来我们班,不应该去一班吗?”他们虽然不学无术,但是对于学术界的同学是相当关心的,对于何暮也是略有耳闻。

毕竟家长都是打探消息的高手,时不时就知道,“那个一中的何暮这次的分数又是全城第一”看看人家这名声,听起来比陆朝牛逼多了。

苗一诺接着话,对旁边的人说:“陈与白他们那群学霸不是也在我们班吗?瞧不起我们十三班?”

那同学傻乐呵,“对对,我们班海纳百川。”

他们打量得眼神让何暮很是不高兴。她眼睛垂着,看着地面,自动忽略的别人的目光。这种淡淡的疏离足以说明这个人不好相处。

甚至是介绍自己的时候,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大家好,我叫何暮。”她就说了一句话便没有下句了,站在讲台上面无表情扫过座位上的人。

虽然大家都穿着校服,但是不少女生还是带着耳环化着淡淡的妆容,还有不少男生带着名贵的手表。

都说附中的人“穿着同样的校服可比的是鞋子”何暮轻轻地呼气,捏了捏手心,还真是委屈啊。

短暂的冷场后,班主任咳嗽了一声化解尴尬,指了指教室里的那个唯一的空位,“何暮同学你坐在那里,先上课,明天我调座位。”

她知道那是陆朝的专座,何暮又是被临时安排进来的,她还没来得调座位。明天得赶紧安排出来,她可不想好学生被陆朝那个坏小子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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