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啊？”
一声清脆的，好像是短信送达的声音把郑飞从梦中惊醒！
“啊？什么情况？”
郑飞躺在床上，带着惊慌，瞬间睁眼醒来！
“恭喜您获得《全域虚拟》体验资格！8000万巨额奖金等你来拿！”
这行字瞬间从郑飞眼前闪过！
一行又一行的提示出现了！
【人物ID：郑飞】
......
【性别：男】
......
【游戏人物起始年龄：15岁】
......
【游戏人物终止年龄：待定】
......
【游戏人物等级：凡人】
......
【金币值：0】
......
【游戏类型：第一人称真人虚拟游戏】
......
这些提示没有任何声音。
瞬间出现，又瞬间从郑飞眼前划过，隐去。
郑飞眨巴眨巴眼睛，昨晚还在出租屋玩手机游戏来着？
眼花了？
“啊？我？啊！不......不可能！”
郑飞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回了初中时候的模样！
不对！不对！
几天前？几天前还在公司上着班！
怎么回事？做梦？
“啊！”郑飞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痛的不行！
不是做梦！
天呐！不是做梦！
看着周围的房间布置，干净整洁，明亮清爽！
不对！不对！
初中的家里不是这个样子啊？
“系统面板！”郑飞带着恐慌，压低了声音怯怯的喊道。
“......”
“系统面板！”
“系统面板！搞什么啊！”
“系统面板！出来啊！”
郑飞蒙着被子，轻声喊了半天，系统面板依然没有再出现！
“我去！什么破系统？系统面板都没有？”
郑飞坐在床上，真的有点怕了！
好像真的不对劲！
“我......我进入游戏了？《全域虚拟》？”
郑飞拉开窗帘，阳光刺眼。
看着眼前明媚的小区楼下，人来人往，大家都已经开始了早上的忙碌。
“不对啊？我不是住这个小区的！”
郑飞一下子想起来两天前发生的事情！
一款真人虚拟游戏的广告！
回忆浮现出来！
......
两天前的下午。
有一段时间了，同事们一直在聊天时说，一款可以拿奖金的系统忽然传遍全球！
“哎，哎，郑飞，你知道那个叫《全域虚拟》的重生系统吗？”
同事高小亮倚在阳台的栏杆旁，拿着手机问郑飞。
“不知道哎，什么游戏？我倒是看过一些重生题材的网络小说。”
郑飞伸了个懒腰，望着远处的高楼。
“8000万呢！奖金！”
高小亮瞪大了眼睛说道。
“真的？”
“真的，完成任务就是8000万！”
“真假？”
郑飞摇摇头，表示不信。
“真的，就是名额有限，很多人想加入，没机会。”
“我现在很少打游戏了，我觉得挺没意思的。”
郑飞扶了一下眼镜说。
“哎呀，这个，这个可不是简单的电子游戏！
是灵气复苏后的重生系统！
就是你走着走着路，咚！系统来了！你就加入了系统！
难度也是超高！
有时间你了解了解，万一咱们谁拿到了参加名额，万一咱们谁8000万到手，老哥们不也互相能蹭顿饭吃。
嘿嘿！
人要有目标感，先定个小目标，8000万！”
“行！要是真成了，别说请你吃饭，请你来次海上豪华游艇旅行都成！”
郑飞半开玩笑的说道。
“那可一言为定！”
高小亮很认真的说。
“一言为定！”
郑飞笑笑回应着，没把这次聊天当回事。
“8000万不是小数目，听说过的电竞最高奖也就5000万。
真要有这事，职业玩家估计早就抢破头了，哪还有自己这样的打工仔的事。”
郑飞想着，摇了摇头。
下午在办公楼的阳台上吹风休息了一会儿，郑飞和同事又回到工位。
郑飞坐在工位上，摘下耳机，又接着摘掉眼镜。
揉了揉眼睛，郑飞一边打哈欠，一边无神的望着窗外。
卷起的衬衣袖子松散的落了下来，郑飞下意识的卷了卷凌乱的袖口，好让衬衣看上去规整一些。
现在是下午5点50分，初春的夕阳刚好透过写字楼的玻璃，懒洋洋的照在室内。
懒散的初春的下午，郑飞看到同事们带着倦意，拉着疲倦的腔调，带着诡异的热情，在电话里和陌生的客户做着周旋。
郑飞望着眼前室内的一片夕阳，更加显的落寞和无奈。
只想借着这片刻的休息时间，缓解下枯燥的办公室工作。
“哎，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郑飞心里想不到别的什么。
打了一个哈欠，郑飞又叹了口气，双手交叉抱在脑后，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正好这个姿势，可以让自己的肩膀和颈椎舒服的缓解一下疲惫。
“这个月的业绩又要黄了。
这电话销售真的不好做啊。”
郑飞喃喃低语，望着天花板上的空调发呆。
高考的时候郑飞成绩不太理想，家里父母都是从农村进城务工的工薪阶层。
父母好不容易看着儿子有考本科的希望，可是进入高中之后，郑飞的成绩越来越差。
郑飞的父母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也只能摇摇头。
最后郑飞的父母还是同意了郑飞读一所大专，好歹算是家里出来了第一个大学生。
读了两年半的市场营销专业，郑飞懵懂的踏入了社会。
无奈年纪轻轻，没有工作经验，郑飞先是在工厂打混了几个月，最后找到一份勉强能维持生活的电话销售的工作。
带着青春的无知和热情，郑飞电话里告诉父母，自己现在是坐办公室的白领了。
可是每个月望着惨淡的业绩，交完房租，自己的钱包所剩无几。
没有女朋友，没有存款，连大学的朋友，互相也联系的越来越少。
郑飞感到自己离灯红酒绿的梦想越来越远。
看着这城市高昂的房价，郑飞找不到自己在这个城市的归属。
“乡下还有老家的几亩地，怎么办？回家种田？”
“怎么可能。”
郑飞摇摇头，心里又是一阵嘀咕。
望了望窗外的夕阳渐渐西下。
一道楼梯形状的剪影洒在对面大楼的墙上。
郑飞摇摇头。
“职业发展？精英？切！”
每天被困在这格子间里，郑飞感到自己的青春在一点点的被吞噬。
而且是被无情的吞噬。
一切的美好都遥不可及。
“咚咚咚！”
一阵厚重仓促的脚步声。
是主管秦博过来巡视来了。
“发什么呆？各位，保持呼出状态。”
主管敲了敲郑飞格子间的隔板，提醒郑飞保持呼出。
主管是个略胖的中年男人，郑飞不喜欢他。
每天看到主管一副冷冰冰的气势，郑飞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如此的掉进了钱眼里面去。
这里的每个销售坐席，每个人，每天，像被一个鞭子抽打着一般。
你不努力，你就是失败者。
看着每天自己头顶的业绩，郑飞想不明白，究竟是钱重要，还是快乐重要。
至于快乐，也是离自己越来越远。
郑飞摇摇头，想想房租和生活费，继续戴上耳机，准备点下电脑上的呼出按钮。
“维持生活，维持生活，继续吧。”
近视眼镜被放在桌子的一旁，郑飞觉得耳朵上挂着耳机，又挂着眼镜，实在太累。
好歹摘掉一个，让耳朵休息一下吧。
郑飞眼睛贴着屏幕，准确的找到呼出按钮。
点击，呼出。
“滴答滴答滴答......”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从耳机里传出来。
刚上班的时候，郑飞喜欢这种电话接通前，客户手机铃声带来的那几秒钟的放松感，如今郑飞已经全然麻木。
“喂，谁呀？”
电话接通了。
一个听起来秃顶的中年男人的略显沙哑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矮个子，啤酒肚，秃顶。”
因为看不到客户，郑飞总是在脑海里根据客户的声音去判断客户的长相，身高和气质。
后来郑飞知道，这种判断也只是大概，并不准确，但郑飞还是喜欢这样假装面前有个真实的人说话。
“您好，张先生，我是发发财理财专员......”
郑飞熟练地按照话术做自我介绍。
“滚！
我没你这样的儿子，我和你妈白养你了，滚！”
一声粗暴的呵斥声。
接着，就是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
尽管郑飞已经习惯了被各种奇怪的客户抱怨，但是面对这种极其羞辱的话，郑飞还是决定要缓一缓情绪。
郑飞低着头，一只手摸摸额头，一只手摸摸耳机，接着双手平放在桌子上，盯着键盘，紧闭着嘴巴。
郑飞抿了抿嘴唇，眉头紧皱，深深吸了口气，又深深地从鼻子里呼出来。
眼泪，几乎要流出来。
想想自己的父母辛苦的维持着生活，自己也如此的卑微，还要受这样的侮辱，郑飞心里一阵悲楚。
下午6点10分。
下班的时间到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走。
大家打电话的声音，依然是此起彼伏。
如此的热烈，诡异。
“晚上7点开会，现在去吃饭。”
电脑上公司内部聊天工具里，弹出一个对话框，是主管秦博发给大家的消息。
同事们陆陆续续停下工作，摘下头上的耳机，几个人三三两两的去楼下吃饭。
这栋写字楼在城市的中央商务区。
站在写字楼上，从窗户向外望去，能看到大楼前面一条气派，干净的马路。
而这个写字楼的背后，却是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息。
写字楼后面是超市，杂货店，居民小区，盒饭，凉皮，刀削面的摊位，比比皆是，小饭馆更是集中在一起。
郑飞和同事们一般都是中午的时候，在这条街上简单的吃碗面条。
之后回到工位，趴在办公桌午睡一个小时，接着，每个小组开一个激励小会，下午1点15分准时开工。
最近公司总体业绩不好，这是要加班的节奏啊。
郑飞想不到太多。
今天郑飞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吃个饭，其他的什么也不想。
下了楼，拐到一家常去的面馆，点了一个刀削面，郑飞拿出手机开始看新闻。
“灵气复苏，系统崛起！又有一名星球人成功拿到《全域虚拟》系统重生资格！”
看到这条新闻，郑飞愣了一下，真有这样的好事？
吃完刀削面，郑飞和同事们又三三两两的回到了工位。
有的人在闲聊，有的人已经开始呼出。
7点到了，所有人陆陆续续的到达会议室。
主管秦博已经一脸严肃的站在了会议室里桌子的前面。
“好了，都到齐了，今天开会简单说个事，关系到大家的收入。”
主管撇撇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就是今天接到通知，最近啊，公司业绩不太好，公司运营面临很大压力，总部决定将工资做下调。
具体情况大家下月领工资就可以看到。”
“咳咳！”
主管长期吸烟，咳了咳，清清嗓子。
“最近几位同事啊，咳咳，工作状态有点不太好啊，上班的时候呼出状态不佳，走神，开小差，要注意一下。”
主管最后几句着重提亮了嗓门，特意皱着眉头向郑飞看了看。
郑飞自然明白主管的意思，这是要赶自己走啊。
郑飞咬咬嘴唇，又不敢被别人看出来。
“好了，今天加班到8点半，散会。”
主管说完，大家议论纷纷，随着一阵嗡嗡声，各自又回到自己的工位开始打电话。
想想每月的房租，生活费，还一部分学费贷款，还要给父母存下一些节日礼品钱，郑飞咬咬牙，又回到工位开始呼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下班时间到了，郑飞收拾起背包，下楼坐公交回出租屋。
从公司到住的小区，路程20分钟，郑飞戴上耳机，听着音乐，想起来那个重生系统。
晚上8点40分，公交站台挤满了刚刚下班的人。
郑飞第一辆车没有挤上去，第二辆车勉强从后门挤上了车。
人挤人，郑飞向前面递过公交卡，让别人帮忙刷卡。
“要是我也能重生一次该多好啊。”
郑飞望着窗外闪烁的路灯和车灯，一阵阵发呆。
“哎？
谁的卡？”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哦，我的，谢谢。”
郑飞接过自己的公交卡，眼神斜斜的偷看了一眼递给自己公交卡的女孩子。
“真好看。”
郑飞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鼻孔发出轻微的叹息。